第13章 任墨,任语
上次费泽与王昆交手时,王昆出手招招狠辣,为了维护王延的秘密不惜使用同归于尽的招数,任墨为了护住费泽落入湖水中受寒重伤不醒。
费泽不顾身后王昆的威胁跳入湖水中救出任墨。
而王昆也被看到哥哥重伤刺激的红了眼睛的任语一剑封喉,当场命丧品香园。
任语一脚踹开王昆的尸体,把抱着任墨的费泽拉上岸,运功护住任墨的心脉。
费泽看着重伤的任墨也红了眼眶,他与任氏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明面上是主仆但私下已将他们归为亲人,于是费泽花费重金专门请了神医薛无情为任墨医治。
薛无情说过要让任墨用他专门调配的药方药浴二十五天配合体外伤口擦拭药膏,再一天两次灌下大补汤药方能保住任墨经脉不受损。
所以费泽先将任墨送到了名下的古泉山庄,用温泉药浴温养任墨的身体。
到了古泉山庄,费泽第一时间去看了任墨的治疗情况,虽然人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下,但面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好转。
接下来便是兴师动众的将山庄里的丫鬟都调换成侍从。
倒也不是费泽要彰显自己有多么不近女色。
而是任氏兄弟有一个共同的弊病,与女子太过靠近或者是相处时间过久就会性情大变,变得狂躁。
任墨任语与费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费泽也不了解为什么他们二人会有这种病。
就连兄弟二人在记忆中也忘却了弊病的缘由。
只是听费泽父亲费宏说过似乎与兄弟二人幼年时期的悲惨遭遇有关。
俩兄弟是费宏十多年前执行剿灭一个邪教组织日月教时遇到的。
那时的俩兄弟昏倒在雨夜中的荒山寺庙里,浑身充满了鞭痕狼狈不堪,因为淋着雨所以发起了高烧。
费宏怀疑过俩兄弟是邪教余孽,可仔细找过他们身上都没有邪教的日月双环的纹身。
那时候的费宏也有着两个儿子,看着双胞胎可怜的模样也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二人带回了费府。
费宏发现兄弟二人小小年纪便武艺高强,便让他们从小和费泽一起受武艺名师相教。
兄弟二人长大后成为了皇家暗卫中的一员,被圣上亲自指派给了费泽的贵妃姐姐费婉檀,费婉檀一向疼爱自己的弟弟费泽。
知道费泽与兄弟二人情同手足。
于是向圣上求了恩典,将兄弟二人派去保护费泽。
费泽曾经问过任墨任语他们的身世。
任墨任语俩兄弟是双胞胎,出生的村子把双胞胎视作不祥之物,于是要把他们淹死,是他们的双亲拼死抱着他们连夜逃出了山村才救下他们的性命。
逃了很久之后一家人在离祁城不远的村庄安定下来,那时候双胞胎才刚刚不满六岁。
任墨说从六岁之后的记忆中有一段很诡异的空白,只是对那段记忆他莫名有一种感觉就是那段回忆很痛苦很不堪,他很不想去细想。
再回忆他的记忆就直接跳转到了被费大人救下的那个雨夜。
任语说他只记得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有人把他们囚禁着每天重复不间断的给他们灌输武学招式,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
然后他的记忆也与任墨一样直接接上了被费宏救下的那夜。
发现双胞胎有一个和女人深接触就会发狂的毛病,还是费泽被一个大胆的女子纠缠,为了接近费泽就先去接近双胞胎,差点被双胞胎按在水里淹死。
费宏严厉的处罚了他们,在费泽的追问下二人才坦白,只要一闻到女人身上的那股沾染着胭脂香气的味道或者和女人接触过近就会有一种戾气在胸中汹涌澎湃。
之后费泽就带着双胞胎二人单独搬出去住了。
任墨的伤已经好了三分,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气。
费泽就陪着他在古泉山庄处理家族名下的产业,翻着账本就刘长理的小济堂在费大药房进了一些药材。
想到刘长理,费泽记得那个叫杨子修的男孩说起过刘长理义诊救下了他母亲。
知道刘长理这个贪财小郎中还会每月去义诊倒让他颇感意外,这些药材用量超出了她一个小医堂一个月所用,不会就是她义诊所用吧?
这时任语进门就说,“泽主,给我哥擦伤用的药快没了,送药的什么时候到?”
费泽眉尾一挑,“神医都说了不用上那么多药!才几天你又快用完了?”
任语一双死鱼眼看着费泽,“不擦多点他怎么好的快。”
费泽无奈扶额,“你那是,一点吗?你那都快用药把他给包起来了,何况他脚指头也没受伤,你擦有什么用?”
任语的视线像条不安分的水中鱼般轻飘飘的移开了,似乎有些心虚。
常言道是关心则乱,费泽也能理解任语,但他也不好意思让玉竹姑娘三天两头的准备药材后往山上跑。
于是考虑了一会儿,费泽就让任语去湖中小岛跑一趟看玉竹姑娘那有多少药都拿来算了。
一旁和费泽一起对账本的管家一听,猛地咳嗽起来,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费泽。
“少爷!那可要花上近万两银子啊!”
原本准备转身就走的任语也猛地停住脚步,他知道薛无情的药贵可这也太离谱了吧。
管家一看费泽皱眉就知道自己多嘴了,任大人那和少爷是什么关系,还会心疼这些钱吗?
于是管家尴尬的笑着解释说,“老奴多嘴了,少爷和任大人就当没听见老奴的话罢了。”
费泽正想说管家怎么那么不懂事,手指划过小济堂的名字,计上心头。
“这些药都价格不菲,恐怕薛神医那里也配不上,任语你先去小济堂问问刘郎中能不能按照药方配出来。”
“等等,还有记得说任墨是为了帮助灭门一案翻案才受的重伤,看她收不收你药钱。”
任语无语的盯着费泽,脸上仿佛写着一行字,‘你家财万贯差那几个钱吗?’
“几万两银子不是银子?拿上快去。”
费泽把记在脑子里的药方过了一遍,提笔把所需要的药材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任语。
尽管很是无语,但任语还是很听费泽的话,虽然心中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几个时辰的路途来到小济堂,任语一看到刘长理,直接走过去把药单拿给刘长理,
“任墨为了帮胡玉山庄的案子找证据被王将军手下打成重伤需要这些药材。”
想起费泽说话要说的严重些,接着说,“请你拿药救命。”
刘长理震惊了,都到了救命这种程度了?
她也听到说曹明康的外祖父王延不好惹,但也没想到武艺高强的任墨会被伤到这个地步。
于是刘长理不光给任语准备好了药材,还拿起药箱坚定的说要跟着他去给任墨看看。
“各位我有急事,烦请明日再来。”
刘长理礼貌的送走了小济堂中那些剩下的病人,然后拿好东西后看着任语,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任语快带路。
可任语就这么盯着她,一动不动,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很少撒谎的任语,见刘长理等着自己回答,眼睛不自然的眨个不停,刘长理还以为他怎么了要给他看看。
任语怔怔的看着刘长理用手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没有像往常那样被靠近的不适和狂躁感,反而闻到一股药香气,感觉十分舒心。
“你眼睛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担心任墨所以眼中有些红血丝,注意休息就好了。”
刘长理这倒是没有说错,自从任墨受伤之后,任语就仿佛伤在自己身上一般难受,一天到晚守着任墨,生怕任墨丢下自己。
古泉山庄中费泽正喝着前年初春新制的碧螺春。
“泽主,我回来了,还有… …”
“费公子,我来为任墨看病。”
费泽一听见声音就惊愕的抬眼,一口茶猛地咽下了肚子。
“你… …”
看着和任语一起上山的刘长理,费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任墨泡在温泉药水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昏睡着,一天中只有三个时辰会清醒。
知道任墨不好被移动刘长理也不避讳,她是个郎中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直接跪在温泉池旁让任语帮自己把任墨的伤口指给她看。
费泽啧了一声,然后瞪了任语一眼,任语一心虚视线就会飘忽不定。
任墨的伤是有名的薛神医医治的,所以费泽也不担心刘长理能看得出什么新的毛病。
“薛神医的药你也能配好,看来我倒是小看你的医术了。”
刘长理一听薛神医三个字,帮任墨上药的手一顿,“薛无情?”
“你知道他?”
一听到任墨的伤是薛无情医治的,刘长理顿时就放心了。
“我师父的医术就是薛无情所教授。”
“若还需要配这些药就和我说,我会负责到任墨痊愈的。”
费泽表情奇怪的打量刘长理。
刘长理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任他打量。
“小郎中你怎么变那么大方,想当初你仅仅为了处理我手臂上一个蛇伤就收了我五百两。”
刘长理听他旧事重提不免有些尴尬,因为那时候她就是故意的。
“好。”
费泽看着刘长理答应下来,意味深长的笑着。
之后刘长理每周会按时送药上古泉山庄。
然后一回到小济堂就愁眉苦脸,那些药可不便宜,大多她都采不到只能去大药房买。
看来只能想办法赚钱了。
于是刘长理努力开发药胭脂,药材香囊,经过口才了得的刘大娘和她的一众姐妹的推崇,一时在祁城颇为风靡。
而费泽则在暗中让自己名下的连锁费大药房遇到小济堂的人来买药材一律打折扣。
算是对小郎中有心的一点小回报?
等到刘长理再一次上山的时候,任墨已经恢复了大半,不用整天泡在药浴中,而是被任语抱到木轮椅上推着到处走。
第一次看完了一遍古泉山庄的美景,任墨难得和弟弟任语这么平静的享受午后的阳光,很是欣慰。
等到第四次又看完了一遍古泉山庄的景色,任墨沉默了。
“弟弟,你不累吗?”
任语认真的摇摇头,然后打算推着任墨再绕着山庄走一圈,似乎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任墨急忙按住了他的手,一脸严肃,“太阳有些烈了,你推我回房休息。”
任语才一脸遗憾的点头推着他回了房。
刘长理上山前才和来到小济堂拿药的小月聊了一会儿
听小月说最近费泽和林容清之间很少见面,林容清又开始对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垂泪。
“我就问小姐她怎么了,小姐就是不回答,唉,可愁死我了。”
“刘姐姐,你说小姐和表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连日日与林容清相处的小月都说不出什么,刘长理也不好推测什么了。
但林容清的变化与费泽有关系是一定的。
所以刘长理这次上山除了送药,还想问问费泽到底是怎么看待与林容清的关系。
就算他再说“与你无关”,刘长理也要豁出脸皮问一问了。
柳淮周事务忙完了之后,便想着来看看费泽,二人正坐在院子里聊天。
问了随从费泽去向,准备来问费泽的刘长理也找了过来。
无意中听到费泽说他已经和林容清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感觉很是对不起林容清。
柳淮周叹着气说只是希望林容清不要太伤心。
刘长理藏在树后,边听边暗中猜测着费泽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一个黑影突然窜到她身后,猛地伸出手将刘长理的嘴巴捂住,拖着她就离开了院子。
“你做什么?”
刘长理挣扎的拽着身后人的手,然后被放开后就戒备的转身靠在假山上,看到是任语不免有些疑惑又气愤。
任语则是惊讶自己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要扭断刘长理的脖子。
“… …”
不信邪的任语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捏刘长理的脖子。
刘长理难以置信的皱着眉,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力气有些重,任语的手都红了一片。
二人在荷花池边的假山群外大眼瞪小眼。
费泽要送柳淮周离开院子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僵持着的二人。
柳淮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难得见到任语能与女子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费泽是越看越觉得碍眼,重重假咳了一声。
被打破了莫名其妙开始对峙气氛的二人向费泽看了过来。
刘长理和几人道别之后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任语和费泽说自己送刘长理,上前追到刘长理之后拉着她的手就走。
柳淮周笑着说,“任语这是对刘姑娘有好感了吧?”
费泽疑惑不解,任语不是有那种毛病吗?难不成真是看上小郎中 ?
越想越不爽的费泽目光幽怨的看着摇着扇子的柳淮周,假笑说,“淮周你变得如此八卦可是最近春心萌动的缘故?”
柳淮周一怔,看着费泽的背影很是委屈,“我这是哪里招惹他了?”
而被任语拉着坐上马车的刘长理一路上都在试图甩开任语的手,可对方的力气大得很,让她手腕都快有脱臼的感觉了。
“任语,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任语瞟了刘长理一眼,冷冷开口,“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泽主,你刚刚是在偷听泽主说话!像是以往对待这样的人,我会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刘长理一怔,看着任语,表情戒备的往后退去。
“所以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任语转身跳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将刘长理安全送回小济堂。
刘长理无语,按揉着自己已经发红了的手腕。
“我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刘长理还是态度良好的认错了。
任语看着她揉手腕的动作,注意到那白皙的手腕上有着明显的红痕。
他一怔,他也没怎么用力怎么就… …
刘长理放下马车的帘子便和车夫说可以走了。
任语回去后就在费泽耳边低声把刘长理偷听的事情告诉了费泽。
“无妨。”
费泽其实倒不在意什么,只是心里把这件事记下了,小郎中这是又在他的算账本上新添了一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