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点
三人对望一眼，眼中惊疑不定。
难道张狂去而复返？
周了了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谁？”
周了了正想到案件的关键时刻，突然听到敲门声，立刻警觉起来。
门外沉默半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周越，探路者组织领路人。”
领路人，到底是什么？他看向老僧。
老僧点了点头，示意无事。
“领路人在组织中负责案件的审查与审判，具有相当高的权限，是组织中的绝对高层。整个探路者组织只有4位领路人。”
“怎么办？”普灵子看向周了了。
周了了却把鞋脱了，整齐的放到一边
看着普灵子关爱智障的眼神，周了了解释道：
“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没听过？”
“咯咯咯”普灵子弯下腰去，紧张的氛围瞬间轻松起来。
“请进！”行为艺术家周了了高声回应道。
发生刚刚的事情，周了了已分不清这里到底是监狱，还是旅店。
领路人居然会敲门进入。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走到石墙附近，立正站好，等待石墙开启。
“轰轰～”的声音响起，石门打开，门外站着五人，一老者，身穿道袍，长须冉发，显得和蔼可亲。另外四人，三男一女，除了张狂一身金色蟒袍，甚是惹眼，其他人是统一黑色制式服装。
为首老者对周了了道：
“我前来下达探路者组织对你的审查结果。”
审查结果？周了了心悬起来，老者身后几人均面无表情。
如此高级别通知审查结果，在焚天中非常罕见。
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与张狂再见面，他和刚刚表现判若两人，竟然毕恭毕敬。
张狂没有想到，都江城外降神事件，超出一般案件范畴，去而复返，他意识到事情发展超乎想象。
更闹心的是他错过拿到独家材料的机会。
身穿黑色制式服装唯一女性，是个目光锐利，且光彩照人的美丽女子，她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前凸后翘的身材惹人瞩目，边打量房间，边柔声问道：
“你在这里的生活是否还习惯？”
“习习惯”周了了颇有些不适，立刻回答。
“文莲！”威严老者打断了她，似乎不满她关心周了了生活。
老者一甩道袍，走入房中，边走边温和的说道：
“你不要紧张，还有一次申辩的机会，不过，从目前来看，已经没有必要，发生的事件简单明了，时间不多，我建议就此结案。”
在大周王朝，结案，并不等于案件就此打住，而是作为目前无法弄清的事件，归入王朝案件管理中心，由梦数组进行管理，以待未来和案件有关的关键线索出现，在此重启调查。
梦数组，以汇聚天下数据为主要功能，可谓大周王朝的大数据中心。
“就此结案？”周了了疑惑的问道。
“对，结案，死刑。”老者非常直接，仿佛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周了了听闻，一颗心彻底沉落谷底。
他的脸一下变白，而后又变红，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处于暴怒的边缘，快要控制不住理智，一字一句问道：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说的如此理所应当？！”周了了语气变的冷酷。
他怀疑张狂暗中做了手脚。
“为了不让你承受更多的痛苦，为了对其他人负责任，为了这个天下不乱，请你去死！”张狂向前走了一步。
“难道，你们就不讲道理么？”
“道理？我们怎么和你讲道理？律法上已经写明，除了天宫108正神，其他都是伪神不得参拜，而你们还是铤而走险，造成多大的损失！！”张狂大喊道。
周了了被吓的后退了几步，他不理解，张狂为何如此针对他，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张将军，这里不是军营，更不是西岸王的地盘，请你自重。”陈纪中适时站出来，缓解场上的尴尬。
“那谁来赔我们的损失？”张狂凶狠的说道，似乎对这个探路者组织的负责人，意见很大。
“你们的损失？”周了了莫名其妙，怎么会牵扯到他们的损失？
“你？”
周了了说道一半，却看名为文莲的姑娘在不断摆手给他暗示，不要在继续说下去。
张狂，听到后，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了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详细的情况，我们稍后再说。”周越挡在周了了身前。
说着转向周了了，此时他才看清这个老人的样子，鼻梁挺拔，一道伤疤从眼眶上划过，平添几分凌厉，在这张慈祥的面孔上，充满违和感。
“你还有一次申辩的机会，说吧。”说着，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周了了。
周了了暗自吸了一口气，大脑快速运转，组织着语言，陈声说道：
“我有个请求”
“狂妄！你还不认罪 ”张狂瞪着大眼，恶狠狠的说道。
“让他说下去！”周越不满他的无礼，打断道。
周了了定定神，决定直接说出来：
“我想看卷宗！”
周越没有说话，眼神直直盯着周了了，问道：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里有两点疑问”
“等等”陈纪中走到周了了身前，俯身问道：“你是说你凭借两个疑点？”
周了了感觉到窒息般的压迫感，心中恍然，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些人是不会相信他。
“我已然破解迷局”周了了点了点头。
陈纪中嗤笑一声，浑不在意，“我们都是一等一的人精，比不过你这小子？”
“如果不是必须要走这个程序，我真想立刻给你执行死刑。”张狂恨声说道。
周越一脸严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一般人会选择留下遗言，我们尽力满足愿望。而你选择让机会白白错过，非常不明智。”
“神降事件，并不是真正的神降，而是有人在行那偷梁换柱，暗度陈仓之事，幕后有人在操纵一切。”周了了一口气说完。
如同惊雷，炸的在场众人震惊不已。
周越的脸色沉下去，张狂眯起双眼，看不出情绪。文莲紧皱眉头，仿佛在疑惑。陈纪中，一脸莫名其妙，背剑少年雷鸣，则不断在摇头。
神降事件，几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造成巨大的营救伤亡，在场之人都有所参与。
原本以为周了了能够说点什么，比如神降之时获得的信息，或者一些灵异。
可现在，这小子居然为活命，编出来如此荒诞言论。
周越本对他有所同情，但现在最后耐心也消磨殆尽。
在沉默冷场的氛围中，文莲率先问道：
“无凭无据，你可不能空口白牙的乱说！”
周了了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
如果换成其他的污染者，周越原本是不会理他的，念在他的情况特殊，便点了点头。
波特杨疾步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耳不能闻。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周了了其实并无绝对的把握，但他就是不甘心，眼前的局面，只有自救这一条路，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可知，浪费的机会，多少人都求而不得，探路者组织能够让你牵挂的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居然自私到还在垂死挣扎！”张狂继续打击着周了了的信心。
周了了没有理他，抬头向文莲笑了一下。
不一会，波特杨拿着厚厚的卷宗返回，周了了眼神都被眼前如山一般的卷宗吸引。
他喃喃自语：“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接下来，就看我能找到什么吧”
他一目十行，房间内不断传出纸张翻页的声音，所有人都默默的等着
周越本想快点结案，可朝廷的压力之大，让他不敢轻易下结论。此案实际疑点颇多，但朝廷的压力却不在案件本身上，而是在政治斗争上。
西岸王位高权重，在他的辖区内，出现这样恶劣的事件，如果不能尽快结案，将会影响朝廷和地方大员的关系，最少互相猜疑是少不了的。
案件并不复杂，看着眼前的卷宗，周了了眼睛停留在这句话上陷入沉思：“邪神投影，为祸人间！”
他将卷宗中的细节一一还原，他看到林君浩去了趟杂货铺，买了仪式所用物品，只是奇怪的是， 他并没有选择一条正常去书屋的道路。
他走了官道。
周了了熟知他的习性，林君浩走官道去树屋，这就是最大的反常。
神性物质周了了陷入疑惑，仪式物品，走官道，牛头山，山下的那些外乡人
“装模作样，你还能比这些经常破案的人强？”张狂讽刺道。
周了了对他并未理会而是抬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历次神降事件，你们知道有多少发疯的人么？”
文莲站了出来，朗声回答道：“基本每次都有。”
“可这次，并没有。”周了了自信答道。
房间众人目光一凝，心中暗赞，一句话，竟然直中要害。
周越盯着周了了，审视一番，说道：“你继续。”
“神性物质，是从官道来的我看到卷宗上有说，林君浩也走的官道，所以推断是他劫走了神性物质，可你们知道万斤的神性物质，有多少么？”
“目击证人是午时三刻，看到林君浩出现在城南杂货铺，可他午时四刻，就劫了物资，你们觉得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修仙者飞天遁地是很正常的事。”张狂冷哼一声。
“可他是普通人。就是有修仙者带着他飞，他劫走了神性物质，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将神性物质拿到山上去！”
“其二，神降事件为何频频有发疯之人，有污染者，你们何曾见过邪神直接杀人了？”
“如此一来，事发时间对不上，行事能力对不上，神降仪式对不上”
“可神性物质到底去哪了？”
“卷宗上说，牛头山下的村子，因为神降事件，被灭村如果不是神降的原因，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要把神性物质，藏到那里”
“你胡说！有什么证据？！”张狂反驳道。
“证据，只要对村子掘地三尺，必然能够找到！”周了了自信说道。
周了了阅读完所有的卷宗，成竹在胸，整个案件在他脑子里如电影一般，各种细节拼凑在一起，最终形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他抬起头，喃喃自语：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鸟儿早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