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前行
高中学习生活好像就是这样：考试后又是考试，变着方儿的小测试。三年后堆积下来的卷子拿去废品回收处，估计能赚几杯奶茶钱。
国庆收假后不久进行了期中考。
期中考结束，似乎有一堆很浓的乌云，翻滚着笼盖在高一年级的上空，出考场的同学，大多只觉得怀疑人生中有那么些挫败感。
教室里满是哀嚎声，偶尔穿插着几声窃笑。
月考后曾发誓要“一雪前耻”的可怜孩子们，大都更可怜了。
第一次考试可以推脱说发挥不当，不适应环境。但现实远没有理想丰满，看着自己的年排与分数，感觉心被揪住，猛地被扯下云端，还在腿上坠上玄铁，绑上镣铐，是再也难以振翅高飞的模样。
谁当年还没当过第一名，谁还不是个别人家孩子，如今，却大都泯然于众人矣。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陈列在白纸上。代表分数的阿拉伯数字没有声响，却处处被人传扬。
竹雨青看到了岳熙的排名，还没自己的高。她偷偷去看岳熙的表情，却见岳熙面无表情，像是在发呆，像是已经无所谓排名与分数。
但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接受结果，选择新的定位。
他们恍若置身迷雾，哪怕看不清前路，却仍旧固执地告诉自己，要继续走，不要停下来，只有走下去，才会有希望。
沐奕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服，他不认，但他也不说，决心闷声干大事。
安流看着自己起起伏伏但仍徘徊在中下游的年排，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很清楚，自己能进来这所学校已经是侥幸，起码保持下去，按照这所学校的升学率，她考一本还是有很大希望。
但是，上天既然给了她这块得天独厚的跳板，她就做不到规规矩矩地去够以前的天花板。
谁让她的眼里，看到的早已不只是天花板。
除了比以前更勤奋，她别无他法。
在班上部分同学唉声叹气时，她默默抱起各科笔记本，前往小广场的背书基地。
小广场上的人比以往少了些许，但也就是些许而已。
“组成细胞的基本元素是c……”
她背完一本换另外一本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王灼华。
王灼华皱着眉头，机械化地读着眼前的文字，他至今仍不肯接受自己进不了前两百的现实。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只是时机未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灼华，安流就会下意识地想到岳熙，还有隔壁班那个叫姓竹的班长，现在是岳熙的同桌了。
安流自从进了风中后，就再也没有问过岳熙关于成绩排名的事。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比较，会嫉妒或窃喜，所以干脆不知，不念，不在乎。这个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她单方面把这个列成禁区，每次当王芳提起，她就会莫名火大，甚至会直接顶嘴。
不想这些了，安流心说，背书要紧。
“你这是要放弃了？”
沐奕看着最近明显懒散了不少的岳熙，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岳熙把因布置考场而搬进柜子里的书一趟趟搬出来，边摆放边回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沐奕哎了声，随后看见岳熙拿着几本书起身离开座位。
“你要去哪？”沐奕追问。
“背书。”她依旧懒得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沐奕：心机girl！
岳熙一脸坦然：尽人事才可听天命。
另外一头，席小舟拿出作业本准备把期中考的错题改了。忽而教室门口有刚刚结交的兄弟呼唤他，席小舟权衡一二后，撂下作业本奔着球场而去，心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安流之前找安争收作业，两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相安无事。这次安争却破天荒地开口和安流讲话：
“谢谢你的空气清新剂，这是谢礼。你的学习方法有问题，特别是数学，也许你该做一下题型归纳。”
“谢谢，不过不用，只是顺便。”安流回答。
对方又说了次收下吧，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而已。随后把两张写满数列题型的a4纸搁去了安流桌子上。
几天后，安流在背书时想起了那份题型归纳，顺便拿出来看。做的的确是详尽极了。
岳熙正好凑过来，和安流打了个照面，告诉安流秦巍巍提议放假的时候一起出去聚聚。
顺便随意瞅了眼那份数列题型归纳，赞了句好详细。
安流大方地递给岳熙看，岳熙也没有客气，只是在看到一个常出现且易丢分的题型时顿住了会儿，说有些奇怪，和自己学的有点不一样。
安流凑过去看，岳熙给她指了指。
“不过我现在也就半吊子水平，没准是什么新思路呢！”
“别这样说，要不我复印一份给你，你好好学习一下？”安流提议道。
岳熙婉拒了，说出来就算复印了她也不一定会看的事情。
两人哈哈哈瞎乐了会儿，岳熙忽而定住似的不笑了。
没一会儿，拉着安流躲去了树丛背后，指着前方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男生道：
“看，那个人。就是我国庆收假来的时候，公交车改道我没留意，一不小心错过了站。然后就迷路了，幸好靠跟着他找了回来。”
“哦，那我们可得感谢他一下啊，不然咱小熙熙可就真的丢了。下次出门估计得在你身上拴根牵引绳！哈哈哈……”
“哎，你还嘲讽我！”岳熙不服气地追着安流而去。
两人奔跑着，迎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