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
“岩哥，咱们就不进去了吧，我听说是实行会员制的，一般人可进不去。”晓雨担忧地看着我。
“把车找个地儿停着吧，你在车里休息会儿，我到附近看看。”
“还是我陪你一起吧，岩哥，你这别再被人给揍了。”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装出深沉的样子看着晓雨。他疑惑地看着我，仿佛一脑袋问号。
“那可得说好了，一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也好施展施展武艺。”晓雨开着玩笑。
我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晓雨恍然大悟的声音“靠!岩哥，你占我便宜，我好歹也高中毕了业！”
我沿着街道走到夜色，它前面是一个大的喷泉广场，错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大盆景和山石。门口几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孔武有力，都是练家子。
我一直往前走，大约五百米后，我沿着街角右拐走了又几百米，一条干净的小街道，两边种了郁郁葱葱的大树。灯光昏黄，我警惕地沿着小路一直走，不一会，就来到了一栋红色的不起眼的小楼前面。
小楼的院墙砌得特别高，我不禁联想到监狱的围墙。这么高大的围墙只留有一个两米多宽的门。门看起来很坚实，上面安着智能锁，好像刷卡才能打开。
后门正对着是一家小酒馆，莫非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把店开在这里？我好奇地打算走进去一探究竟。可店内一个熟悉的背影让我放弃了念头，又是灰衣男？！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来，一路狂奔出了巷子，我电话告诉晓雨位置，请他立刻来接上我。
晓雨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赶了过来。他看着我一个人安然无恙，长吁一口气“岩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儿了！喏，家伙都准备好了。”我看了晓雨后座，安静地躺着一个棒球棍。
“晓雨，备着防身是不错，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跟人起冲突。”
“岩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晓雨神色严肃起来。
“能忍则忍。你看我今天不就进去走了一遭。”我调笑着。
“你那可不一样。我可听两个小姑娘说了。不过我看他们年纪还小着呢，好好教育了他俩一顿。我还提醒他们没事儿就去学点防身术。”
“辛苦你了。咱们吃点宵夜去吧。”我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
“你不会没吃晚饭吧？”他略带责备“我知道一家好吃又实惠的店，走着？”
“那就带路吧。”我们放声大笑。
七拐八拐的，晓雨把车停在了一个胡同口，旁边也停了几辆出租车。看来是司机们的根据地了。“岩哥，就在里面，麻雀虽小那可是五脏俱全。这家盖浇饭，汤面拌面，米粉都很有风味。”
“那咱进去吧。”
我点了份牛肉热汤粉儿，晓雨来了份回锅肉盖饭，我又加了两个凉菜。味道确实比一般的小店强。我和晓雨很快就吃了个精光。看着正在剔牙的晓雨，我犹豫了下开了口“咱们再回酒吧一条街转转去吧？”
“岩哥，什么情况？”晓雨提高了音量。店里几个客人扭头看了眼，他倒是挥着手冲大家笑笑“不好意思啊！”
“我去等个人。”
“那这回能坐车里等吧？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他故意摸着下巴，作出思考的模样。
我轻叩了下他的脑门“放心，这回坐车里等。”
半个小时后，我们俩把车停在了白天足疗店的停车场，店员看迟迟没人下车，快步上来驱赶，我拿出一张钞票给晓雨。哪知晓雨摇下车窗玻璃“兄弟，来人了我肯定就挪走了。这不我表嫂让我上这堵我表姐夫来了么。你要是现在撵我走，那我只能把车停这，冲进店里一间一间找，这不影响咱生意嘛。我就在这呆会儿应付下差事。”
车外的店员面露难色，晓雨乘胜追击“兄弟，帮帮忙，我保证不耽误你们生意。”店员撂下一句“说到做到啊”就走回了店门口。
“岩哥，咱又不是家大业大，这钱禁不起你这么花。”晓雨得意的看着我。
我也是服了他这一顿操作，笑着收回了钱。我告诉晓雨让他睡会儿，我呆在车里观察着路过的行人。
等到我眼睛盯得酸涩了，也没看到灰衣男的身影。身边传来晓雨均匀的鼾声。这小子，八成是刚转夜班不适应。他这人倒是挺机灵。我尝试把座椅放低让他睡得舒服些，没想到就在我一手扶着驾驶坐靠背一手把着后倾按纽时，灰衣男的身影一晃而过。我慌忙松手，晓雨被猛弹一下的座椅惊醒。我小声告诉他我等的人到了。
“哪儿呢？”晓雨揉了下眼睛。
“晓雨，白天我跟他打过照面了。能不能帮忙看他住在哪？”我殷切地看着晓雨。
“小事儿一桩。”晓雨爽快地应下。
“刚过去的寸头，浅灰色夹克，深灰色休闲裤，喏，就是他！”晓雨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交给我吧!你在车里等吧，不过不要再塞钱给人家了，岩哥！”晓雨打开车门，朝我做了个鬼脸。
“小心点!一旦被发现就赶紧撤，有事儿打电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晓雨一路小跑追上了灰衣男。他就跟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拿着手机放在了耳边。我一看自己手机响了，就接听电话开了免提。
“宝贝儿，我正回家路上呢。什么几个人？当然就我自己了。”我听着电话那头晓雨精彩表演的声音，不禁感慨，这小子机灵劲儿是天生的没跑儿了。晓雨还在继续表演着，我放心多了。
“什么，你早就到糖果门口了？故意试探我在家不？我这马上就到家门口了。你不许自己进去，听见没我这就过去接你。”我知道，晓雨应该是摸清了男人的住处，马上要回来了。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岩哥，我进银座电梯了，十分钟后见，先挂了！”晓雨明显压低了声音。我看着挂断的电话，期待着晓雨回来。晓雨还真是个讲义气又机灵的人。
我挪到驾驶位，等会儿晓雨过来我跟他换换，让他歇息会儿。我看了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晓雨还没回来。我又等了五分钟，依然不见他对的踪影。一种不好的感觉向我袭来。我慌忙拨通了晓雨的电话，传来一个陌生男人冷酷的声音“银座负二楼停车场，一个人来，10分钟内不到，等着收尸吧！”是他！灰衣男！我启动了车子开到街上，冲着旁边的行人大吼“银座在哪？”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指了指前面“一直走大约800米左右，右手边的公寓就是！”我一脚油门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很快就到了银座公寓。
电梯门一开我就谨慎地左右观察着慢慢走出来，井然有序的白炽灯照着满是车辆的停车场，一眼望过去几乎没有空的停车位。我试探着唤着晓雨的名字，隐约听见有动静。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探查，越来越清晰的呜咽声。
等我靠近时，看见晓雨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地上一片血迹，他嘴上被胶带粘着，四肢用麻绳捆了起来。他虚弱地摇着头，眼睛使劲瞪着，嘴里不停地哼唧着，我刚蹲下伸出手，后脑勺一阵疼痛我就昏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穿着高跟鞋打扮时髦的女孩儿手里举着手机大声尖叫着。我发现自己躺在停车场地上，晓雨在我旁边昏睡。我摸着疼痛欲裂的后脑勺，跪到晓雨身旁，想要触碰他的鼻息。
“不要动！你，你不要动！警察马上就到，你跑不了的！”女孩儿声音颤抖着，能听出来她很害怕。我感觉到了晓雨的呼吸，下意识地摸口袋拿手机，猛然想起手机落在车上了。我双手握拳举过肩，转过身对着女孩儿“快帮忙打120！”我眼神中带着祈求“你放心，我不动！赶紧打急救电话!”
女孩儿盯着我愣在那里，我愤怒地大吼着“打120，听到没！”女孩儿这才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接着听见她语气平稳了许多“酒吧一条街上的银座公寓，负二层停车场，有名年轻男子被人用刀捅伤了腹部，麻烦你们尽快过来，他现在已经昏迷了。对，就联系这个电话。我已经报过警了！”
女孩挂了电话，迈着小碎步朝我跑过来“栗岩？”
我惊讶地抬头望着她“你认识我？”我放下手，扶起晓雨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你等下，我去车里拿毯子。”女孩儿踩着高跟鞋跑开了。
我脱下衬衣包裹在晓雨的肩上。看着面色苍白的晓雨，我后悔至极。我不该让晓雨去跟踪灰衣男。不，我一开始就不该用晓雨的车，不该把他卷进来。我懊悔地使劲儿拍了下额头。
“栗岩，你干嘛？”刚才的女孩儿抱着毯子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又快速的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毯子盖在晓雨的腿上。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你发现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么？你是谁？”我对着女孩儿发问。
“栗岩，你醒来的时候我刚挂了报警电话。我停好车过来就只看到你们两个都躺在地上。没有见有其他人。至于我是谁，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她不紧不慢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只是当说到她是谁时，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略感不适地看了她一眼，她低眉垂眼地收回了视线。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我们听见了警笛声。
她盯着我“栗岩，我是丁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