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经过方才那短暂的相处，唐华已经用他那些不入流的小魔术成功俘获了一名小粉丝。
“不……不是，我……我没……没杀过啊。”
唐华看着阿黎强塞到他手里的菜刀，欲哭无泪。
他就搞不明白了，怎么都喜欢把东西硬塞给他呢？
“你这孩子怎么还结巴上了？”奶奶把手里的鸭子往上提了提，指了指鸭脖子，“来，搁这儿上抹一刀就行了。”
“不……不行的，我不会。”
唐华下意识的转头，向那蹲在后院门口一脸看戏的程旻望去，试图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谁知某人不仅无视了他，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个混蛋！唐华恨得的牙痒痒。
他拿着菜刀怒气冲冲的快步走过去，把刀往地上一丢。
“我不会，你来。”
程旻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菜刀，又看了一眼那怒不可遏的唐华。默不作声的把手机收起来放进口袋，指着地上的菜刀，语气生冷着说道:“捡起来。”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戳着唐华那高傲的自尊。
唐华干瞪着程旻，不肯屈服，随着时间的推移，程旻脸上神情越发的冰寒可怕，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就在程旻以为唐华会和自己刚起来的时候，唐华已经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菜刀。
他拿着菜刀，朝奶奶和阿黎义愤填膺的走过去，边走嘴里边小声嘀咕着，“捡就捡嘛，有必要黑脸扮包公吓人吗？”
程旻大跌眼镜，他看着唐华那副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忍俊不禁。
不就杀只鸭吗？怎么就搞成一副慷慨赴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义举了？？？
“奶奶，你可得抓紧了啊。”唐华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拿着刀在那鸭脖子上慢慢的来回磨着，半天也没见一滴血…………
程旻看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这只鸭是和你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你要这么折磨它？”
“啊？”
唐华一时没反应过来程旻说这话的意思，待到回过味来的时候他瞪着程旻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在那鸭脖子上开始拉锯。
终于，程旻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大步上前，夺走唐华手里的菜刀，语气颇为心酸的说出了那鸭兄可怜的心声。
“我还是给它来个痛快吧。”
程旻说完拿刀用力在鸭脖子上一抹，血哗啦啦的流进地上的碗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刀，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身后之人方才还生龙活虎，此刻却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程旻吓得连手里菜刀都没来得及扔，赶忙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他轻轻推了推唐华，“喂？醒醒，你怎么了？唐华？”
程旻喊了好一会，见没反应又试着掐了掐他人中，结果唐华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奶奶见此有些慌了，这要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程旻眉头紧皱，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120急救。身边的阿黎拉了拉自己的衣摆，喊了声哥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唐华，怯怯说道:“他，是不是晕血啊？”
程旻恍然大悟，随即定下心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地上的唐华，撇了撇嘴心想，“大少爷这么弱鸡的吗？”
这大高温的，程旻不可能放任他躺在地上不管，别等会晕血症还没好人就先烤熟了。
他把唐华从地拖起来，放到一旁庇荫下的椅子上。正常晕血晕个十来分钟就能恢复正常，他们只要等他清醒就行了。
结果没等人醒呼噜声倒是先起来了，鼾声如雷，震耳欲聋，简直了。
？？？
？？？？？
？？？？？？？
一时间院子里祖孙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半晌都没人说话，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了。
最终，三人视线一同落在那个靠在椅子上熟睡的大少爷身上，无可奈何。
程旻和阿黎把唐华从椅子上扶起来，俩人吃力的架着不省人事的唐华，跌跌撞撞进了一楼的小隔间。
那是程旻为了不让他奶奶爬楼梯，特意在楼梯道口旁隔了个小房间。虽然小了点，但好在对着后院有个窗户，光线够亮堂空气也流通。
唐华醒来看着窗外那昏黄灯光有些发懵。
他记得他在后院杀鸭来着，然后他看见血两眼一抹黑就晕了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
这里又是哪里？不知道……
他们人呢？不清楚……
唐华推门出去，发现自己还在程旻家，这间隔出来的小房间他今天竟然都没注意到。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恪忠职守的为在外奔波忙碌一天的人们照亮了回家的路。
车群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广场上的大妈已经各就各位的跳起了广场舞，音乐震耳欲聋，特别带劲。
和白天那荒凉的街道相比此刻是热闹非凡，就连程旻家的水果店也连带着忙了起来。
唐华看着程旻在灯光下忙碌的身影，有些单薄。又想着自己舒服的睡了一下午，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他咳嗽两声快步走上前，“要帮忙吗？”
程旻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半个西瓜递给他，“给，把西瓜切成小块放在那个塑料盒里。然后打包好给这位美女，行不？”
唐华笑着拍了拍胸脯，“行，放心吧。”
程旻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打包时别忘了放叉子，和果盒放一起。”
“知道了，放心吧。”
有了唐华的帮忙，程旻今天要轻松很多。
已经临近吃饭点了，俩人刚送走店里最后一客户奶奶就端着菜从后院里走了出来。
“小唐啊，把这桌子撑起来。”奶奶两手端着菜，用脚踢了踢靠在墙角边的折叠桌。
“好。”
唐华看着桌子上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他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让人看的好笑，奶奶笑着拍了拍他胳膊，“坐下来吃吧。”
清炒苋菜，酸辣土豆丝，啤酒鸭，鲜鸭莲藕汤，三菜一汤。明明只是再常见不过的几道家常菜，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真香。奶奶，您手艺真好。”唐华吃的满嘴都是油，在灯光照射下发着亮，“特别是这啤酒鸭，软烂合适，鸭肉一点都不腥，好吃。”
“哈哈哈，这鸭可不是我烧的。”奶奶笑着指了指程旻，眼底的那股自豪感丝毫不遮掩，“这鸭子是小旻烧的，鸭汤也是他煲的。我就炒了俩青菜。”
唐华刚咬了一口鸭肉在嘴里，还没来的及咽下去。听到奶奶的话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程旻，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许是脸上的表情过于呆滞，此刻的唐华看起来有点傻。满嘴的油，嘴里肉还没来的及咽下去，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程旻看着呆傻在那的唐华就想到了哈巴狗，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不用崇拜我。”
唐华回过神后用手扫了扫他刚摸过的头，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呵……是挺意外的哈。”
程旻瞥了他一眼没接话，继续低头吃饭。
“再喝点汤吧，今天汤新鲜。”奶奶见程旻又只吃了一点心疼的劝说道。
“不了，我吃饱了。”
唐华抬头看了程旻一眼，果然，他已经放下碗筷正拿纸擦着嘴。
唐华皱着眉心想，这吃的也太少了吧。好像……就吃了半小碗饭半小碗汤。
他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你……就吃饱了？”
程旻眼皮都没抬，擦着嘴淡淡的哼道:“嗯。”
唐华看了下自己这儿快堆成小山的鸭骨头，又看了看程旻那边只有几块孤零零躺在桌上的鸭骨，不禁汗颜。
活了快22一年了，他头一次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能吃了？
唐华低头看着自己又见底的碗，纠结的想着，到底还要不要去盛第三碗饭？
程旻将唐华脸上那纠结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
唐华一抬头就看到程旻在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嗖的一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支唔起来，“那个……那什么……”
“没吃饱就去吃，锅里又不是没饭了。”程旻见他还不好意思起来难得主动给他递了个台阶。
“就是，别不好意思。”奶奶笑着给唐华夹了几块鸭肉，“大小伙子就该像你这样，能吃是福。”
阿黎看了看他哥和他奶，又看了看唐华，主动拿起唐华面前的碗跑去盛饭。
“给。”
唐华接过碗，尴尬的笑着，“谢……谢谢啊。”
阿黎听到唐华的话也笑了起来，两眼弯弯。
奶奶先前并不知道阿黎主动和唐华说话的事。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阿黎，既震惊又激动，“阿……阿黎啊……”
“嗯？”
奶奶正想要开口问阿黎怎么不怕唐华，就见程旻对着她摇了摇头，她立刻闭嘴，当下话锋一转，“没事，阿黎做的真棒。”
阿黎看着他奶脸上的激动和震惊，疑惑不解，伸手抱了抱他奶以示安慰。
“我走了。”程旻拿起柜子上的包，打个招呼转身出门了。
唐华疑惑不解，低头问阿黎，“你哥他去哪啊？”
“补习班。”
虽说阿黎愿意和唐华说话，可是始终还是做不到像和哥哥奶奶那样健谈，只能进行一些比较简短的沟通。
“补习班？你哥去补习吗？”唐华问。
阿黎点点头。
唐华没有多想，他单纯的以为程旻是哪门偏科了所以要补。
吃完饭买水果的人又多了起来，奶奶在忙和着招呼客人，阿黎已经麻利的收拾起碗筷，拿到后院去洗了。
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做自己本分工作，唐华一个人坐在桌边倒显得有些突兀了。他起身收起折叠桌，跟着阿黎一道进了后院。
阿黎洗碗的动作很熟练，应当是经常做这些家务活。
“我帮你吧。”
阿黎一愣，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唐华那脸上的笑容，羞涩的笑了，“好。”
俩人洗好碗后一道回了店里。唐华看着奶奶忙碌着主动上前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忙的，无非就是有的客人买了西瓜、哈密瓜之类的要求切好。唐华就帮忙切切瓜打打包就行，还挺简单的。
唐华转头看了眼窝在收银台椅子上的阿黎，好像从后院出来他就一直坐在那了，一动不动。也不和别人交流，活像一尊雕塑。
从唐华第一眼见到阿黎就觉得这个孩子好像和正常孩子不大一样。
一般正常孩子特别是男孩，像阿黎这么大年纪都是最皮、最闹腾、最爱玩的阶段。但阿黎却是太过安静了。尽管程旻解释说阿黎怕生人，可这也怕过头了吧？
他记得阿黎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眼底全是惊慌和害怕，那已经超出正常人怕生的范围了。而且，阿黎似乎很抵触和别人的触碰。
要不是阿黎后来主动和自己玩，他差点就怀疑阿黎是不是有自闭症……
已经十一点了，程旻还没回来，唐华坐在椅子上百般无聊的打着呵欠。他没有换洗衣服，也不知道自己该睡哪里。
虽说奶奶和阿黎都让他去楼上睡，可唐华觉得还是等程旻回来比较好。毕竟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是尊重点主人隐私比较好。
他婉拒了奶奶和阿黎的好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干等着。
幸亏下午睡了一觉，不然这会肯定撑不住，事实上唐华也没撑住。
程旻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唐华早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程旻一开门看见在椅子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唐华，吓了一跳。
睡的这么熟吗？开门这么大动静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