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绝顶天才
“好好好！”
离火神将怒极反笑，却没有动手，而是深深的看了景辰一眼，转身就走：
“我们走！”
“爹！”
紫袍少年顿时不乐意了，追上去就要说些什么。
“啪！”
离火神将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怒骂道：
“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吗？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你！”
一时间，众多太平道徒噤若寒蝉，和哭丧着脸的紫袍少年一起，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等他们离去之后：
“伯父。”
景辰这才上前，郑重一礼：“此番，多谢伯父解围了。”
“小事。”
秃顶老者笑了笑，又看向张子岩，伸手入袖掏出一瓶灵丹，扔了过去：
“你的神魂受创严重，服下此灵丹，能延缓一二。”
“多谢前辈。”
张子岩接过灵丹，勉强行了一礼，便盘膝坐下、吞服丹药炼化药力、压制伤势。
“前辈！”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这时候，李敦、杨雪莲等三人，才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行了，我也是看在景小友的面子上，你们不必谢我。”
秃顶老者并未在意，而是看向景辰，低声道：
“这些人来者不善，背后怕是别有图谋。”
“你们元海宗，八成已经被盯上了，你回去之后小心一点。”
“嗯。”
景辰轻轻点头，又开口问道：
“不知游龙兄，可随伯父一块来了秦州城？”
“没有。”
秃顶老者随意道：
“他上次出门游历、被人算计，回去就被他父亲训斥了一顿，现在还在家中蹲着呢。”
“秦州城的大拍卖会召开在即，我也就是赶过来凑个热闹。”
说着，他摆了摆手，口中道：
“不多说了，我过来是找一位朋友喝酒的，酒还没喝完呢，我得走了。”
“你们趁早回去，将此事禀报给门中长辈吧。”
言罢，他的身形微微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景师弟。”
李敦、杨雪莲等三人，凑了上来，李敦一脸的愧疚之色：
“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们了……”
“是啊。”
杨雪莲也连声道：
“此番若非景师弟出手，我们只怕就真的危险了，还会丢尽我元海宗的脸面。”
刚才的长街之战，景辰可以说是绝对的主力。
最后，也是靠他的关系、有林家长老出来护短，才令太平道知难而退。
否则，他们几人只怕下场堪忧、甚至事后可能会被逐出宗门、沦为丧家犬。
“哎……”
景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不能坐看你们被太平道欺压。”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了一眼盘膝坐着、双目紧闭的张子岩，沉声道：
“我们在此护法片刻，等张师兄稳定了伤势，就立刻回归驻地。”
“此事闹得这么大，曾师姐他们，恐怕很快就会知道了……”
此言一出，李敦、杨雪莲等人，面色微微发白，心中又涌出几丝不安。
约摸半刻钟后——
长街外围拥堵的百姓、武者，散去的七七八八了，只剩少部分还在看热闹、议论纷纷。
“呼……”
张子岩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张师兄，伤势如何了？”
景辰上前，关切的问了一句。
“还好。”
张子岩面色沉重，摇头道：
“多亏林氏前辈给的灵丹，我的神魂创伤，已经初步稳定下来了。”
“不过回去之后，恐怕要继续吞服灵丹、静养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景辰闻言，深吸一口气，道：
“那我们回去吧。”
“这件事，还得找曾师姐和几位长老，好好商谈一番。”
…………
小半个时辰后。
几人穿过长街坊市，回归了东城区的元海宗驻地。
他们刚刚回来不久，曾云梦便返回了驻地，找上了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面若冰霜，看着脸色苍白的张子岩，和低着头的李敦、杨雪莲等人，冷声道：
“我还在半路上，就听到你们和太平道爆发冲突的消息。”
“短短两个时辰，就闹得大半个秦州城都知道了。”
李敦抬起头，勉强辩解道：
“曾师姐，我们并非有意如此。”
“实在是那离火神将的儿子，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我们是气不过才……”
“够了！”
曾云梦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
“你还嫌自己惹出的麻烦不够大吗？”
“此事，三位长老也知道了，你这些话，留着在他们面前去说吧！”
“啊？”
李敦闻言，顿时面色一白：
“三位长老也知道了？这……”
他心中发苦，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景辰。
“曾师姐。”
景辰看向曾云梦，缓缓开口道：
“此事，李师兄、杨师姐他们，过错不大。”
此言一出，李敦、杨雪莲等人，顿时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哦？”
曾云梦闻言，则眯了眯眼，看向景辰：
“我听闻，最后是你解决了此事，还有琳琅林氏的长老，站出来为你撑腰。”
“可你也是受了他们的牵连，怎么还为他们说话、想让他们逃脱罪责？”
“不，曾师姐你误会了。”
景辰摇摇头，沉声道：“我是实话实说。”
“这件事，实际上是太平道的人设下的一个局，早就盯上了李师兄他们，故意引他们入套。”
“这……”
李敦等人听闻此言，不禁愣住了。
“太平道设的局？”
曾云梦闻言，眉头一皱，露出一丝怀疑之色：
“你有什么证据？”
景辰扫了一眼李敦等人，开口问道：
“那离火神将的儿子和他的随从，没有穿着太平道的道袍，你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他的身份，对不对？”
“否则的话，曾师姐早有过交代，你们未必会和他爆发冲突。”
“对啊！”
李敦、杨雪莲闻言，顿时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若是那离火神将的儿子和随从，都是一身太平道袍，他们当时在摊位上，说不定就会忍一口气、暂时退让。
正是因为他们误判了那人的身份，以为是什么城中商贾、世家的跋扈纨绔，才会针锋相对。
“这就是问题所在。”
景辰摊了摊手，道：
“你们的身上，可是穿着我元海宗内门弟子的服饰。”
“我就不信，大拍卖会召开在即，太平道在秦州城的分坛高层，会没有交代手下人，不要和三姓两宗的门人弟子爆发冲突。”
“太平道敢这么肆无忌惮吗？当然不可能。”
“可那群人明明知道，你们是元海宗的内门弟子，还是上前争执、口出不逊、尽显跋扈之态，最终引发了长街大战。”
“若他们心存一点顾忌，这场冲突也爆发不起来。”
“就算那离火神将的儿子，真是个无脑蠢物，难道他父亲安排给他的随从，不会劝阻他？”
“嗯……”
曾云梦闻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听你这么说，太平道那群人的行径，确实有点可疑。”
“但这也只是一个疑点，并不足以成为证据。”
“我当然还有别的证据。”
景辰继续道：
“那离火神将的儿子，非同小可，已经开启了神谷秘藏。”
“什么？”
此言一出，李敦等人大吃一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就连一旁的张子岩，也忍不住道：“就他？”
“那个嚣张纨绔，也能开启神谷秘藏？”
“当然。”
景辰缓缓道：
“你们太小看此人了，堂堂护道神将的儿子，怎么可能真是废物？”
“他并未开启血海秘藏，看起来气血孱弱、是个寻常纨绔，可实际上他气府秘藏圆满、神谷秘藏也至少有五六重天的境界。”
“我在动用精神异术的时候，就察觉到此人不对劲，但还来不及发问，他便装疯卖傻、丑态尽显，紧接着他父亲离火神将就出手了……”
他的话音落下，李敦、杨雪莲等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泛出一丝寒意。
原来那纨绔藏得如此之深？他们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景师弟！”
曾云梦忽的开口，示意道：
“你随我来，去见见三位长老。”
“此事非同小可，你最好当面向他们禀报。”
“好。”
景辰微微颔首，当即便跟着曾云梦，前去元海宗驻地的主殿。
主殿之内：
三位长老端坐上首，正中是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左侧坐着一位老年妇人、右侧则是一位侏儒老者。
“拜见三位长老。”
景辰上前几步，和曾云梦一起，向三位长老行礼。
“起来吧。”
正中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看向曾云梦：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有了一些进展……”
曾云梦应了一声，便将先前景辰的推测和发现，娓娓道来。
“哦？”
上首左侧，鬓发银灰的老妇，眉头微皱：
“那离火神将的儿子，真开启了神谷秘藏？”
“嗯……”
景辰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可以验证此事真假。”
他抬起头，看向三位长老，询问道：
“驻地之中，谁对秦州城最熟悉？”
右侧的侏儒老者闻言，开口道：
“驻地中有位郑执事，在驻地值守了十几年，对秦州城应该很熟悉。”
景辰点点头，道：“那就请这位郑执事，前来主殿，我准备问他几个问题。”
三位长老对视几眼，很快便同意了这个要求。
片刻后，郑执事匆匆赶来，毕恭毕敬道：
“拜见三位长老。”
“嗯。”
上首正中的威严中年人，沉声道：
“这是天霜堂的景师侄，他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是。”
郑执事应了一声，看向景辰，微微躬身：
“景师弟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好。”
景辰目光一闪，询问道：
“我想知道，那离火神将的儿子，在秦州城的名声究竟如何？又干了多少坏事？”
“离火神将的儿子？”
郑执事怔了一下，才开口道：
“此人倒是恶名昭著，是秦州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从小便不学无术、混迹街头，仗着其父威名横行霸道，坏事做尽。”
“他动辄殴打看不顺眼的路人、经常吃霸王餐、当街辱骂别人甚至上门泼粪、还喜欢抢幼童的糖葫芦、酥饼，在对方哭泣声中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听到他的话：
曾云梦和三大长老的神色，也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这离火神将的儿子，怎么干的这些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纨绔能干得出来的？
“三位长老、曾师姐。”
这时候，景辰才开口道：
“看出来问题了吧？”
“此人说是恶名昭彰，在秦州城中是人厌狗嫌，可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没有谋财害命、强抢民女、杀人放火，虽然行迹恶劣、但罪责并不大。”
“景师弟……”
曾云梦看向他，忍不住问道：
“你早就猜到这些了，对不对？”
“不错。”
景辰颔首道：
“我在长街之上，以魂念之力探查他时，隐约察觉到了他的魂念波动。”
“神谷秘藏的修行中，有观想、请神、聚望、炼心等诸多流派。”
“其中，走聚望之路的修行者，往往会谈玄论道、写诗作画、结交权贵、乐善好施，营造偌大名声。”
“他们靠这些名声，来聚集众念、蓄养人望，以此养神炼神、开启神谷之秘。”
说到此处，他略微一顿，目光闪烁道：
“可坏名声，同样是一种名声。”
“这离火神将的儿子，走的也是聚望之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聚的是恶念。”
“按照郑执事所说，那他实际上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多年来，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恶名，停留在厌恶、嫌弃、人人喊打的程度上，却不至于上升到杀意、仇念、不死不休。”
“他靠着这些恶念、和传遍秦州城的恶名，仅仅十几岁、神谷秘藏的修为便已经快抵达第七重天了。”
他的话音落下：
郑执事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曾云梦和三大长老，则若有所思、心念闪烁。
“景师侄。”
上首的威严中年人开口，语气不知不觉客气了许多：
“照你所说，那离火神将的儿子，非但不是个纨绔，还是个绝顶天才。”
“那他故意制造此次冲突……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