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长街之战
“你!”
李敦和杨雪莲,对少年怒目而视:“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少年哈哈大笑,愈发肆无忌惮:“我就是欺负你们,你们又能奈我何?”
伴随着周围的太平道徒越聚越多,他的态度也愈发张狂起来。
不同于三姓两宗,太平道扎根中下层,道徒弟子的数量,足足超过十万、光秦州就有五千弟子。
可以说,在秦州城中,太平道绝对算是一方地头蛇,势力还要强过三姓两宗的驻地。
就在这时:
“王少爷!”
“王少爷,我们来了!”
三名身穿淡黄色道袍,气度不凡的中年道人,径直越过围堵的太平道徒,来到了紫袍少年身旁。
“张巡使、周巡使……你们来的正好!”
紫袍少年顿时大喜过望。
这三人,都是太平道在秦州城分摊的巡使,各个都是开了神谷秘藏的强者。
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不比元海宗的三殿执事逊色。
有了三大巡使撑腰,紫袍少年是愈发得意。
相反,对面的李敦、杨雪莲,面色却陡然苍白起来,神色愈发不安。
“呵……”
紫袍少年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道:“再给你们一刻钟。”
“若还搬不来救兵,那说明元海宗的人已经放弃了你们,或者压根没胆子过来。”
说着,他不怀好意道:“真要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
李敦和杨雪莲两人,心中惊怒且屈辱,却也不敢再针锋相对,只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对面明显是个无脑纨绔,一旦进一步激怒了他,万一他让那三人直接杀过来怎么办?
太平道的三大巡使一块出手,他们两人万万不是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
李敦心中心急如焚,悔恨交加:
“刘师弟……你可一定要带人过来啊!”
…………
长街上,某处房舍的屋顶。
一位穿着紫色大褂、身材矮小的秃顶老者,正和另一位面相儒雅的中年人喝酒。
奇异的是,周围房顶上,也站着不少围观凑热闹的人,但都对他们视若无睹,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嘿,可真有意思……”
“过来一趟找你喝酒,还能碰见这种热闹场面。”
秃顶老者端着酒壶,望着下方张狂得意的紫袍少年,啧啧称奇道:
“这小子不简单啊。”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故意找上了元海宗的人,引发冲突?”
“谁知道呢?”
一旁的儒雅中年人,耸了耸肩,喝了一口酒,才吐气道:
“说不定,是太平道对元海宗有所图谋,或者为了对付谁?”
“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懒得关心,看热闹就行了。”
“哈哈……”
秃顶老者哈哈笑道:“说得对,太平道和元海宗,就算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也和咱们无关。”
说着,他忽的叹了口气,放下酒壶: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闲云野鹤、自在逍遥。”
“不像我,俗事缠身、难得解脱……”
儒雅中年人闻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又怎么了?在我这无病呻吟?”
“你贵为堂堂的林氏长老,位高权重,不知多少人羡慕,还有烦心事?”
“当然有。”
秃顶老者喝了一口酒,感叹道:“蛟龙出行,风雨骤至啊!”
“我林家在秦州扎根,自然也避不开这风风雨雨。”
“前段时间,我林氏就险些卷入天大漩涡之中,好在运气不错,有贵人提醒,避过了这个深坑。”
“前几天,我到了秦州城,又听闻州牧府将珈蓝寺的一个名额,让给了刺史府……嘿,这背后的意味可不简单啊。”
“哦?”
儒雅中年人闻言,眉头微皱:
“以那头老驴的霸道性子,竟然会对钱刺史退让?这可真不像是他的作风……是受了玉亲王的影响?迫不得已?”
秃顶老者摊了摊手:“不然呢?”
“嗯……”
儒雅中年人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长街外围的人群中,陡然传来阵阵骚乱,宛若浪涛般迅速向内席卷。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元海宗的人来了!”
一时间,周围的人群顿时兴奋、激动起来,纷纷踮起脚尖、挤上前去看。
“嗯?”
秃顶老者和儒雅中年人,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两侧:
一位锦衣少年,大踏步前行,身旁跟着一位英武青年、紧随其后,还有个瘦小的青年,畏畏缩缩的跟在两人身后。
“这……”
秃顶老者怔了一下,忽的笑了出来,摸了摸脑袋:
“哈……这下可真有好戏看了。”
…………
顺着人潮分开的通道:
景辰、张子岩和瘦小青年,来到了李敦、杨雪莲身旁。
“张师兄!”
李敦、杨雪莲两人,看到张子岩的身影,先是一喜,随即就变了脸色:
“怎么……就你们三个?”
李敦有些发蒙,忍不住问道:“曾师姐呢?你们没找她?”
一旁的杨雪莲,心中惊惶之下,也连声道:
“张师兄!此事已经闹大了,难以收场了!你们怎么不通知……”
“行了!”
张子岩眉头皱起,冷声道:“你们惹出来的破事,还要我和景师弟来为你们擦屁股!”
“你以为我们没找过?曾师姐和三位长老,都不在驻地!”
此言一出:
李敦和杨雪莲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一丝绝望。
就凭张子岩、景辰这两个,就算来了又怎么样?根本无济于事!
一想到不光要被那纨绔羞辱,更要遭受宗门严惩,他们心中便充满了悲凉和悔恨。
“哈哈哈……”
对面的俊秀少年,哈哈大笑道:
“我等了半天,还以为来了哪位真传弟子、或者元海宗长老呢。”
“搞了半天,还是几个臭鱼烂虾。”
他头颅高高昂起,不可一世的叫道:“看来,元海宗是没人了!”
“你!”
张子岩面色一变,盯着对面的三大巡使和紫袍少年,寒声道:
“阁下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否则不管你老子是谁,都保不住你!”
“是吗?”
紫袍少年呸了一口,不屑道:“一个区区内门弟子,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说着,抬起手来,就要下令:
“三位巡使……”
景辰看向他,背在身后的五指松开、又猛然合拢,吐出一字:
“杀!”
一声出,张子岩毫不犹豫,拔出三尺青锋、飞身而出。
他身上的百川真罡,宛若九曲回廊的江河、流转奔腾不休,爆发出强横的威能、加持在长剑之上。
“找死!”
三大巡使大怒,浑身涌动爆裂真罡,就要动手将这不知死活的元海宗内门弟子打残。
可就在这一瞬间:
三大巡使的身躯却是僵在原地、神色茫然呆滞,浑身的真罡都散乱一团、放下了一切防备。
“噗呲!”
血光接连喷涌!
不过是一个刹那,张子岩长剑宛若龙蛇游走、残影闪烁间,已然生生斩下三人的头颅。
“唰!”
长剑剑锋,停留在那被血液喷了一脸、吓呆了的紫袍少年脖颈间。
这一下兔起鹊落间的惊变,让周遭的数百太平道人、众多凑热闹的百姓、武者都惊呆了。
这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那气势汹汹的三大巡使、还来不及动手,就已经死掉了?
“好家伙!好恐怖的精神异术!”
只有极少数真正强者,看穿了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事,将震惊的目光投向了那锦衣少年。
“这……”
景辰身后的李敦、杨雪莲两人,也被吓住了。
太平道的分坛巡使,都是威名在外的强者,就这么被宰鸡杀狗一般的杀了?
张子岩有这么厉害?还是说……
他们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景辰的背影,心中涌出一丝震撼。
“景师弟?”
张子岩回头,看向景辰,露出一丝探寻之色。
“嗯?”
景辰看向那紫袍少年,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开口道:“你……”
“啊!”
紫袍少年猛然大叫一声,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扑通一下坐倒在地,惊惶叫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就在这时,张子岩骤然面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连退几步,连手中的长剑都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张师兄?!”
李敦、杨雪莲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
景辰面色一变,瞬间运起泥丸宫中的魂念之力,在神魂周遭布下重重防护。
下一瞬:
“咚!”
一柄魂念之力构筑的巨锤,轰然砸落而下、直直撞在他的魂念之力上。
两股沛然力量撞击,宛若巨石轰击山峦,引得神魂震荡不休。
“……”
景辰身形微微一晃,面色发白,退了半步。
“……哼。”
人群中,响起一声闷哼。
几人转头看去,见到一位身穿赤红色战甲、头发若火焰般的男子,死死盯着景辰、嘴角淌下鲜血。
“你这小子……”
身着赤色战甲的男子,眼中犹有一丝难以置信之色。
“爹!”
紫袍少年则面色狂喜,连忙爬起来、跑到了身穿赤色战甲的男子身旁。
“……离火神将!”
景辰心中微微一沉。
李敦、杨雪莲三人,也不禁心中一突、面色发白。
太平道的八大护道神将,都是纵横一方的大强者,至少也是神谷七重天之上的境界。
这样的强者,凭他们几个内门弟子,要如何对抗?
更别提,最厉害的景辰,方才似乎也吃了亏,张子岩更是遭受重创、身形摇摇欲坠。
“爹!”
紫袍少年指着景辰等人,一脸的怨毒之色:
“你可要为我报仇啊!就是他们几个,刚刚杀了周叔叔他们……”
离火神将闻言,冷冷的看着景辰,开口道:“说吧,你想怎么死?”
说话之间,他浑身已经燃起熊熊烈焰般的真罡,滚滚热浪竟比真正的烈火还要惊人。
恐怖的威势,笼罩了李敦等人的心中,让他们两股战战、神色露出惊惧绝望。
景辰眯了眯眼,泥丸宫中魂念之力涌动,已然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
“嘿嘿……”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陡然在不远处响起。
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身形矮小的秃顶老者,穿着一身紫色大褂,忽的现身场中。
“离火神将,你贵为太平道的八大神将之一,以大欺小,这恐怕不好吧?”
“你……”
离火神将看了他一眼,就神色一变,心中沉了下去。
李敦、杨雪莲等人,也不禁看向了秃顶老者,心中泛出一丝迷惑。
这位究竟是谁?竟会在这种时候给他们撑腰?
“景小友。”
秃顶老者转过头,冲着景辰笑了笑:“我们又见面了。”
景辰长出一口气,心中顿时安定下来,上前恭敬一礼:“景辰见过伯父。”
“嗯。”
秃顶老者抚须一笑,颔首示意。
“林长老……”
离火神将面色难看,咬着牙,声音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是我太平道,和元海宗的争端,与你林氏何干?”
“再者说,你真要主持公道,方才我太平道三大巡使身死,你怎么不现身?”
“我要对这小子动手了,你倒是钻出来了?”
秃顶老者嘿了一声,慢条斯理道:
“这你可就想错了,老夫不是来主持公道的,老夫是来护短的。”
“你那什么三大巡使,死了就死了,关我锤子事。”
“不过这景辰小子,和我林氏关系匪浅,那我就不能坐视你以大欺小了。”
“你!”
离火神将惊怒无比,似乎没想到,这堂堂林氏长老竟如此不要脸皮。
“看什么看?”
秃顶老者吐了口唾沫,骂道:“还不快滚?你还想跟老夫动手不成?”
“要不是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老夫现在就邦邦两拳把你打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