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下鼠妖
像洛奕星他们这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在此刻的校园里屡见不鲜。法术轰炸的磅礴动静让高三生的心都飞出了教室，教师们也是难以专心上课，视线总禁不住往窗外瞟。
好在大部分的战斗都是点到即止，有分寸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有人命陨落。但流血事件已突发了好几起，不少抱有幻想进入校园的民间术师都失去了继续争斗的能力，黯然退场。
尽管即便是陈品的飞焰猎团也没有任何发现，但术师们听风就是雨，一听见谁谁谁有可能领先了进度，就一窝蜂涌过去，不论三七二十一就出手阻拦或抢夺。
在这些人当中，抱犊山哨所的3名军痞表现得尤为活跃，他们仗着修为高强，配合默契，进可出手如霹雳雷霆，退可互为犄角且战且走，一时间竟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们，这3人已经将7个民间术师都踢出局，恨得人牙痒痒，又无能为力。
“抱犊山哨所竟然出了这种败类，我都不想说我还是抱犊山的挂名军术师，真是丢人！”
张陆轩面露嫌恶，这三人像横行乡里的恶霸一样，见谁不爽就出手欺凌的行为，让他这个从小就正义感爆棚的天理院司直恨不得以破坏社会秩序的罪名，把这三人全抓起来。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3人不好对付，张陆轩还得替洛奕星保驾护航，不能将精力消耗到没有意义的惩凶除恶上。
另外，“强者进，弱者退”这是现在这个环境下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那3人的行动固然嚣张讨厌，但也挑不出错，就算抓进天理院，也顶多拘留24小时，就得放出来。
因此，张陆轩就是放两句狠话，并没有实际行动。
“好消息是，竞争的人越来越少，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显著的进展。”洛奕星说，“恐怕要不了多久，一些人就要打退堂鼓了。到时候就是我们伺机动手的好时候。”
“你确定那壁虱很好对付吗？”张陆轩说，“别把它勾出来了，我们俩联手都没办法瞬间拿下，届时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那样就麻烦了。我们俩可没有能力在群狼环伺下坚守到最后！”
洛奕星沉吟，有些忧虑，“案卷上是说，这种壁虱尤为惧火，当时处理此案的司直，是名火煞术师，根据他的判断，普通的凡火就能对壁虱造成重创，所以应该能速度拿下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份不确定。
因为34年前的壁虱还是以普通人的鲜血为食，如今的壁虱却是把目标锁定在了年轻术师身上。如果真的按他推测的那样，这壁虱正处在进阶期，那普通的凡火是否能对它造成伤害就很难说了。
正当两人谈话时，大地忽然微弱震颤。
“怎么回事？”张陆轩看向脚下。
洛奕星凝神感知，这震颤的来源似乎是西北方，那里是学校的操场，莫非是壁虱提前被人发现了？
“那里！”洛奕星冲张陆轩说了一声，加急脚步。
两人来到操场，民间术师从四面八方赶来，其中一个从操场正东方的女生宿舍楼上张开双臂跳下，落向地面的瞬间，瞬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七八米外的一块假山石边。
“好高明的遁术。”张陆轩赞叹。
洛奕星也是深深颔首，遁术属于身法，是特殊法术，颇为罕见。
五行各有其遁术，最基础的就是“金遁”、“木遁”、“水遁”等，但古往今来术师人才辈出，自会涌现出天骄级的人物，将这些遁术改良并传播。
莫北修就掌握有一门遁术，名为《承铁遁法》，能令他长时间潜伏在金属之中，是一门极擅长跟踪和潜藏的遁术。
莫北修当初就是依靠这门遁术，隐匿在洛一鸣的汽车发动机内，待到红莲教徒出现时，再突然暴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眼下这热衷于女生宿舍的术师，应该是土煞术师，刚才施展的是土遁，但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却很夸张和自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施法失误，摔得血肉模糊，真是叫人侧目连连。
“高手在民间啊。”洛奕星说。
操场的一角，一块地方已经被高如小山的土堆占满，震动就是从那儿传来的。众术师起初飞也似靠近，就像生怕赶不上通勤地铁的上班族，但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小心谨慎，谁都不敢率先上前一探究竟。
众人没有商量，但却心照不宣地围成了一个包围圈，齐齐向土堆的方向缩拢。
“小心！”张陆轩神情肃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有妖气！”
洛奕星扛在肩上的苗刀向前挥落，凝在半空，神情专注。
在众人的好整以待下，高耸的土堆两侧，泥土开始不断向两侧滑落，随即，土堆的正中心，出现一个微小的隆起，在不断拱动，随后一道流光霎时出现，各型各色的法术如天女散花般向这流光灌去，砸在对方凝实的防御上，统统消弭无迹。
众人悚然变色。
“自己人1自己人！”
那流光散去，露出一个浑身上下被岩石盔甲包裹住的人形，他高举双手，大声高呼，盔甲渐渐褪去。
“黄阶术师！”张陆轩靠近洛奕星，在他耳边轻声说。
洛奕星神情一凛，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土煞术师他之前见到过，是个30多岁的矮胖子，一进学校就直奔操场去，然后开始挖土，当时还有不少术师嘲笑他，说他这是在给自己掘坟吗？
如今看来，这人确实有几分本事，光是黄阶术师的身份就能让在场的众人不敢轻视他。
事实也确实如此，众人看到他靠土煞防御抗下那么多法术轰炸，瞬时对他万分提防。
专攻防御的土煞术师，再加上刚才那流光遁术，完全有能力在众人面前把他们努力的成果抢走，然后潇潇洒洒扬长而去。这是个一定要清除的劲敌！
“阁下，刚才那震动是怎么回事？是你的杰作吗？”飞焰猎团的团长陈品走近，和颜悦色地说。
他是场中仅有的两位黄阶术师之一，张陆轩不想当出头鸟，陈品长袖善舞，很擅长和陌生术师打交道，对于一位陌生且强大的土煞术师，他也很有拉拢的想法，于是就站了出来。
“我哪有那个本事！”
身材矮小、浑像个球的矮胖子摇摇手，“是地下，地下有一头体型庞大、实力强劲的鼠妖，它闹出来的动静。诸位，我估计它就是此次沈家悬赏的目标，我一人可拿不下它，要不诸位帮帮忙？不联手的话，我想在场没有人能独自吃下它。我觉得至少需要3名黄阶术师！”
他边说，边在陈品和张陆轩身上来回扫视。
陈品和张陆轩陷入沉思。
陈品是在思考以自己飞焰猎团的能力，能否以一家之力拿下这头鼠妖，要不要听从这胖子的建议，和他、张陆轩联手。
而张陆轩，则拉着洛奕星走到一边。
“这头鼠妖怎么回事？”他问。
洛奕星摇摇头，“估计是意外收获。”
“现在可难办了。”张陆轩很烦躁，“我是天理院的司直，所有人都知道。有妖怪出现在我的辖区，我的面前，我不能不管。要是陈品同意了那胖子的建议，我是必须配合他们出手的。到时候就顾不上你了。”
“你不用担心我。”洛奕星说，“这头鼠妖的出现，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也帮了我们。它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让我有空间去对付壁虱。你安心拖着陈品他们。我独自行动，没问题的！”
“你真的可以吗？”张陆轩不放心。
“我说不可以，难道你就能拒绝陈品他们了吗？”洛奕星笑笑，指出问题的关键。
有司直这个身份在，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张陆轩个人的想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得肩负起司直的职责和维护天理院的名誉。
洛奕星和张陆轩回到之前的位置。
陈品和他的女副手以及团员们也商量完毕，说道：“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张司直是否同意。”
“降妖除怪，是我们天理院义不容辞的义务。”张陆轩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说，“不过——”
他指了指那3个抱犊山哨所的军痞，“你们仨，也是守卫栾城的军术师，如今有妖怪出现，正是你们保家卫国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下去吧，有意见吗？”
那3人怎么敢有意见，尤其是张陆轩指出了他们军术师的身份，现在他们再推辞，日后传到抱犊山哨所，是会被开除军籍的。
一个军术师的身份在栾城和术师界可谓是便利多多，他们可不愿意丢掉这个职称，大不了下去以后出工不出力呗。
“好，张司直和陈团长真是快人快语，还有这3位兵哥，我们国家有你们这些军术师，真的是叫人心安。”那矮胖子溜须拍马是一绝，不过在场众人都当他是放屁，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别看他现在把他们吹上了天，等到把那鼠妖杀死，第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就是他。
见张陆轩三言两语就把那3名棘手的军术师拉到了地下，洛奕星感激地笑笑，目光在与陈品等人商议下地后作战战术的张陆轩身上停留几秒，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张陆轩等人身上，他悄悄地走了。
洛奕星没有注意到，有3个人影悄摸地尾随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