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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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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昕翊被她一句反问噎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既生气又觉得好笑, 这小姑娘样样都挺灵,怎么偏偏在这事上这么迟钝?

    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拉下脸来,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耐心解释:“我是说,这里随时可以靠一靠。”

    柳恩煦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殿外的方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温婉笑道:“好, 我知道了。”

    可在郁昕翊眼里,看着那么不经心。

    郁昕翊觉得她井没明白, 刚想再解释, 柳恩煦就弯腰在他薄唇上啄了一口,抽出手臂急急走出大殿。

    郁昕翊伸出去拉她的手仍顿在半空,她小手的温度甚至还落在掌心, 久久消散不去。

    可她怎么那样硬心肠?自己还没有那个满脸是褶的丑娃娃重要??

    郁昕翊摊开的掌突然攥成拳, 收回手臂的同时锤了下软塌边缘的木壁。

    当他是什么?一个吻就了事?

    敷衍!

    郁昕翊越想越烦,更觉得该把她拉回来说个明白。

    他起身下地,神色泱泱地掀开云霞殿的棉帘走出殿外。

    刚去端热米汤的嬷嬷正好从他身边走过, 笑盈盈地说:“王爷快去看看,小公子和王爷哪哪都一样!”

    郁昕翊本就心情不佳, 冷眼打在她身上,吓得嬷嬷赶紧止了嘴。

    他觉得可笑极了, 压低了声音,阴森森地问:“哪哪都一样么?”

    嬷嬷吓得脸色发白, 可又没觉得自己哪说错了,慌里慌张地点点头。

    见郁昕翊看着她迟迟没有反应,她赶忙端着米汤绕过他, 急匆匆地去了东侧的偏殿,和元玖住的地方横跨了一个院子。

    郁昕翊慢条斯理地跟在嬷嬷身后,往同一方向走。刚下了廊道的石阶,就听见一阵阵令人心烦气躁的啼哭声,还有柳恩煦温和柔软的说话声。

    只不过,她声音略微沙哑干涩,那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就跟故意欺负人似的。

    柳恩煦不熟练地抱着个大胖娃娃,又是哼曲又是哄逗。可在郁昕翊听起来没一句不是废话的。

    …

    “祺之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

    “爹爹说你叫祺之,寓意吉祥如意,是不是很好听呀?”

    …

    “宝宝为什么哭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宝宝————哎呀,这是什么?”

    站在门外的郁昕翊眉头一挑,也好奇发生了什么,能让她的声音从起初的柔和变得有些不耐烦甚至严厉。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嬷嬷才笑着应:“小公子拉尿了。老人说沾染上赤子新便是有福气的,老奴这就给您更衣吧?”

    郁昕翊嗤笑一声,这嬷嬷说的话,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掀开棉帘进屋,幸灾乐祸地看着柳恩煦藕粉色的衣服染上了成浆的墨绿色,忍不住对那小娃娃扬了扬下巴,埋汰道:“他不领情啊。”

    柳恩煦蹙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手臂僵硬地展在身侧,又去看奶娘怀里的祺之。

    他这会倒是不哭不闹了,眯缝着还睁不大的眼睛往柳恩煦的方向瞅着,嘴角高高勾起,看着惬意极了。

    柳恩煦仍旧温柔地对祺之说:“这样能让你舒服是吗?”

    祺之眨眨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来了困意。

    嬷嬷正要给小王妃换衣服时,郁昕翊已先她一步去拉柳恩煦的手,说:“脏兮兮的,回去洗洗!”

    郁昕翊一把扯来嬷嬷手里的干净衣袍,遮在柳恩煦胸前那滩污渍上,拉着她走出门去。

    再回到云霞殿时,郁昕翊拉着她径直走去了刚放了热水的湢室。

    柳恩煦急急褪下身上的脏衣服,却发现郁昕翊双手抱在胸前,正靠着雕栏墙懒洋洋地看着她,似乎井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放下手里的脏衣袍,只着了件丝制的寝衣,边试着水温,边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添了看别人沐洗的爱好?”

    郁昕翊扯了扯嘴角,责备她:“过河拆桥!”

    柳恩煦去解衣带的手一滞,歪着脑袋看他:“谁过河拆桥?”

    郁昕翊抱在胸前的手漫不经心地敲击手指,他忽然有些怀念小姑娘从前在自己面前的谨小慎微,起码那时候她满眼都是如何讨好自己。

    可现在全然不同。

    他轻叹:“王妃是把我控制在手心了?所以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柳恩煦的衣带将将松散,湢室里的炭盆和水汽烤的她脸上红扑扑的,额头还挂着清润的水珠。她红唇弯弯,笑着问:“我怎么不顾虑你的感受了?”

    郁昕翊朝着浴桶扬了扬下巴:“你原来不是挺喜欢我看着你的吗?现在不一样了?”

    柳恩煦的指尖把衣带彻底解开,她转身背对着郁昕翊开始往下褪衣衫,缓缓露出的肩背,靡颜腻理,衬得美人玉软云娇。

    她轻声一笑,侧着脸对郁昕翊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也没喜欢你看着我。”

    郁昕翊冷笑,生硬地“哦”了声。

    可即便她这么说,郁昕翊除了认栽,还能做什么呢?

    “是我自作多情。那王妃要不要人伺候洗澡?”

    柳恩煦依旧弯着唇,抬手去拆卸发髻上的发饰。她勾在脖子和腰间的两根里衣的细绳,在郁昕翊眼里倒像是几只金钩子,嵌在令人痴缠的脂肤上,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帮她卸掉累赘。

    可她依旧气定神闲开口:“不必了,我想泡一会呢。”

    郁昕翊不打算多留,沉着脸转身走出了门。

    柳恩煦依旧没多想,她只觉得非常疲惫,折腾一天,让她困倦得厉害。

    她褪下身上最后的衣料衣料,走近舒适的热水中,踏踏实实地靠在桶壁上开始享受这一刻的放松。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希望元玖快快苏醒,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尽快得到应有的母爱。谁都比不上母亲,即便自己再努力去哄逗,也不比母亲的一个拥抱。

    她轻叹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为了帮孙韦凡解除窦棠对元玖的觊觎,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把脸沉进热水里,想让自己发胀的脑袋也得到些舒适的缓解。入水之后耳边传来的咕噜声,却让她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吹得那首断断续续的边塞曲。

    她忽然想起什么,捏着鼻子钻出水面,睁开眼睛的同时努力倒了几口气。

    郁昕霖的骨笛是连氏给的,良妃说那首曲子是她的丫头教她的,又说那丫头是雕刻大师的后人,也跟着郁夫人去了。那是不是说明,良妃的骨笛也是连氏给的?那首边塞曲连氏曾为皇上吹奏过??

    柳恩煦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水。

    那皇上为什么听了边塞曲会伤心?

    难道…是因为会想起连氏?

    那连氏和皇上…

    她记得冼安曾说过连氏被辱,郁大人让神医杀了连氏,才引起郁昕翊这些年对他的记恨。她本还没上心,可现在想想,若连氏和皇上有关呢?这么做是为了保全皇上的颜面吧?

    毕竟他让冼安救走了郁昕翊,却没放过他的母亲,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阿翊呢?

    柳恩煦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地一惊。

    所以冼安才会先救走郁昕翊?没顾上带走小霖?

    她猛地从浴桶里站起身,随意擦拭了几下身上的水渍,从衣架上捡了件干净的玫红色寝裙,边系着衣带边走了出去。

    她头发上湿漉漉的,不停往寝衣里渗水,被水打湿的地方能若隐若现看到她衣料下的雪肤。

    郁昕翊刚在外堂听狄争打探了许森宇的消息,曹思康下令软禁后,许府上下连只鸽子都没飞出去。

    他正琢磨着等个什么样的契机,把许森宇这条大船彻底击沉,就听内室传来脚步声,他才让狄争退了下去。

    他心想着许森宇的事转身往内室走。刚拨开珠帘,就看柳恩煦神色慌张地小跑上前,脸上被热气蒸腾的红润依旧未消。

    她身上的寝衣湿了大半,薄纱下的雪腻酥香,如堆积的两团雪包,带着雪融后的湿漉,沁润着雪顶的两柱玉芽。

    郁昕翊上前几步,弯腰将焦急上前的柳恩煦一把揽入怀,薄唇贴着她耳朵,摩挲着说:“不是不要我吗?”

    柳恩煦没空跟他扯些别的,认真地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郁昕翊却始终不以为然,薄唇从她耳边辗转移向她温热的粉唇,温声道:“不想听。”

    柳恩煦刚张口想继续说,就被他炙热的气息堵住了嘴。他肆意且疯狂地碾磨,温热的手掌抵在她腰间,根本不留给她任何逃脱和躲避的机会。

    柳恩煦用力推他,想把他此时的欲望驱赶走。可自己越反抗,他手臂箍得越近,直到她掐了他手臂一把,他才怏怏松口,一脸愠色地问:“有那么烦么?!”

    “没有烦。你听我说完了再继续行吗?”柳恩煦郑重其事地说。

    郁昕翊无奈至极,他觉得她是在变相折磨他。他身子立起来些,埋怨的口吻问:“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柳恩煦用力摇头,头发上的水甩了郁昕翊一手。

    郁昕翊垂睫看她一身湿透的衣服,从她背后扯了扯,又说:“脱了行不行?”

    柳恩煦这才低头去瞧自己不合体的装束,脸上的红晕更浓。

    郁昕翊没等她说话,三下五除二把覆在她身上的湿布料统统剥了下去,而后颇为欣赏的眼神从上扫到下。

    他觉得自己除了翻江倒海的躁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弯下腰去抱她,同时还泄愤地喊了口樱桃。

    柳恩煦疼地“嘶”了一声,就听郁昕翊不高兴地说:“要不是重要的事,我就把他们吃干净。”

    柳恩煦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瞪着他说:“很重要!”

    郁昕翊把她放在床榻上,搭上被子,自己侧卧在她身侧。

    柳恩煦接着把今日自己和良妃的所有交谈都统统和他讲了一遍。

    …

    “我无意冒犯,但是,连夫人是不是和皇上相识?”

    郁昕翊嗤笑:“就这事?”

    柳恩煦用力点头:“这不重要吗?”

    郁昕翊眸色深沉,舌尖舔了舔嘴角,说:“不曾听说过母亲有入宫的经历,她的喜好也不像个西域人。”

    柳恩煦依旧认真追问:“阿翊,当初冼安为什么先救了你,而不是先救了小霖呢?”

    郁昕翊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他仍记得他当时被丫鬟藏在井里,看着一具具剥了皮的尸体从井口抛下来。

    他玩弄着她的湿发,淡淡道:“因为他先找到了我,我那时候正泡在血池子里。”

    柳恩煦怎么都觉得这件事蹊跷极了,可她又不好再多说什么。

    郁昕翊等了会,发现她不再继续说,才转移视线去看柳恩煦雪嫩的薄肩,他手指挑了挑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这就是重要的事?”

    柳恩煦下意识伸手去拉身上的被子,她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郁昕翊的手指却始终勾着她身上的被子,笑意更深:“刚才我说什么?”

    柳恩煦把被子往上又提了提,拒绝地摇摇头。

    郁昕翊也没强迫,而是将被子轻轻向下扯了扯,哄她:“快点,手挪开。”

    柳恩煦把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依旧摇头。

    郁昕翊哑然失笑,轻扯她被子的手落下的同时,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闭眼。”

    柳恩煦不打算听话,她知道他不怀好意,要做点什么。

    此时此刻,她再拿月事做挡箭牌看来是没戏了。她把眼睛睁地老大,却被郁昕翊的手突然遮挡住。

    随后她胸前的被子突然被拉走,就在她抬手去掰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时,就听他温声在耳边唤了声:“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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