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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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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上手摸, 柳恩煦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她本就是蜷缩成一团的姿势,膝盖抵在他身前,逐渐感受到了膨胀。

    柳恩煦反手紧紧与他十指相扣, 抬头去望他还没醒透的眼。

    她多希望这是他清醒时没有顾忌的样子, 她更想找到他要留下的信号。

    柳恩煦又将脑袋扎进他颈窝,沮丧地嘀咕了句:“不是很方便。”

    郁昕翊微眯的眼睛又睁大了些,他觉得这个拒绝他的借口有些耳熟, 她曾经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过自己。

    “这次不疼了?”

    柳恩煦下意识点点头。

    她的确来了月事, 可她随即想起来,这些日子不吃冰, 的确让她没有疼痛的感觉, 除了昨夜有些不抗冷。

    过了好一会,她以为郁昕翊又睡着的时候,突然听他带着怒意问:“谁教你睡觉不放门闩的?”

    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沙哑, 而是越发清晰明朗。

    柳恩煦察觉他彻底醒了, 才抬手一推,自己往后靠了靠,摆脱了他手臂的环绕。

    她说:“我担心你进不来。”

    “我知道。”郁昕翊语气淡淡的, 揉了揉她头顶又说:“但你担心多余了。”

    柳恩煦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她既埋怨又委屈的样子, 让郁昕翊觉得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柳恩煦的腰肢,补充说:“出门在外记得锁门, 万一碰个采花贼,可没人救你。”

    柳恩煦没被郁昕翊吓到, 她只觉得采花贼无缘无故不会来邸店这种地方,更不会尾随个其貌不扬的小妇人。

    她干脆没再回应,往他面前贴近了些, 蹙着小鼻子闻了闻,问:“昨天又去制造混乱了?”

    郁昕翊慢悠悠地笑出声,他觉得小姑娘管的越来越多。

    昨晚他杀人放火的事都干了。

    他侧翻过身,手肘撑着脑袋,看着她一脸好奇,捡了个她可能喜欢听的事交代:“昨晚烧了那个贺牙婆的小作坊。”

    柳恩煦惊讶地爬起身,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她和延康的买卖也有关系?”

    郁昕翊点头,未语。

    延康曾跟他说,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在灵隽受责罚的时候跟他换了身份。所以才将灵隽身上也烫了个跟自己一样的疤。

    有段时间灵隽和延康几乎一直在一起,两个人感情越发深厚,延康还教灵隽弹了那首边塞曲。后来延康的身子越来越弱,京城的风流所都不收他,才把他卖到别人家里做奴隶。

    可那家的主人不愿意给他治病,把他身子拖得更差了些。后来那家主人犯了事,让延康当了替罪羊,这才给他用了黥刑,脸上永远刻上了耻辱。

    郁昕翊慢悠悠勾起唇角。

    那家主人和卖他过去的贺牙婆一个都没跑了。

    柳恩煦看他神色转差,也没再多问,只觉得他所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

    她起身去拿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衣衫,没等起身,郁昕翊从后面将她抱了回来。

    他用被子在她身上裹了一圈,才起身去取衣袍放在她身边:“今日别出门了,我办完了事,明日就去追世孙他们。”

    他边说边起身往门口走。

    柳恩煦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将衣衫整理好,刚穿好鞋袜,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郁昕翊急匆匆走回来,手里还拿了个小药箱。

    他伸手指了指床榻,示意刚要下地的小姑娘坐回去。

    柳恩煦双手撑在身侧,又把身子往里挪了挪。她看着郁昕翊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小脚。

    柳恩煦仍然觉得脚底疼痛难忍,她下意识把脚往回一撤,却没逃脱郁昕翊的掌心。

    “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总受伤?”

    郁昕翊垂眼,专注地给她上药。

    柳恩煦将身子往前去观察他上药的步骤,又怕他觉得自己是故意受伤的,才指了指放了两盆花的窗子,认真地说:“昨夜去关窗,被木屑刺伤的。”

    郁昕翊手里捏着一块沾了药酒的细布为她脚底消毒,过了好一会,他将手中的细布放在一边,才懒散地说:“也就是说,没有我你就不能好好的。”

    柳恩煦见他神色淡淡,怕他觉得自己耽误了他的行程,急急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郁昕翊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添了一层冷霜,他是想听她说,没他不可。

    他手里的动作利落且迅速,将柳恩煦脚底包扎好才起身,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弯着腰向她的脸贴近了些。

    “伤口不能碰水,知不知道?”

    柳恩煦点点头,又想到昨晚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药,才迫不得已那样冲洗伤口。她怕郁昕翊觉得自己添乱,又忙着开口解释:“昨日没有药才——”

    郁昕翊低头在她正说话的嘴上啄了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他脱离她的唇,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轻声说:“那不是可以用嘴。”

    柳恩煦怔楞地眨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心的位置。

    这怎么用嘴?

    郁昕翊看小姑娘扭着身子打算亲力亲为的模样,恐怕她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太后捏了捏她下巴,说:“我够的着呀。”

    说完他粲然一笑,起身走去了湢室。

    柳恩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原来他才是黑猫。

    一个下午,柳恩煦都被当成了病娇公主,享受到了来自郁昕翊的黄金级照顾。

    他临出门时,只说让她乖乖等他回来,哪都不要去。

    柳恩煦敷衍地应了他,她也不知道郁昕翊又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几时回来。

    她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从柳恩初那带来的书,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柳恩煦这才将书扣在床上,准备下床去看看。她还以为是小二来送餐食的。

    脚还没碰到地,就听郁昕翊指责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不能动么?”

    柳恩煦这才忙着将小脚缩回去,身子往床上挪了挪,满是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郁昕翊将自己手中抱的纸袋子尽数放在桌上,随意松散地说:“不然呢?等着你把另一只脚也弄伤?”

    柳恩煦立刻闭口不再应话。她撇了撇嘴角,将手臂抬起伸向他,娇声娇气地说:“我会注意的,不这么凶可以吗?”

    郁昕翊看向她的表情一僵。

    他这哪是在凶她?明明就是在关心…

    他往她面前走了几步,弯下腰去迎合她抬起手对自己索要的拥抱,而后她又柔声细语地补充了句:“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郁昕翊突然笑出声。

    他这才明白小姑娘委屈巴交是因为什么。他没觉得她麻烦,只是担心她跟着自己会受委屈,得不到她该有的那些照顾。

    柳恩煦将脸往他身上埋地更深,就感觉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紧接着语气温和地笑道:“我的事情办完了,一会就出发去追他们。”

    柳恩煦立刻诧异地收了笑,将他从身前推离半寸,忙着解释:“你不必因为我改行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郁昕翊眼尾上扬,笑地舒展,他抬手捏着她耳垂慢悠悠地说:“你不能。”

    ——

    第三日日暮。

    文业带着柳恩初一行人刚在驿站落脚,就听门外传进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马车上的柳恩煦抬手将编好的辫子用丝带绑紧,又拢了拢刚换到身上的织锦袍。这几日的乔装让她娇嫩的小脸有些泛红发痒。

    为了不让柳恩煦太过于疲劳,郁昕翊让车夫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软垫,不紧不慢沿着官道往盐城赶,他预计文业的队伍不会走地太快,毕竟要顾忌柳恩初的身体。

    他扶着柳恩煦下车,正好碰到出来查看的文业,文业听了他几句简单的交代之后便匆匆去寻随行的御医。

    两人跟着前来相迎的嬷嬷走进房间后,他才借着明亮的烛火发现柳恩煦的脸红肿得厉害。尽管她一直用丝帕遮着半边粉颊,可露出来的地方仍能看到病态的红肿。

    郁昕翊立刻心事重重地交代侍从去寻他说的几位药。

    他给她用的易容药膏本是极好的药材,可他终究都没想到,她那张小脸竟然这么娇嫩。

    更衣梳洗后,柳恩煦迫不及待去看柳恩初。只不过姐弟两个心意相通,没等她移出房间,柳恩初就自己找上门来。

    他进门见到柳恩煦蒙着半张脸,脚上还缠了细布,立刻蹙起眉头,帕子捂着嘴轻咳了几口,才沉着问道:“阿芋和殿下去哪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柳恩煦仍然担心自己给郁昕翊填了大麻烦,她拍了拍眼前的木椅,示意柳恩初过来坐,脸上挂着笑说:“怪我贪嘴,吃坏了东西。”

    话音刚落,郁昕翊就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匆匆出了房间。

    柳恩初直到目送他离开,才让跟着他的夕莫和阿晋退了出去,显露担心地问:“脚怎么也伤了?”

    柳恩煦见郁昕翊出门才稍稍松了口气,身子放松地向后靠了靠,说:“光着脚踩到木屑了。”

    柳恩初即便没跟柳恩煦一起生活太久,但除了母亲之外,她是唯一令自己在意的人。他伸出瘦削的手臂去抬她的脚,刚放到自己腿上,郁昕翊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多了几个药瓶。

    他本就心情不佳,在看到柳恩初对柳恩煦做这么亲昵的动作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垂着眼往屋里走了两步,语气生硬极了:“几日不见,世孙的气色不好。”

    柳恩初刚掀开柳恩煦脸上的丝巾观察她脸上的情况,这会手上正拆解给柳恩煦脚上的细布。

    郁昕翊一脸不悦坐到了柳恩煦身边。

    柳恩初侧脸看了他一眼,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不太妥当。

    毕竟阿芋已经嫁人了。

    柳恩初动作一顿,将柳恩煦的腿又放回床上,笑道:“几日奔波的确有些乏。”

    郁昕翊在柳恩煦身边坐下,将刚被放回床上的小脚捏起来,继续去拆柳恩初解了一半的细布。

    柳恩煦关切地开口问柳恩初:“要不要等几天再往前走?这么赶路,怕你身子吃不消。”

    柳恩初摇头,斯文地看着柳恩煦,可余光却落在郁昕翊手中的动作上。他笑应:“文将军说还有十几日才能到盐城,队伍行进地已经很慢了。”

    郁昕翊一直低着头,专注地为柳恩煦换药。

    柳恩煦也没在意郁昕翊的情绪,将手握在柳恩初撑在拐杖的手上,急切地关怀道:“这些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手这么凉?”

    柳恩初小心翼翼看了眼郁昕翊,他多少能感受到郁昕翊不悦的情绪。

    他对柳恩煦微弯唇,边说边起身:“阿芋照顾好自己吧,我可能是穿的少了些,这就回去了。”

    柳恩煦担心地望着他,点点头:“那我明日过去看你,有什么事让夕莫来找我。”

    柳恩初笑着应声,而后又将视线落到郁昕翊手上。他见郁昕翊给柳恩煦包扎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比府医都要熟练。

    他忍不住惊诧,甚至更加困惑,蓟王殿下没带兵参战过,他怎么会熟知包扎的技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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