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
一炷香后，何管事似乎有了决断。
他不再挣扎，跪到地上，回禀：“小姐，小人心里确实有一个秘密，小人愿意拿这个秘密交换，求小姐救救小人一家。”
“你先说来听听。”秦悠然饶有兴趣，但也没有一口答应。
“大小姐，此事乃关系您的生母杨氏和您被发配到姚州别庄的真相……”何管事下了决心，将心中的秘密告知了秦悠然。
“原夫人杨氏其实不是病逝，是被现在的夫人，也是当时的贵妾王氏，下毒害死的。那是一种叫浮生梦的毒，无色无味，但需要连续服药一年。中毒者像得了重病一般，身体会越来越弱，直至死亡。”
“至于，您五岁被老爷发配姚州别庄，也是被王氏陷害的。王氏当时根本没有怀孕，是用药假装怀孕，后又设计陷害您，让老爷误以为您让王氏小产。王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为正室夫人，让她的一双儿女，成为嫡子嫡女。”
“哦，你有何证据？”秦悠然心里惊讶，浮生梦这种毒可不是一般人能配置的。
虽然当年她救下一莲的时候，已经派人查探了秦府，知道一莲是被后宅争宠的妾室冤枉，但杨氏当时已经过世，她也没去细究。原本今日想诈一诈这在秦府呆了二十年的下人，探知些秦府的隐秘，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重要的事情。
“王氏其实不是商贾之女，她是名门云林王氏之后，是当今圣上宠妃德贵妃的庶妹。因王氏的母亲是云疆族人，擅长制毒，上不得台面，没得到王氏宗亲的承认，因此王氏自小就被偷偷养在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王氏的真实身份。”
“而小人的娘子是王氏的母亲特意培养的，擅长种植毒草，是王氏当年的陪嫁。当年毒害杨夫人的毒，是王氏亲手配置，也是小人的娘子种植的毒草。但小人娘子也是听命行事啊，求小姐放过。”
何管事生怕因此事，触怒了秦悠然，连忙磕头赔罪。
难怪何管事之前那么犹豫，半天不肯吐出秘密，原来他们自己也摘不干净。而且王氏的身份居然如此隐秘，这些年秦悠然都未曾打探出来。
为了拿到证据，她不得不耐心道：“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不会为难你们。”
“王氏当年看上了老爷。但老爷当年已经娶妻，便想办法入了府，成了贵妾。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女是庶子庶女，便设计除了夫人和大小姐。小人娘子一直跟随王氏，知道王氏心狠手辣，为了保命，每次都会记录下来，同时留有证据。只要大小姐保小人一家后半辈子平安，小人必定双手奉上所有证据。”何管事虽然害怕，但为了保命，还是要挟了秦悠然。
“自然。本小姐说话算话。今日你回去的路上，估计秦尚书就会派人动手了。不过你放心，本小姐自然会帮你解决后顾之忧。至于你的后半生，就看你拿出来东西的分量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吧。再不走，秦尚书恐怕该疑心了。”
秦悠然今日收获不小，便示意让何管事离开。
何管事惊恐不定，但现在他除了相信秦悠然，别无办法，他的家人还在秦府，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何管事离开之后，秦悠然看了一眼门外，开口道：“一莲，你现在可知道秦府到底是个什么龌龊的地方了。”
一莲魂不守舍地走了进来，满脸挂满了泪水。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被毒死的。当年她被冤枉，被父亲发配到姚州的时候，都未这般伤心过。
转念一想，王氏如此恶毒，会不会伤害到父亲，便抓着秦悠然的手哀求道：“小姐，求您让我回去，我怕王氏会伤害父亲。”
秦悠然将刚才何管事带来的信，递给一莲，叹了口气：“哎，我的傻一莲。现在是你的父亲不让你回去。他已经对外宣告，你病死姚州。这封信是为了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同时警告你不要透露和秦府的关系。这么多年了，他都不愿见你一面，一纸书信就断绝了你们的父女关系。你把他当父亲，他何曾把你当女儿。”
秦悠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一莲太天真善良了。这次同意一莲回京，也是为了让她对秦府彻底断了念想。
她又将之前查到的真相，一字一句地清楚告知：“齐王是东耀国东文帝的唯一嫡子，东文帝十分宠爱他。但他身体残疾且命不久矣，现在替他赐婚，是为了齐王去世之后，有人给他陪葬。京城众多官家名门都心照不宣，避之不及，没有一个愿意嫁过去的。”
“但秦府不同，这门亲事是秦大人特意求来的。只因他被圣上点了错处。王氏提醒他，在姚州还有一个女儿。为了保住乌纱帽，他将你卖给了皇家。因陪葬一事，东文帝不想让齐王和朝中扯上关系，不想落人口舌。”
“秦尚书在朝二十多年，对于东文帝的心思可是十分了解，这断绝关系和重新赐你身份，都是他向东文帝提的。看到外面的羽林卫了吗？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两日就会有圣旨来，赐新的身份。”
一莲不停摇头，难以置信。
秦悠然知道这对于一莲很残忍，但还是要当断则断。经此一事后，她希望一莲不要将自己的真心错付给秦府的那群畜生，以后能开心的生活。至于秦府的仇，她会帮一莲解决。
她留下一叶陪伴一莲，自己径自去了花园散步。却没有注意到，在花园的角落有个黑影在静静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