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特殊定制：如意羽衣
蛛仙子望着张从云，总不自禁的想到张清海，心中除了感激颇有些不忿，心道:按照你我的约定想来你早已经算到了今日的种种，不错我答应你在此织网，我便信守承诺，许多年来不曾停歇。现下正是我完成第二个承诺的时候了，不过你算无遗漏，不知你算不算得到，我会用什么方法去完成约定。
蛛仙子心中想着，竟不觉地牵动了嘴角，不知打定了一个什么注意，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
见此表情，就算张从云不经世事，也知厄运临头。单纯的他只以为又要被喂食那难吃的果子，只是苦于手脚被缚无法动弹，无奈只得故技重施死死的咬住树皮，不给她可乘之机。
“啪！”
一声脆响，张从云身上多了一道鞭，疼得他一咬牙吞了一口树皮。却是那蛛仙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蛛网结成的五色鞭子，正一鞭一鞭的往张从云身上招呼。
张从云不明所以，更挣脱不出蛛丝，只得硬受了这许多鞭笞，虽然他听到红衣人多次提及爷爷，可是单纯如他根本想不到红衣人为何突然如此施为——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他的好爷爷给他留下的“造化”，他更不知道这样的“造化”他的爷爷还为他准备了很多，让他在今后的岁月里受用无穷……
小狐狸眼见张从云痛苦不堪，脑袋一热，也顾不得彼此实力悬殊，几步上前想要解救张从云，却在一瞬间被蛛仙子反手放出一束蛛丝捆了起来，口中想要骂蛛仙子几句，突然发现，除了臭蜘蛛，老妖婆之类的话，自己竟想不到更恶毒的话语。小狐狸起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前一瞬还好好的蛛仙子，怎么突然发难，但她听蛛仙子话语中多次提及张清海的捉弄，此刻被困蛛网之中，被迫冷静下来，竟已隐隐猜到其间的关节。
虽然出手制住了小狐狸，但蛛仙子的蛛丝软鞭却没有半分停滞，仍按照某种规律抽打着被蛛丝裹住的张从云。纵使是炼体小有成效的他也挨不住这样的抽打，疼得龇牙咧嘴，口中不住哀嚎求饶。
蛛仙子如若未闻，只是每一鞭落下，都有一道微光注入包裹张从云的蛛丝。
小狐狸被捆在一边，满是关怀的看着张从云，见虽然一直在挨鞭子，叫声却越来越大，不见半点虚弱，不知蛛仙子在其间做了什么手脚，心中猜测蛛仙子或许并志不在取自己二人性命，是以宽心不少，这才看到张从云身上的蛛丝竟随着鞭子的抽打变得越来越薄，到最后几近透明，紧紧地贴着他黝黑的肌肤，好似每一鞭落下都能使这些蛛丝更贴合他的身形。
“成了！”
许久，蛛仙子长出一口气，不无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杰作”:浑身鞭痕的张从云和张从云身上飘逸灵动的流云。
见张从云模样狼狈，蛛仙子心中怨气稍平，与他可怜巴巴的泪眼对上，一时又有些心软，暗想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对张清海的怨气又怎么能出到别人身上，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小孩，竟又有些自责。
转眼看到张从云身上流光溢彩的羽衣，蛛仙子又顿感释然，想自己不惜耗费修为他制作这件羽衣，让他受点苦也没什么不妥的，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便是这个道理。蛛仙子甚至觉得自己作为和张清海同辈之人，教导他的孙子一些做人的道理更是理所应当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不再自责，转而开始又欣赏起自己的第二件杰作：
只见张从云身上原本不合身的青衫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色流光，像水一样在他周身游走，轻柔灵动，看起来颇为不凡。
蛛仙子也从未见过这羽衣，心想:如意羽衣原来是这样子，只是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件衣服啊，好看倒是真的好看，就是不知道其具体效力如何，姑且让我试他一试。于是抬手放了张从云，掌心蓄积了一道威能莫测的法术，凝而不发。
张从云突获自由，腾地跳将起来，似乎对刚才的那顿鞭子还心有余悸，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此刻他已注意到自己全身蒙着一片朦胧的东西，似水柔，如云逸，好奇的伸手一摸竟抓了个空，正不明所以，抬头有些茫然地望向蛛仙子，却正看到蛛仙子似笑非笑地表情，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这个表情，心下一惊，仍是不及反应，下一瞬就被一道绿色光柱击中，倒飞而出。
小狐狸惨呼一声，闭眼不忍再看，料想这呆子非死即残，心中一片慌乱，耳边却响起张从云的声音:
“咳咳，你这臭蜘蛛，老妖婆到底要干什么！”
小狐狸心下一松，这才睁眼，只见张从云头下脚上的被粘在了不远处的一片蛛网之上，蛛仙子的那一击余势未尽，使得他尤自摇摇晃晃的，而之前蛛仙子搞出来的那些彩色流云依旧缠绕在他的身周，看起来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小狐狸突然想到自己父亲提到过的一样东西，惊叫出声：“这是如意羽衣？”
“小狐狸还有点见识啊，可是这如意羽衣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了你怎么知道的？”蛛仙子口中说着，手可没停下，红色幽光一闪，对着网上的张从云放出一道火焰。
“啊，你快住手，他要被烧死了！”小狐狸不及回答，又见到张从云如坠火海，头发眉毛瞬间烧没了，一股烧焦羽毛的味道顿时弥漫四周，一时心急如焚。
火焰没有因为小狐狸的叫声而停下，身处焰心的张从云除了毛发被毁以外似乎并无大碍。蛛仙子更加得意，心想自己亲手织就的羽衣避火能力也很不错，于是抬手继续加高火焰的温度想要试试这羽衣的极限。转头看到小狐狸满是凄然的神情，顿生捉弄之心，玩味的对她说：“你为何如此关心这小子？”
“我，我……”小狐狸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只得说：“他是我带出来的，我就要把他安全带回去！”这句话说起来毫无底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蛛仙子不置可否，又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像你关心他一样关心你么？”
小狐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乱糟糟的，不知这蛛仙子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干什么，但自己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说：想！
蛛仙子见她表情，已知其心意，便不再询问，口中念个口诀，一抬手又一束火焰向着小狐狸飞去，瞬间将她罩在熊熊烈火之中。
张从云身在火中，自能体会这火焰的威能，心知若不是自己身上这层奇怪的东西，怕也会受不住的。眼见蛛仙子与小狐狸没头没脑的说了几句话，便动上了手，她故技重施对着小狐狸也放出一道火焰冲了过去，霎时间，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烤着他，这种感觉竟比自己遭受这烈焰焚身的痛楚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咚咚……”
“咚咚咚……”
张从云的心脏按着某种特殊的节奏强有力的跳动着，一种像是岩浆一样赤红色的血液瞬间遍布全身，接着他脑海中轰的一声变得空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像是有好多图画在自己眼前飞舞。忽的，一幅“鸟在火中”的画定格在了他的识海，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那一只鸟，四周的熊熊火焰像是变成了自己的手脚一般，无比的亲切，似乎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就能控制它们。
张从云双手握拳，竟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周身火焰猛地一收，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又一次遍布了他的全身，这一收一放之间火焰已变成了赤色，不见灼热的气息外溢，却一瞬间毁了不少水火不侵的蛛网。
“朱雀之火！”
蛛仙子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蛛网，惊呼出声。张从云却并未理会她，挣脱束缚的一瞬便冲到小狐狸身边，左手一抬便将围绕着小狐狸的火焰尽数收入掌心。
“呆子！”
随着火焰熄灭，这两个字似乎有些哽咽，可在张从云的耳中却如闻仙乐，刚才那一刻他是那样的害怕再也见不到这只狐狸，他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为了她那层出不穷的美食，只是因为这轻轻的一句:“呆子”！
只见这声音的主人安然地站在原地，白色的耳朵立了起来，连睫毛都未损分毫，大大的眼睛中似乎含着什么晶莹的东西，怔怔的看着自己。
张从云悬着的心一落地，摸着头完全搞不清状况，周身那赤色的火焰顷刻间消失殆尽。
蛛仙子望着两人，有些出神，原来她虽历经情伤，却依旧涉世未深，仍保留着少女时候的天真烂漫，觉得自己已经为情所困，若天下有情的都能在一起，不用遭受自己这般折磨也是好的。再见小狐狸两人的模样，情窦初开，朦朦胧胧，与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竟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初夏，那间草庐……
小狐狸见张从云竟如此在乎自己，心中暖暖的，拉着他坐在树枝之上，轻轻地说：“呆子！这个老妖婆刚才是骗你的，不过你身上这个东西却大有来头，叫做如意羽衣。”
“什么来头？我感觉怪怪的啊!”
“你试试在脑海中想着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
“好”
只见那羽衣五色光华一转，竟变成了一件碎花长裙套在张从云的身上，正是小狐狸初见他时恶作剧给他穿上的那件。
“你！哈哈哈哈……”小狐狸有些哭笑不得，只见他皮肤黝黑，脸庞刚毅，毛发全无，再搭配上碎花长裙说不出的怪异好笑。
“你小子原来还有这种喜好！”远处的蛛仙子也忍不住笑道。
张从云不明所以。其实这怪不得他，他现在一共就穿过两套衣服，都是小狐狸给他的，其中一件就是这碎花长裙。此刻见小狐狸好像不太喜欢他这个样子，于是又想着刚才身上那件青色长袍的样子，身上羽衣立时也跟着改变了模样，只是较刚才那件要合身得多，虽然没有眉毛头发的他，穿什么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穿这件起码比碎花长裙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这还差不多!”小狐狸笑了笑接着道：“这就是如意羽衣的“如意”所在，随心所欲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张从云如获至宝，觉得这衣服煞是好玩，玩心顿起，又试着换上眼前两人的衣服，模样怪异搞笑。幸好小狐狸及时制止，继续对他说：“这如意羽衣还有第二个作用，这才是它真正可贵的地方。它能够帮你抵挡住绝大部分攻击，至于能抵挡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罢向蛛仙子投去问询的目光，后者连忙摆手道：“我也是第一次制作如意羽衣，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压制在人族五行境界的攻击，没伤他分毫。”
“那你为什么给这呆子织这件羽衣呢！”小狐狸似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追问道。
“本仙子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么？”蛛仙子不愿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完成你对张清海的第二个承诺吧！”小狐狸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在意，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说的张清海应该就是这呆子的爷爷吧！”
“原来是爷孙啊，我只当是他的后人，谁料到张清海那个家伙竟然连孙子都有了！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蛛仙子喃喃自语，下意识地反问。
“哼哼，我管不着你给谁织羽衣，那我也不乐意告诉你……”小狐狸见蛛仙子不否认，心知自己猜对了八九分，又见蛛仙子有问于自己，心想报应来得太快，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急死你，一时得意得耳朵都立了起来。
“啧啧，这小妮子可真是个小气鬼呢！”蛛仙子刚才不过是下意识地发问，其实她本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于是取笑到。
“哼，你才是小气鬼呢！你是为了泄愤才打了这呆子一顿鞭子吧，小气鬼，我猜这羽衣的制作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小狐狸反驳道。
蛛仙子被戳穿心事，尴尬一笑，“小狐狸尽胡说八道!你可知道我做一件羽衣会付出何种代价么？让这小子受点苦，是要他明白世间没有那么多白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