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造访客
秦封陌走了，冯妈妈瞧着在门边迟迟不肯走的清颜，叹口气，到时觉得这女子倒是对王爷情根深种。
只可惜清颜是个探子，若是个良家女子，抬回去做个妾也算全了她的心意。
“婶婶，上次秦大哥是遇上什么东西伤了她啊？”
什么东西？
冯妈妈愣了下，才想起秦封陌说他自己受伤是因打猎。
“婶婶？”
冯妈妈回神，道：“山里的大虫，那东西凶狠，主家就算武功高强也不好应对，不过主家还是把那大虫打死了。”
清颜想也不想，登时满眼崇敬：“秦大哥真是威猛异常，英雄本色！我只在话本里看过徒手打大虫的，没想到真有这样勇猛之人，秦大哥也太厉害了。”
冯妈妈面不改色听完这些夸赞，在她心里，自家王爷打不打得死老虎不重要，重要是让清颜对主子有崇敬之心。
“所以姑娘莫要担心了。”冯妈妈道。
清颜便当真去做自己的事了。
到了傍晚，秦封陌从外归来，清颜高高兴兴地前往迎接，下意识看他双手。
然而空空如也。
清颜迷惑地眨眨眼，但很快就继续笑吟吟道：“秦大哥，你回来啦，快吃饭吧。”
当然又是清一色的素菜，有盘炒青菜和木耳还是冯妈妈带着清颜在山上找到的食材。
吃饭间，清颜注意到秦封陌表情不是很好看。
清颜便不由自主频频看向秦封陌。
旁边的目光太过炽热，秦封陌放下筷子：“柳姑娘，我脸上可有字？”
清颜迷茫地眨眨眼：“没有啊。”
秦封陌说：“那你看我作何？”
清颜轻轻咬着筷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封陌：“柳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今日下山查探时瞧见几个农夫装扮的人在附近转来转去，逢人便问话，秦封陌虽有自信山下的农夫不知道他的存在，但原先住在这儿的猎户可是在山下，秦封陌本早就派子岚前去查看，但那猎户没在住处，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若他跑得远没被人找到还好，若是被人找到了，他的行踪将被暴露，届时在这儿就不再安全。
秦封陌轻扣桌子，已经有了思量。
而敛眉沉思的清颜见秦封陌满脸凝重的样子还以为他还在为今日的事伤心。
清颜不忍秦封陌这样内疚，轻轻将手搭在秦封陌手上，又快速收回，对上秦封陌的目光，她笑得真挚又善解人意：“秦大哥，没事的，再优秀的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虽然你今日没猎到猎物，但是这些都不能掩饰你三拳两脚打死老虎的事实呀。今日发挥失常也肯定与你的伤有关，再修养修养你一定能同往常一样神勇。”
秦封陌：“……”这都是哪到哪儿？
秦封陌把目光落在冯妈妈身上，然而冯妈妈已经仰头望天当自己不存在。
秦封陌心里明白了，但碍在冯妈妈是母后眼前的红人，，加上照顾他这么多年，他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发作冯妈妈。
只面无表情道：“不是失手，今日没遇到猎物，明日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清颜笑逐颜开：“我就说嘛，秦大哥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失手？原来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这什么鬼比喻，秦封陌脸黑如锅底，又不能这时露馅，只能自己咽下这口郁气。只是他脸色更难看了。
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
每日秦封陌都带回了猎物。即便是在家中待了差不多一天，他也会在晚上带回一只猎物。
清颜幸福地啃着一只兔腿，她就说，秦大哥那样厉害的人，怎么会抓不到猎物呢。
这日下午，秦封陌又出门了，冯妈妈出去洗衣，清颜正在打扫院子，就听自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这深山老林还会有来？
清颜怀着这样的疑惑走过去打开门。
“这位人家，我们哥几个是来山上采药的，实在太渴了，路过这儿看到你家，能否借杯水喝。”
清颜站在门后，没直接开门，而是问：“山里没有泉水吗？”
那外面的人说道：“我兄弟几个头一次到这山上来，不知道哪儿有泉水。”
清颜道：“那我给你们指路，你们自己去找吧。”
外面几个农户装扮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乡野丫头这么难缠。
没愣多久，几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领头的继续喊话：“姑娘，你说的地方有点儿远啊，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喝两口水，真的渴的不行了。我们可以给钱的。”
清颜本还想拒绝的，听到给钱，忍不住心动。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日子跟在冯妈妈身后认真学做一个良家妇女的清颜明白了生活的艰辛，钱财的不易，再一想到秦大哥每日还在为碎银几两在外奔波忙碌，她白吃白喝这么久还不嫌弃她，清颜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个补贴家用的机会。
清颜在四处看过，最终把一把镰刀藏在袖中，这才拉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面相憨厚的农户，还背着背篓，背篓里有绿色的植物。
“那你们进来吧，喝过水记得给钱哈。”
带头的农户老实巴交的样子：“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谢谢姑娘了，你真是个好心人。”
轻颜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水，领头的最快喝完，他不经意在院子里环顾一圈，问道：“这儿就住姑娘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还有我……”清颜把秦大哥吞下去，“夫君和我夫君的婶婶。”
农户接着问道：“那怎么不见他们？”
清颜道：“自然是出去赚钱了，不然你养我？”清颜看他一眼，“你怎的话这么多？”
庄户脸上尴尬，眼底却划过一抹杀意。
“姑娘别误会，我就是不会说话。”说着他叹了口气，“我其实最近在找人，我兄弟几个从隔壁城镇来的，本有个兄弟在这儿地儿找活计，本来打算投奔他，哪知家中找不到人，其他人都说他出去了，但我们几个人生地不熟哪里找得到，就想问问你，这儿可见过什么人经过没？”
清颜自己才来多久，她哪儿知道，何况这几人找人的姿态莫名勾起她被官兵追的记忆。
清颜有点警惕起来，脸上却无辜道：“各位大哥，你看我们住的这荒郊野岭，哪里会有人来呀，你说是吧。”
农户表情没变依旧是笑得憨厚的样子：“姑娘说得对，这不是想着万一你见过呢。”
清颜脸上出现愧疚道：“那不好意思了，没能帮上忙。”
“没事没事。”
见问不出什么，几个正在假意喝水的农户同时丢下了水瓢，道：“谢谢姑娘，那我们先走了。”
“哎，等等，”清颜笑得不大好意思，“还没给钱呢。”
农户：“……那姑娘你看给多少合适？”
清颜摸着下巴苦恼起来，她没在外喝过水，不知道价钱，但她知道浮月楼最次的茶也得一两一壶，于是清颜道：“你们五个人，我也不多要，就一两吧。”
农户：“……”
看他们嘴角抽搐不已的模样，清颜疑惑：“怎么，是……少了？”
那领头的沉默不语，扔下一两银子，带着几个人就走。
他们查消息这么多天，遇到过贪婪的要钱的人，还没遇到过几口水就敢要一两的！
但就在他们刚出门，清颜不经意扫过他们的鞋子，然后正开心摸银子的动作僵住了。
她在被押解的途中，看得最多的就是这种鞋子，她只在官兵脚上见过。
清颜登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心脏怦怦跳，赶紧合上门，她严重怀疑那几个人不会是来找她的吧？只是因为不认识她，才叫她糊弄过去了。
清颜越想越害怕，冯婶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还是冯婶叫了她好几声才回神。
“怎么了这是？”冯妈妈收回在她眼前晃的手，奇怪地看着清颜，她还是第一次见清颜这个样子，“是不舒服吗？”
“没有！”清颜刷得站起，“我先去房间了，今晚不用叫我吃饭，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就是一声“砰”的关门声。
等冯妈妈再看到院里喝过水的瓢碗，她微微眯起眼，神色逐渐凝重，最终汇成冷笑，这么多天了，这探子是终于露出马脚了？
毫不意外的，冯妈妈将事情如实告诉了秦封陌。
秦封陌听完表情也凝重起来，这些天，他能确认柳清颜不是与山下那群人一伙的，否则那些人早找上门来了，但她是敌是友同样也分不清。
正想着，清颜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清颜站在门口，还是能看出她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她在看到秦封陌时一如既往地露出笑：“秦大哥，你回来了？”
“嗯，柳姑娘你怎么了，冯婶说你不舒服。”
清颜低着头走过来，手心紧紧攥着什么，她在心里还是忐忑，她知道她身份的事绝不能告诉秦封陌。
“那个，”清颜终于走到秦封陌面前，她慢慢摊开手心，露出里面的一两银子，“我是不是收钱收得多了？他们只是在咱们家喝了几口水。”
秦封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