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撞人了
第十八章 撞人了
可是，凤瑞却先于他不淡定了，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诸葛明道：“诸葛明，我尊称你一声厅长是高看你，如果我把你强了我家大丫的事说出去，你以为你还有脸面继续坐在办公室当你的副厅长？”
“强你家大丫？你有证据吗？空口无凭的事，我可以先告你个诽谤罪，再告你陷害诬蔑国家公职人员，妨碍公务罪，数罪并罚，哼哼，你等着吃牢饭吧！”
“吃牢饭？呵呵，咱们俩还不知道谁先进去吃不掏钱的便宜饭呢。”
凤瑞说着，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件少女的内裤，内裤上血迹斑斑，已经变成了黑褐色，看上去很肮脏，也很恶心。
“这是那天大丫穿的衣服，这上面不但有她的血，还有你身体上的肮脏，能不能定你的罪，有地方会证明，你敢跟我去吗？”
一句话把诸葛明噎的直翻白眼。是他的差池，没想到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凤瑞手里还有这种东西。
他不相信凤瑞一个农村妇女法律条文能精通到这种程度，一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她。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就是不知道她后面的高人是个什么来路，为什么会针对他。
当真是为了替大丫报仇这么简单？
他是懂法的，假如凤瑞真的跟他死磕到底，他能不能免除牢狱之灾两说，但他的副厅长职务一定会换成别人，十几年辛辛苦苦奋斗来的成果，不但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还要为此臭名远扬。他的家庭，他的老婆孩子还会跟他过下去？
想都别想。
狠啊，这个娘们比他可狠多了。这次算是栽她手里了。
正当他绞尽脑汁却又无计可施时，凤瑞又道：“所以我说协商好了其实就是一件事，还是你的大好事。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逼我出此下策，你说，你是不是很傻？”
诸葛明气哼哼地问：“什么大好事？”
“你是不是国家干部，手中的权利是不是用来为百姓谋福利的？”
诸葛明了然。
她说的都对，只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说这种话，为官之人大都忘了自己曾经的誓言，更忘了初衷。
但他不会被她给质问的张口结舌。毕竟他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几句话就让人给拿住了七寸，岂不是显得怂包一个。
凤瑞也不看他，继续循循善诱之。
“你有五六年没有动位置了吧？”
冷不丁听到这句问话，他竟然不知道该咋回应她。她对自己的履历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他更坚信凤瑞背后有手眼通天的高人。
他不动声色的咂咂嘴巴，却没有说一个字。怎么解释，说她猜测的很对？谁不想在仕途上三蹦两跳，最好在正年富力强的时候，一飞冲天，直达人生顶峰。
可是，官路难走，当官之人难做。
一身正气固然能赢得百姓的高呼，却打破了官场的游戏规则。
好比一滩污泥，大家都跳进去把自己染了个黑白不清，唯独你一人想一身高洁两袖清风，做的到吗？也做得到，可那是一条蜿蜒坎坷崎岖不平的路，行走之中更是艰难险阻危机四伏。洁身自好一时易，一辈子都不同流合污太难了。
“现在就有一条让你快速升迁的捷径，如果做好了，你的仕途之路会直线上升。”
“哼，别开玩笑了，你想的太简单，也太幼稚。”
“你还是不相信我？那我没办法了，我只有把这个……”
她晃了一下那件脏兮兮的内裤道：“这个容易，送到有关部门，也许用不了几天，你的升迁之路就会被彻底堵死，等待你的将会是另外一个，也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自古富贵险中求，危机危机，机会与危险并存，二选一，你选择哪个？”
“我选……”诸葛明刚要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又差点进了这个女人的圈套。
“什么都不选可以吗？”
“不可以，必须选择。人生就是在选择中不断进取，不断完善，最后才能得到你希望得到的。我们农民讲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们当官的也有个行话，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
“国家资金本来就是用来帮扶那些需要用钱的人和项目，你们的权利只是暂时代为保管而已，并不是让你们一直把着握着什么都不干，或者为某些人开个后门，行个方便用的。聪明的早就瞅准机会跃跃欲试，唯有你们这些老爷部门抱着葫芦不开瓢，一慢二看三通过，等红绿灯来了，那些聪明的人早已弯道超车，甩你们好几里地远……”
凤瑞说完这些话，诸葛明瞪大了眼睛，他像个求知欲强烈的孩子，意犹未尽的看着，等着她继续投喂这个饥渴的学生。
“完了？”
“还想听？”
“呵呵，无所谓……嗯，那个，你的意思我懂了，可修路这么大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手里握着几百万的国家资金，你们也在想办法把这些钱给花出去……”
诸葛明点头，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彻底折服了。如此聪明又智慧的女人，他怎么不早点认识……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凤瑞不是大丫娘该多好。
毕竟他跟大丫做过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啥时候说起来都很尴尬，臊的慌。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的他，怎么就精虫上脑，不管不顾的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情。
“那个……”
凤瑞打断他道：“现在农村正在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用不了几年，国家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有眼光的已经开始行动。诸葛厅长，撇开咱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把自己能支配的资金用在为百姓真正谋福利上，也相信你的决策不久的将来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利好。”
这时的诸葛明已经被凤瑞煽动的热血沸腾，他忘了和大丫之间的龌龊，忘了质问凤瑞的身世，只记住了为官之道等训导，这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在他身上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站起来对着凤瑞道：“听君一席话，点亮一盏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回去起草文件……哦，对了，如果事情成了，我是跟你直接联系还是……”
凤瑞也站起来道：“你还是走官方渠道吧，做好事要做的光明磊落是不是？”
“那你……们吃，已经结过账了，我就失陪了，毕竟那孩子……”
他看看不远处的凤飞飞，脸上一片不正常的绯红，冲着凤瑞直道歉：“对不住，以前太对不住了，我愿将功补过，你看……”
凤瑞也冲凤飞飞的方向看看，道：“就看你这次做的怎么样再说，先给你攒着……”
“告辞，告辞！”
诸葛明像被炮仗吓着了似的，急匆匆小跑着离开了味美思饭店。
凤飞飞直到人走没影了，才回到凤瑞身边，问：“谈的怎么样？”
凤瑞做了一个ok的动作，凤飞飞不明白，继续问：“什么意思？”
“成了。”
“成了，真的？”
“咱们回去等消息吧。”
凤飞飞不禁担忧道：“他会不会是蒙你的？”
凤瑞脸一端道：“他敢！我蒙他还差不多。”
又道：“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哼！”
凤飞飞挽住她的胳膊撒娇着，“以后你出来都得带着我。”
“为什么？你能保护我？”
“是你保护我。谁叫你是我娘呢。”
“那你叫一声我听听……算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以后再说吧。吃好没，你难得来一趟省城，逛逛街？”
“走丢了咋办？你不也是头一次来，说的跟自己经常来似的。”
凤瑞：“以后会的，你也是。”
凤飞飞跨紧她的胳膊道：“你来我才来，你不来，我自己害怕。”
“怕什么，他？我们以后说不定会跟他经常来往……”
“啊？我才不要再跟他有啥瓜葛，哼！”
凤瑞宽慰她道：“那咱们一辈子就穷死在马家庄算了。”
“不要！难道就只有他这一条路可走？”凤飞飞嘟囔着。
凤瑞叹气，“唉，可不，目前就认识他这个坏蛋。不过，通过他这个坏蛋，可以认识更多的坏蛋，嘻嘻。”
“都是坏蛋啊？那还是不要认识了。”
凤飞飞的小脸一下又垮了下来。
凤瑞马上给她打气道：“不过，咱们可以把这些坏蛋慢慢改造成好蛋，有用的蛋，哈哈哈……”
凤飞飞意识到自己被她给耍了，不屑的道：“哼，一点不像个当娘的样子。”
凤瑞不依不饶地：“你又没有叫我娘，有种你叫一声试试”
“我叫你敢答应？”
“你叫我就敢答应……”
两个人逗着，闹着，嘻嘻哈哈走出了味美思饭店。
凤飞飞顺便把没吃完的东西给包了起来，穷人家的孩子就这样。
下到饭店最后一个台阶时，搀着走的两人和急匆匆上台阶的男人差点撞个满怀。
凤飞飞手里抱的东西一下被撞的散了一地，有些还落在被撞人的肩上。
这下尴尬了，双方一时都怔忪的站在那里，石化了一样。
她大脑第一反应就是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