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针锋相对
来到此处的人
想必很难找出来一个听不懂于老鸨意思的。
原本就颇为热闹的大厅，被老鸨这一番声情并茂地讲话彻底燃了起来，也连带着不少不明就里的人猜测起来，这位金越明，金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引得于老鸨这般兴奋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于老鸨的意思，晴儿这今晚必定是要陪这位金公子，现今这般处理也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
在京都这种卧虎藏龙之地，能够来到袖红楼的客人，他们之间的权势财富或许会相差巨大，但是这“谁该得罪，谁不该得罪”的道理，倒是相差无几。
即便这晴儿才艺美貌三绝
那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平日里因为一位歌妓而大打出手的事情不在少数，若双方只是喝醉了酒，不过是拳脚之伤，倒也无碍，怕就怕在，一不留神折了哪位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的面子，由此而来的报复，可就未必承受得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在兴奋之余，也开始暗暗打量起这位金公子
好在这里是京都，此处又是京都第一春楼，总归还是有人知道这位金公子的来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不一会儿也就传开了
“草民，汇鑫商行二掌柜，冯远见过都察院佥都御史金越明，金大人，见过锦衣卫严总旗，不知道金大人和严总旗，今日怎有如此雅兴，来此与民同乐呀。”
从三楼快步下来一位衣着华贵，年纪约莫半百的老人，来到金越明的身前，生怕慢了一步就失了先机
“冯掌柜，本官不曾着官衣，此处也非公堂之上，切莫多礼。”
金越明也是个人精，虽然他没有跟冯远打过交道，此番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北直隶七大商行之一，汇鑫商行的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顶多只是想蹭些名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冯掌柜客气，我见金兄在家里闷得慌，便自作主张请金兄来此，久闻冯掌柜，乃是这袖红楼的常客，却是不知，能否为我们指点一二。”
严出奇笑道。
冯远也“哈哈”一笑，道：“严总旗抬举啦，若说起这风月之事，严总旗若自谦第二，谁敢居先啊，不过，既然严总旗发话，老朽只当是为金大人和严总旗效一效犬马之劳，哈哈哈。”
就在他们还在打“哈哈”的时候，不远处一位剑眉星目，衣着华贵的少年猛地站起身来，喊道：“于老鸨，你这是故意寻我们开心呢，谁不知道金大人是什么身份啊，我们又怎么敢跟他竞争，你要是有心让晴儿姑娘去陪他，暗地里送过去就是了，现在又扯出来，让我们大家心痒痒，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于老鸨闻言也是一惊，转头看过去，发现这位被十几个青年护在中央的少年竟然是陕西三边总督卫闫的嫡二子卫江，这可把她吓得不轻。
世德皇帝向来贪权，一旦涉及到封疆大吏或以上地方官员时，只要是能够给予“代”字在前的官职，就绝对不会把“代”字去掉。
即便有些不能够加“代”字的官职，他也会想办法加上一个“代”字
然而这卫闫的总督前面可没有“代”字，如此早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就更别说这可是陕西三边总督，权掌延绥、宁夏和甘肃三边，大明一共就只有九边十三镇，其手底下所掌握着的军队以及权力又是何种程度，自然不消多说
就算不论这陕西三边总督这个职位以及手底下握着多少兵力，仅说这卫家，乃是从先帝开始就接管过戍边重任，到如今世德皇帝上任依旧荣宠不衰，可见一斑。
别看卫江今年才十九岁，可在这京都第一纨绔圈子里，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像严出奇这种身家，连进入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今晚卫江把这袖红楼掀个底朝天，明天一大早依旧是想干嘛就干嘛，撑死了赔上一些银两而已
故而即便金越明的身份特殊，他也可以有恃无恐地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哎呦喂，卫二少呀，您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不派人给奴家说一声，奴家也好安排您住上等阁楼呀。”
于老鸨见卫江没有理会她的话，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连忙撇清关系，接着道：“这话真是折煞奴家啦，真就是个误会就算是给奴家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呀”
此番话一出，就好像刚刚故意暗示金越明身份不简单的人不是她那般
“原来是卫少爷，在下严出奇，还请卫少爷见谅，这于妈妈太过热情，匆促之间说错了话，还请卫少爷宽恕一二，我们都是来此玩乐，本就是价高者得，谁敢乱了规矩啊。”
“谁跟你是我们？你又是谁，我们很熟吗？”
卫江丝毫不给严出奇面子。
这一番话说出，惹得严出奇只能杵在原地尬笑了几声
“卫公子，这又不是公堂，听曲赏乐也不是审查案宗，大家尽兴就好，又何必说给谁面子，不给谁面子，若真要论起来，卫二公子才是本场最有权势之人吧？”
金越明笑着给卫江行了一礼。
卫江也笑道：“金大人说笑了，在下无官无职，跟这权势可沾不到边，不过既然金大人已经这般说话，那在下也不客气了。”
他说着又转身看向众人，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金大人说了，尽兴就好，于老鸨，这晴儿既然是咱们京都第一花魁，那调子可不能太低咯，怕折了面子，这样吧，本公子来起个调子”
众人一听到卫江要定个底价，都纷纷朝他看去
按理说，这花魁的价格向来都是由袖红楼的于老鸨来定价，卫江也不是一个坏规矩的人，今日突然抢在前头，也是让众人心底一惊
卫江也不管其他人的异样目光
自顾自地继续说
“白银”
“一万两！”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