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早做准备
“马八进六”
“马三进四”
“车一平四”
下到这时，棋盘上红棋还有双炮、单兵、单仕、单车和帅，黑棋则剩三兵、双炮、只马、双车、对象和将。
看似红棋劣势，可沈灵甫持红棋，招招致命，一环套着一环，单炮、车、兵都已经过岸，而且炮兵架起将军，留给黑棋的路已然不多。
李老盯着棋盘道：“小友，到你了，怎么不下了？”
沈灵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李老先生，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下次再继续对弈？”
“这都快下完了，也不急这时候吧，咱们先下完，来来来”
李老来了兴致不想这么快结束，现在的学子，大多沉迷于经史子集，能有几人会把时间花在象棋这种消遣之物上，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年轻人，棋下得不错，岂能轻易错过。
沈灵甫道：“这已经是第三局，前辈能有此雅兴，晚辈理应相陪才对，但天色确实已晚，家里车夫若是久不见晚辈，定会寻找，未免太过麻烦，况且此局也难分胜败，晚辈只能抱歉，先行一步，下次有机会一定再跟老先生对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位老人也不好再强求。
待到沈灵甫和徐梦妍离开之后，赵老坐在沈灵甫刚刚的位置上，指出了“炮五平四，车六平四，车四退一”这三个点形成绝杀。
“这不可能，那小崽子，眼光竟然能这般毒辣？你这是旁观者清，再走几步，老夫一定把他拿下！”
“你个老东西，写酸文我不如你，但是要论下棋，你还嫩着远啊，那小友是看你岁数大，有心让你呢，真是心里没点数。”
“哎哟，也不知道谁当年在南直隶，酸起来，啧啧，愣是把秦淮河都绿了半边，整得沿岸姑娘们三天没水洗澡，青楼都关了一片，咋滴，还想杜樊川爬起来给你敬个礼不成”
俩位老人再次争吵起来。
一夜无话
沈灵甫早早起了床，在书房翻看那本文集，其实昨天晚上他已经认真地看过数次，但心中的疑惑依旧迟迟还未解决。
咚咚~
“进来吧”
只见徐梦妍略施粉黛，身披一件青烟淡柳衫，内衬鹅黄绣鹤齐胸襦，下着天水月华裙，端着一盘早点缓缓进来。
沈灵甫只是无意间抬头看了眼，便再难低头翻看手中的纳兰性德文集，心下感叹，如果天上真有仙女，那大概也就这般模样吧。
徐梦妍道：“灵甫哥哥，吃些早点吧，休息会儿，别太累啦。”
“梦妍啊，今天这是要出门吗？”沈灵甫问。
徐梦妍点了点头，把玩着头发道：“那个初四，灵甫哥哥不是要去参加我们这，三年一度的夏日词会嘛，我就想着你，现在也是京城六品大员啦，就算咱不讲究排场，至少也要备着几件新衣服嘛，所以呢，我打算喊上陆淼一起去逛街，给你置办几身行头。”
“随便买两件换洗就好，衣服多了，也是放着，对了，那天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消息都传出去了，不过进展慢了些，本来想找一些道上的人隐秘点，但听陆阳说他祖上就是道上的人，以前也听父母提过，懂得一些门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就让他去布置了，毕竟是灵甫哥哥你带回来的人，肯定比那些个外人靠谱些嘛。”
“多留意一下他，知人知面，是否忠心还得再观望这事也急不来”
“嗯嗯，这个听你的，但是衣服的事情，你得听我的，灵甫哥哥，你看看你，一共就两件换洗衣服，这万一要遇到天公不作美，总不能穿湿衣服吧。”
沈灵甫把书合上，道：“也好，给你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别怕花钱，顺便再把那首词的势头再造一遍，争取赶在词会开始前就把这个事情传遍整个汉阳。”
徐梦妍应了声“好”后，催促着沈灵甫吃早点，原本沈灵甫还想再等一等，得知徐梦妍也还没吃早点，这才吃起来。
二人边吃边闲聊了会儿，看着沈灵甫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没过多久，徐梦妍就自觉地出了书房。
沈灵甫见她出了门，也没闲着，起身磨着墨，摊开台阁体的字帖，开始研习。
边练边想着该如何应对那夏日词会。
既然纳兰性德在这个世间存在过，那么就不能保证他没有写过那首浣溪沙，又或者说，那个书店老板的话，是真是假，几分真几分假也不能保证。
这样一来，要是在词会上抄录了纳兰性德的词，不出事倒还好，万一出事，在这么多文坛大家面前，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社死”
依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定律，那么很有可能，沈灵甫这辈子都会活在这种污名化之中，这带来的风险和收益，显然不对等。
可要是不抄录名人的诗词，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写出来的词作，怕是更难入眼，失去了跟临溪先生打交道的机会后，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有了。
以沈灵甫目前这个情况，要是有临溪先生不记名弟子这一身份，那么韩少阳想要动黑手之前或许还会掂量一二。
虽然效果可能不大，但还是聊胜于无。
否则，在这汉阳府，身为四大家族之一韩家族长的他，想要给沈灵甫制造些麻烦，那简直太容易不过，之前那次交锋虽然沈灵甫高了他一头，但那也是险胜。
待到韩少阳回过头来，再出手报复，只要不是危及性命，怕是沈府里面那几位老家伙都不会出面制止，那么换句话说，只要韩少阳不把沈灵甫弄死就行。
这种底线太低了，沈灵甫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出现。
“清朝著名词人本就不多，印象中也就只有一个龚自珍是临近前世鸦片战争的人唉，就没背几首”
沈灵甫嘟囔着，一副颇为可惜的模样。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之前只顾着学习专业课，对其他知识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也由不得他后悔。
只能找另一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