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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忆江南(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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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宴言归正传,这才开口:“在下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想找殿下借些人手。”

    “本王没听错吧,你向本王借用人手?”赵郄疑惑,这么个要求让他觉得新奇又好奇。

    借用人手,除了杀人打劫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用处。堂堂一位商人,需要人手随便雇佣就成,怎么会向他借些人手。

    想来就是来要打手死士之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赵郄随后就听她说道:“没错,最好是能杀也能经得起打的那种。”

    赵郄如今与她对话如同隔着一层模糊的纱,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慕容宴,你究竟是什么人?本王很好奇,司储阁主,永慕先生,通国商人……你究竟还有什么身份,或者你还有一个更真实的身份?”

    赵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打他认识她来就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和心思不一般,这一切的递进让他无比好奇。

    司储阁背后还是黑白两道,朝廷人,江湖人,商人都有跟司储阁来往。

    而且手下的人也查不出她什么来,能查出来的也就那样是能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事情 。

    “哈哈哈哈……”

    慕容宴挥袖,仰头一笑。

    “在下比殿下还小几岁的时候因为家中突然出现变故,就不得不接管家族事务,担起家主的责任,因此很早就懂得悉数人情世故。

    “可没想到刚好整顿好家族上下的时候,就又出现了变故,很不幸地遭到了至亲的忌惮排挤,被剥夺了财产,还被扫地出门,之后便离开故土在外另做了生意……”

    “殿下觉得在下能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庸人一个。只不过这次真是遇到了些事情,况在下我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奸人混棍,或者异国奸细之内的蝎子王八,殿下不必这般顾及在下。”

    赵郄仔细听着慕容宴细说自己的来历。

    再想,她这人看上去做事如此复杂沉稳,自然是经历了许多。

    他今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后来又想,区区一介女流,能做到这般不同凡响,在常人看来都不得不为她惊叹一声。

    “这令牌给你,我手下的人你可以随便调遣。”他说。

    慕容宴抬手接住从空中扔过来的坚硬冰冷的灵牌,先笑而不语。

    他什么心思慕容宴怎么会不明白?

    她要是收了这块灵牌,赵郄手下那么多人,都会成为安排在她身边的暗线,早晚都能把她的真正来历给扒干净。

    所以慕容宴最终还是将令牌扔还给了赵郄。

    她是说:“殿下客气了,不过这令牌还是免了,在下又不是他们的真主。”

    “再说,我一介女流,若直接拿殿下的灵牌差遣,你手下的人会怎么想?”

    慕容宴明面上在拒绝。

    ……

    赵郄手指摩擦下巴冥想了一阵道,笑了笑:“本殿会下令,我手下的人阁主可以随便调遣,只是……”

    慕容宴知他话里有话,在担心什么。

    “殿下放心,在下让他们做的都是正经勾当,不偷不抢不逼官场,定不会给殿下找麻烦拉仇恨之类的。”

    “这样最好,相信阁主聪明人……”

    慕容宴见事谈成也没有要留下来的道理,就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谢过殿下。”

    “不用送。”

    慕容宴见赵郄要命人相送,便提前挥手回绝道。

    慕容宴手里怎么会没有人手,只不过她如今身在南朝,总有那么几个暗盯子,两边的人手也不好调遣。

    由于她的一举一动好几边人在盯着,动用新的人手起码能躲避些眼线……

    ……

    路途中,周楠竹仔细打量着的覃粟。

    她的穿着端庄虽朴素却不失华丽,布料做工数上乘。

    打扮清新雅丽,轻施粉黛,首饰精简,但都是贵重饰品,头上那两根玛瑙镶嵌的簪子就最为亮眼,宫里都用不到这么好的成色。

    举止言谈间不输她认识的所有大家闺秀,气质干净内敛,特别像她在皇宫里见过的内命女官。

    不过那天在巷口她还能拿剑御敌,这样一个奇女子,真是让人钦佩。

    “周姑娘这般看我良久,真的会让人觉得些许不适……”

    覃粟早就发现周楠竹在打量她,她不是很喜欢她,总是避开她的视线。

    主子提出要送她,覃粟本来是不愿的,但她一定会无条件遵从主子的命令。

    周楠竹觉着覃粟和慕容宴身份都不一般,就算在慕容宴身旁都会觉得她们并非主仆。

    “嗯哦……我只是觉得姐姐生得好看,一时看入迷了。”周楠竹慌乱中收回在覃粟身上的目光。

    “覃姐姐……这样叫你可以吗”

    “周姑娘客气了,覃粟一介佣人,怎么能与侯府千金姐妹相称。”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简直就像皇宫里妃嫔互掐的语调一模一样。

    果然,周楠竹觉得和她的主子慕容宴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周楠竹礼貌地笑了笑。

    在想:慕容宴和赵郄认识,还能那般进瑾元宫,连小肆通报都没有,身份来历之类的肯定不简单,那么他们两个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片刻,周楠竹又道:“姐姐哪里的话,那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和你家主子的出现,我和清瓷现在说不定连有没有人来收葬都不知道。”

    覃粟听她说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却又似笑非笑。

    “周姑娘贵阁名女,花容月貌,且这般柔弱不济,若遇到上次那般场景不幸香消玉殒,不甚可惜。”

    她转头又提醒道:“出门在外多带几个随从护送出行总归是好的,也不用麻烦常怀有善心的旁人。”

    周楠竹听着覃粟这话里话里有话,摆明了就是在讽刺她。

    意思就是说她就是一个闺阁娇养的千金小姐,柔弱不能自理。

    而且也不好好照料自己,出门不带侍卫,还要麻烦她来相送,显然这个覃姑娘不喜欢她,要不是主人命令她才不想送她。

    清瓷听了这话,怒火中烧,显然坐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冲着对面的直接喊,“你这是在谴责我家小姐吗?”

    覃粟假笑:“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稍作提醒罢了。”

    “吁~”马车停了下来。

    “算了,清瓷。”

    周楠竹伸手拦住快要爆炸的清瓷,冲她摇摇头。

    记得之前在宫里,清瓷为了她跟在后面嚼舌根的孙家小姐的丫鬟直接打了起来,被突然出现的皇后赏了二十大板。

    可这位再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是万不能无礼冲撞的。

    况且周楠竹觉得,她的话也并非无道理,她早该聪明一点,避免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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