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没来得及查看消息。
陈年先赤步走过去开门。
过道里和煦的阳光钻进室内,两眼被光闪了一闪。
陈年下意识抬手遮挡光源,手指间的缝隙里,拼出了少年的脸。
炽热的阳光把少年的瞳孔烫开一道口子,盛满了日光。
两指之隔下,是少年上弯的唇角和润泽的唇光。
画面太美。
陈年心头一震,手掌缓缓放下来。
分割的脸庞完整的映入眼帘,有一种社会小狗的视觉。
眼尾上挑,眉峰凌厉,鼻梁更是一马平川上起高楼,一整个不羁热血高校的既视感。
偏偏这时候面上覆上一层暖融融的日光,笑的纯真无害。
空气中充盈着杯中过量蜂蜜化开的香甜味。
陈年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你怎么来了?”
裴靳沈笑容不变,伸出藏在后背的手,献宝似的晃了晃。
“我爷爷给我的特效药,治跌打损伤效果很显著”
“哦”,陈年微笑,伸手接过,“谢谢”
早上九点整,阳光穿透大半个走廊,投射到少年背后紧张拧结的手。
裴靳沈望着陈年握住药瓶的手,脑中思索着什么。
“其实昨晚就应该给你的”
语音落下,裴靳沈慌张倒退了一步。
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话,在纠结时竟然无意识脱口而出了。
陈年正打量着药瓶上的手写体,话都没听清,只见面前的人影猛的向后扎了一步。
仰头面露困惑看过去。
裴靳沈不知何时脸上攀起一层薄红,一路延伸只耳尖。
这是,太阳晒的?
陈年站的地方照不到阳光。
为了证实猜测,她抬手伸进阳光里感受。
还好,再凶猛的秋老虎到啦这个时间也该歇下了,阳光暖暖,像是裹上了一层保温的膜,再没有前段时间炙烈的灼烧感。
那难不成,是冻的?
清晨的空气还有些湿气,陈年穿着长袖的棉质睡衣,流动的风从领口钻进身体时还有些凉。
反观裴靳沈,难得的换掉了黑色以外的衣服。
两肩结实的肌肉线条紧绷,和第一次在球场穿的那条白背心不同。
这条背心
显的更骚包一些,除开肩头的两根宽带子外,往里还有两条交叉的细白带子。
往下看,宽鼓的胸膛上,细宽带子只见还有些缝隙,一动,就能透过缝隙看见壮实诱人的胸肌。
太妙了。
这个小孩怎么尽挑自己喜欢的长。
好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腰腹处透着布料隐隐约约的腹肌,都实着是让人欲罢不能,简直挪不开眼。
陈年半天没动静,瞳孔聚焦在一处都失了神,裴靳沈脑袋往前凑了凑,喊她。
“姐姐?”
动了,动了!!!
裴靳沈一个倾身的小动作,宽细带子的缝隙就拉开大半,一道稍微有些曲线的线条在眼前延伸,陈年掩耳盗铃的捂住耳朵。
???
裴靳沈不明所以,以为陈年不愿意听她讲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年慢半拍抬起头来,视线从紧实的胸膛向上滑。
她看见裴靳沈喉结上下滚动。
下一刻,视线笔直对上他的眼,眼神交汇。
过道口吹起一阵风,陈年鬓间碎发吹的飘飘扬扬,金色的阳光下,眼珠晶莹润亮,像是张定格的完美相片。
陈年率先挪开目光,小腿把门踹的开了些。
“进来吧,外面风大”
“好”
裴靳沈紧跟着进了屋。
坐上沙发,陈年裙摆扬扬,快步走向一栏之隔的木桌,拎起水壶倒水。
水流倒冲进器皿的声音,能很明显的才出来在干什么。
裴靳沈坐上沙发,偏头看过去。
木桌不算很高,距离陈年两拳外,有一杯澄黄的蜂蜜水,还冒着缕缕热气。
准备倒冷水调温时,陈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你喝甜的吗,我给你冲点蜂蜜水吧?”
裴靳沈面色不改:“好”
冲泡好后,陈年一手端起裴靳沈来之前冲泡好的那杯喝了一大口,端起现泡的送给裴靳沈。
递出去时叮嘱道:“小心,有点烫”
裴靳沈:“谢谢”
相坐无言。
很奇怪。
陈年觉得好像每一次跟裴靳沈在一起总会陷入尴尬的死循环。
虽然想要知道那天晚上是谁送自己进的家门,裴靳沈当时也在,但陈年就是开不了口问他嘴巴像是上了什么胶水,张也张不开。
一杯蜂蜜水很快见底。
裴靳沈喝的更快,端着空底的杯子有一会儿了。
陈年瞟了一眼他,在沉闷的氛围下说出第一句话:“要加点吗?”
裴靳沈闻言偏头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杯子,嘴里满是甜甜的味道。
很像在校园里遇到陈年那天,她给的蜜枣。
很甜,但不腻。
只是那天要更冷清些,偌大的地铁站,寒风凛冽,进地铁前,外头的风几乎要把人刮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裴靳沈垂下头,忽然扬唇一笑,“好啊,谢谢。”
甜水的味道比那些人新年丢过来的糖果要好的多。
起码是干净的,不粘腻。
等陈年再次起来添水,裴靳沈才发现她没穿鞋。
秋季的早上,还有湿凉气。
他脱下鞋子,脚掌着地。
咝
好凉。
地面上瓷砖冰凉,虽然做好了地板冰凉的准备,但是猝不及防的凉意还是冻的人一激灵。
寒气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长久的踩上去,不仅没有回温的迹象,脚掌心反而越来越冷。
他看向陈年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腿。
在自己印象中陈年好像在家就没有穿过鞋子。
陈年走过来。
抬腿走路都动作见,依稀可见脚踝处有一块红紫。
裴靳沈用掌虚虚比了一比,尴尬的发现好像就是昨天自己试探时捏住的地方。
当时没什么痕迹,经过一夜的发酵反而红了一片,涨红的皮肤中心还有一小块青紫。
天呐。
裴靳沈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拳。
他当时真的只是试探她恢复的怎么样,绝对没用上什么力气。
怎么看着这么严重。
不过陈年走的稳,脚立的绷直,面上半点看不出疼意。
“给”
裴靳沈含笑接过,温热的水温立刻传达至掌心。
陈年没再续杯,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靠上沙发。
电视的遥控器意外压在靠枕下,后背压上沙发的瞬间,电视忽然亮起来。
陈年吓了一跳,猛的反应过来,里头播放的是存的视频。
她手向靠枕里摸遥控,慌张地偏头看裴靳沈的反应。
还好,屏幕初亮起时,是主页的界面。
陈年松下一口气,发现裴靳沈早在电视里亮起前就蹲下了。
她关上电视,低头只看见裴靳沈圆润的后脑勺。
脚踝穿来包裹的触感。
她警觉的瑟缩一下,问:“你,在干什么?”
裴靳沈昂起头,尴尬道:“肿了,好像是我昨天弄得”
“没事”,陈年松下气,小腿又顺回去,“不疼”
说完,为了验证事实似的,踩踩地,又晃了晃。
“今天说不定要走很多路的,现在不疼走路的时候疼起来很难受的”
裴靳沈底下头,说:“抱歉,我下手太重了”
哪里会重,他下手时连平时握拍子都力度都没用上,只是轻轻按了按。
只是现在看上去像是经受了二创似的,裴靳沈怀疑还是自己力气大了,没收住力。
陈年看他垂头自责的模样,连忙道:“不会,你当时没用什么力气,是我太娇贵了”
但是当时在超市里,裴靳沈确实没怎么用力,只是当时可能没恢复好,走路没多大感觉,他一碰,受到外力就稍微有些刺痛感而已。
只是
她刚刚说的话,
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年正纠结要不要再说两句圆一圆娇贵带来的尴尬感时。
裴靳沈忽然道:“我用跌打损伤油给你按一把,很奏效的”
他抬头,眼中满是对自己带来的三无产品自信的闪光。
“啊?”,陈年不忍拒绝,点点头,“好”
其实裴靳沈对那跌打油又自信是有原因的,他最叛逆的那段日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用它渡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臭名昭著到三四个学校避之不及。
只要有斗殴就必定有他,活脱脱的铁刺头。
在那些个狐朋狗友嘴里,他是顶顶好的兄弟,但凡需要打架平事的,他随叫随到,风雨无阻,像匹不知休憩的饿狼。
然而每次战后,他就缩回那方矮小的平房,接着日光月光险险看清身上的伤痕,抹上一点爷爷自制的跌打油,一圈一圈的揉。
暖茸的日光照进房子里,裴靳沈熟练的借着自然光给陈年上油,打圈,一圈一圈的按揉,表情认真的不行。
都是接着自然光抚平伤痕,过去和现在比唯一的区别是,他对自己要急躁的多,没那么多耐心,常常是抹到一半就暴躁的拉好衣服蒙头睡觉去了。
陈年低头看着身下忙活的少年。
随着取油,敷油的动作,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随后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手指和手掌交互打圈的触感。
脚踝也从冰凉变的热起来。
手边就是赋上一层金光的细软乌发。
脚踝处的温暖像是倒流进心口,引的人头脑发晕。
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