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虚空的真相（1）
在林轩确定与苏昕玥一同前往阴阳宗后，林轩便告诉苏昕玥自己要回屋收拾细软。虽然泗水河洗净了林轩身上的污垢，但此时林轩衣着早已破烂不堪。在与苏盺玥定好会合时辰后，林轩便向屋子走去。
回家的路上林轩内心一团乱麻，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林轩一时也还无法消化，他本能的感觉苏昕玥并没有欺骗自己，但其中又有太多不合理之处。
首先，自己本身的修为不过将将进入《清秀诀》第四层，的确是玄霜药丸将其提升到了《清秀诀》第六层的境界，也就是说玄霜药丸对自己的修行是有利的。
并且这《清秀诀》的内容甚是古朴，一眼便看出不是凡物，林北风虽然冷峻，但在林家村生活了十三年的林轩，还是不太能接受爹爹诓骗他这个结果。
其次,苏盺玥说她并未听闻九阴之体，可是林北风却言之凿凿的确定林轩体质就是九阴之体，两者观点南辕北辙，让林轩一时迷茫不知信谁。
最后，林轩为什么会被苏盺玥认作万草涯的弟子。林轩对这万草涯可谓是完全不知，林轩自小就在这林家村成长，从未离开过林家村。可要照这么说，为何苏盺玥一言就道出林轩所习功法？而且在苏盺玥口中，似乎被林北风当作修仙功法的《清秀诀》不过是检验凡人能否修仙的试金石。
难道仙凡之别真似云泥之别？
自己该不该与苏盺玥前往阴阳宗？
林轩想着自己即将离别生活了十三年的村子，心里五味杂陈。
思索无果，林轩喟叹道：“罢了，就当旅游吧，”不一会林轩又自言自语道：“可我这身体，真的能离开林家村吗？”
林轩不知不觉走到了屋外，但见林雨萌家的屋子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了觥筹交错的声音，大概是林父与友人在醉花居没有尽兴，又转到林雨萌的家中。
林轩晃了晃脑袋，推开房门，一股恶臭瞬间袭来，刚才林轩的呕吐之物，在这阴暗潮湿的屋子中发酵，臭中带酸，刺鼻且让人作呕。
林轩在屋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屋内，进入《清秀诀》第六层后，林轩的憋气功夫提升不少，可坚持一个时辰不呼吸，一个时辰足够林轩换衣了。
林轩走过玄关，看见地上的那本《药理源探》，林轩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也是过目不忘，《药理源探》毕竟是爹爹给自己的医书，自己只用花半炷香就可将《药理源探》的内容记录，自己旅行在外，也不知到了那阴阳宗是几年几月了，索性将《药理源探》拾起向自己的床位走去。
林轩将《药理源探》放在案头，弯腰爬进床底，从床下搬出一个大号木箱，这木箱里面放的皆是林轩与林北风的衣物。
林轩挑了一套藏青色袍，换在身上。换好衣物，林轩将《药理源探》拾起，不一会，林轩便将《药理源探》中的内容记录在心。
林轩把书合上，盯着《药理源探》的封面喃喃自语：“这《药理源探》的探字凝聚爹爹的刀意，就算是大夏帝国的骑兵见了，也不免连做一周噩梦，普通人见了更是会惊惧而亡，小雨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万一这阴阳宗路途遥远，我一时半会回不来，小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了这本书，这不是会害了小雨吗？我该怎么处理这本书呢？”
林轩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反正自己已经将《药理源探》的内容记下，大不了日后找时间再把内容给默写出来。不管是带在身上还是藏在某处都不太妥当，若藏在某处有被林雨朦找到的风险，索性还是一把火烧了吧。
想清楚后林轩拿出火折子，将《药理源探》点燃，当《药理源探》上的火焰烧到探字时，一道精光直射林轩眉心，林轩躲闪不及，应声而倒，晕了过去。
好在林轩就在床边，晕倒后的他直接躺在床上，只见林轩的头顶慢慢显现出一面古朴玄奥的镜子，这镜子不知是由什么材质打造。通体黝黑，镜面光洁，镜子呈正圆形，镜子的边沿西方浮雕有一条游龙，东方浮雕一只飞天虎，北面和南面皆浮雕着一个图形，这图形似乎是某种文字，但并不清晰，若隐若现，神秘朦胧。
这镜子在林轩头顶不停旋转，散发神秘的幽光，神秘幽光将整个屋子笼罩，而后倏忽之间这古朴玄镜直入林轩脑海，消失无踪。
半炷香后，林轩缓缓睁开双眼，脑中一片空灵，他揉了揉自己的经外奇穴，意识渐渐清醒，林轩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从床上起来，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屋里的异味和呕吐物已经尽数消失，整间屋子焕然一新。
“这还是我的家吗？”林轩不禁发出疑问。
林轩在这不足百尺的小木屋中呆了十三年，木屋中的家具自林轩记事起就没有变过，特别是家里的桌子，林轩清楚记得自己八岁那年用刀，将桌面划了一个很深的痕迹，可如今桌子上的那个痕迹却不见了，不仅如此，家里的家具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侵蚀，崭新如初。
林轩大惑不解，本想探查一二，但突然想起自己与苏盺玥，已经约好在后山碰面，估摸着时间已到，林轩只得暂缓心中疑虑，急忙推门而出。
屋外，瑟瑟秋风吹得柳绦摇曳生姿，庭院中的桃花因风而起，随风而上，又缓缓落下。此刻林轩明目达聪，视夜如昼。远可见村东林豆腐家的富贵蜷缩在犬舍，耳畔传来村北猎户夫妻之间的私密语。
林雨朦家的灯火依旧闪亮，只不过林雨朦已经安然入睡，林父还在与友人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两人已然摇摇晃晃，地上布满酒液，想来也是酒酣胸胆，醉得不轻。
林轩看见林雨朦那不雅的睡姿，不禁莞尔，心中想到：“小雨要是知道我知晓她这般放肆的睡姿，不知是否会对我恼羞成怒。待我从阴阳宗回来，定要好好取笑她一般。”
第一次出远门，林轩既兴奋又不舍，徘徊一会林轩在地上抓了一撮土，放入自己袖包之中，林轩深吸一口气，凝望着这熟悉的地方，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村中后山。
待林轩到了后山脚，并没有发现苏盺玥，想来苏盺玥应该是在后山山顶，林轩毫不迟疑登山而行。
林轩初到山顶，便看见苏盺玥的倩影，皎白月光洒在苏盺玥周身，显得圣洁淡雅。
林轩一时愣住，随后一阵山风袭来，吹得苏盺玥秀发随风起舞，也吹醒了犯傻的少年。林轩轻声开口道：“师姐”。
苏盺玥听到林轩声音缓缓转身，那张倾世容颜在这深夜里伴随着月光，散发出静谧的美。
“师弟，你来了。”苏盺玥的声音清雅淡然，空灵悦耳。
“让师姐见笑了”林轩手摸头顶略微尴尬地回应着苏盺玥的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两人皆沉默不言，仿佛谁也不在意今夕何夕。一阵谷风吹拂，惊醒了苏盺玥，也惊醒了这凡间少年郎。
“师姐，不知我们如何前往阴阳宗呢？”林轩为缓解尴尬，率先破冰。
苏盺玥指了指东方，开口言道：“穿过虚空，便是修仙界，到时候我们御剑向北飞行一日便可到我阴阳宗的山门。”
“啊，要穿过虚空吗？”林轩有点诧异地发出疑问。
“师弟，你是要与我前往阴阳宗面见七长老的，师姐我可不会把你分解在虚空之中的。”苏盺玥睫毛微翘俏皮地说道。
林轩顿感惊恐，急忙问道：“师姐，这‘虚空’到底是什么？”。
“师弟，你久住凡间并不知晓，自一万年前天地灵气骤然减少，如今这修仙界的灵气已经不足数万修士修行，为解决天地灵气不足的问题，三千年前，修仙界第一大派万仙门掌门以无上玄功，将修仙界与凡间分离，这‘虚空’便是隔绝修仙界与凡间的屏障，也是凡间与修仙界的通道。而后万仙门规定，若非出生于修真界，凡是灵根三品以下的人，且不到筑基期，修仙界的修真者要将其在‘虚空’分解，以补充天地灵气。”
林轩听到苏盺玥此言，瞳孔放大，满脸震惊。慌忙道：“师姐，为何会有如此灭绝人性的规则？”
苏盺玥自然言道：“师弟，这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灵根，这五大灵根又分九品，一般而言，只有灵根在三品以上的修真者才有机会筑基，灵根在三品以下，六品以上的修士大多只能修到练气中期，六品灵根到九品灵根的人不管再怎么努力，大多到达练气初期便力有不逮，只有极少数的修真者才可勉强到达练气中期。”
林轩缓缓点头以示知晓，苏盺玥见此接着道：“在修仙界修真者只有修炼到筑基期才可催动法宝，御剑飞行。修真者到达筑基期以后还有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离合期，修真者每上升一个阶段所需要的天地灵气就会呈几何倍数增加。天地灵气有限，而修真者无穷，与其将天地灵气给大量无法筑基的修真者，还不如留存于天道。万仙门的这个规定虽然是不近人情，但也是无奈之举。”
听到此处，林轩心中不寒而栗，他没想到所谓的‘虚空’中竟有如此惨无人道的规则，心中震惊良久不言。
半晌，林轩缓缓开口：“师姐，如果照你这么说，前段时间我们村中有人以三品灵根被伏虎堂的陈仙师收入门下，陈仙师还给了他父母300金，并且让他的父母跟随陈仙师度过虚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有的散修在寿元不多时，的确会下凡寻找灵根优异之人来继承道统，不过这伏虎堂在修仙界虽然排不上号，但也是正经的修仙门派，怎么会下凡寻找弟子呢？陈仙师……，怕不是陈辉老妖吧？”苏盺玥眉头微蹙不确定的回应道。
“陈辉老妖？”林轩疑惑回应道。
“嗯，伏虎堂在修真界不过是下九流的门派，门派掌门李方不过近金丹后期，这陈辉乃伏虎堂的一长老，修为达金丹初期，不过此人欺软怕硬，行为猥琐，其有一秘术，可以夺取其他修真者的天地灵气为自己增加寿元。”
“什么？夺取其他修真者增加自己寿元？”林轩大惊，忍不住惊呼出来。
“师弟，这种秘术并无惊奇，修真者死后其体内的天地灵气会自然回归天道，经受天道净化。如果修真者体内的天地灵气不回归天道，这种天地灵气会带有修真者本身强烈地情绪，直接吸收他人的天地灵气无异于饮鸩止渴，不仅对自身的修为没有提升，反而会侵扰神智。
况且死亡的修真者其体内流出的天地灵气，分清浊。天地灵气中最精华的部分还是会回归天道，留下的反而是相对来说污浊的天地灵气，这种天地灵气如果充盈吸收者全身，就会堵塞吸收者自身筋脉，修真境界便止步不前。
所以这陈辉老妖乃二千年前结成金丹，金丹期的修真者不过两千年的寿元，他苟延残喘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听说陈辉老妖曾在‘虚空’截杀筑基期、练气期的散修，他这种行为自然是破坏了‘虚空’的规则。
估计这陈辉老妖怕是惧怕万仙门的追责，故而从凡间下手，诱骗凡人前往‘虚空’，截杀那些有灵根的凡间之人。若真是陈辉老妖，恐怕你那同村之人如今已是凶多吉少。”苏盺玥表情凝重，正色道。
听到此处，林轩胸口一阵恶寒袭来，几欲作呕，他强忍着不适又问道：“师姐，那为什么陈辉老妖一定要将凡人诱骗至虚空截杀呢？莫不是万仙门对凡间有保护？”
苏盺玥朗声道：“师弟你有所不知，当年万仙门以无上仙法创立‘虚空’，在这‘虚空’处有放缓天道吸收天地灵气的功能。在‘虚空’中死亡的修真者，其体内的天地灵气在归入天道的这个过程就会被修真者视察到，这是散修们为数不多可以感悟天道的过程，对于散修来说意义重大，这伏虎堂虽是修仙门派，不过其实力弱小，功法传承粗浅，想来陈辉老妖也不愿放过在‘虚空’中体悟天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