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人肉包子铺（八）
“说案子，别扯东扯西的。”
“我儿子真的不会杀人……”苏母还在强调。
或许是觉得她太过于聒噪，苏白眉心微敛。
看出了苏白的不耐烦，于是顾影打断了苏母的话，语气冷淡却不失自信沉稳：“凶手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苏白瞟了苏人杰一眼，朱唇微启：“他没这个智商，也没这个胆量。”
徐凯瞥了苏人杰一眼，确实，而且好几处疑点，他都对不上号。
“嘿，你怎么说话呢？”苏人杰不乐意了。
“怎么？你想进牢房？”苏白冷嘲一声，“如果你有这个诉求，我倒是可以帮忙。”
苏人杰顿时不说话了。
三人也没多做停留，离开了苏人杰家中。
徐凯也不是个傻子，看的出来苏白的状态不大好，于是和顾影说了句，“钱伟那儿，我自己去吧，你先带着苏白回去休息一下。”
“好。”
回去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
顾影将她拉至马路内侧，护在她身边。
行至某处时，苏白抬起眸，看向天空中那轮高挂的太阳，而后转头看向顾影，苦涩一笑，“不好奇我和她的关系？”
顾影没回答，而是将她拉入怀中，给了她一个清浅的拥抱。
此时无声，胜有声。
苏白眸底温温的，湿湿的，像是被他的怀抱治愈，状态渐渐好转。
关于那些前尘往事，她不愿意说，他就不多问。
她若愿意说，他就默默地听。
下午时分，苏白回到警局，精神状态大好，继续投入工作。
会议室里。
徐凯做最后的调查总结：“钱伟和苏人杰两人，经过走访调查，应该都不是凶手。”
临近傍晚，徐凯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毕竟都累倒了，谁来查案？
但徐凯算是严以律己，自己一刻也不敢懈怠，一直在办公室里埋头查看卷宗。
当他抬起头，墙上钟表的指针已是晚上十点了。
他收拾好东西，关了灯，出了办公室的门。
路过某处，那里的灯光明亮，徐凯一顿，不是都让大家回去了？谁在那儿？
于是他走过去，门被虚掩着，有一道狭长的门缝，光从那道缝隙里钻了出来，在地面上印出一条长长的光线。
透过门缝，徐凯能够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个人，模样清俊，但他的脸色有些肃然。
他忘了，本次案子复杂，他还请了两个外援。
徐凯见顾影对案子如此上心，打心底感激，轻扣门扉，推门走进去，“顾神，今天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影听到人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淡淡，旋即收回了目光，低头查看卷宗。
徐凯还想说些什么，刚开口说了两个字，顾影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示意他闭嘴。
视线随着顾影的目光望去，苏白正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手里还抱着卷宗，紧紧抱着，没撒手。
然后就看到顾影动了动手指，像是在赶他走。
徐凯便不再多留，默默退了出去，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望向那间办公室，周遭一片漆黑，那盏灯，就显得越发明亮了。
映着灯光，徐凯能看到窗台上投射出一抹颀长的身影，端坐在桌前，一丝不苟，神色专注。
徐凯像是受到了鼓舞，顿觉干劲十足，扭头走向自己办公室。
高大的身躯在苍茫的夜色中隐匿。
就这样，偌大的派出所，两盏灯，交相辉映。
不知过了多久，苏白醒转过来，一睁开眸，眼底就是他认真工作的模样，一时间苏白有些失神。
“你醒了？”
从一旁传来他的声音，苏白顿了顿，旋即轻轻嗯了一声。
苏白很好奇，明明他在认真看卷宗，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这人果然是玲珑心思，一心可以二用吧。
苏白打了个哈欠起身，揉了揉朦胧的眼，“我怎么睡着了？你也不叫我。”
顾影没抬头，只是云淡风轻的答：“没注意。”
苏白也不纠结于此，打开了卷宗，一起翻看。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
门被敲响。
苏白抬头望去，徐凯就站在门口。
接连熬了几天，他有些受不住了，恰好听到这边有说话声，就过来看一眼，“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苏白陡然想起来，这儿不是海市，这间办公室也不是他们办公的地方，就算是对他们再放心，也不会独留他们二人在派出所里。
再看看徐凯，一脸倦色，于是苏白开口说了句：“好。”
只是，顾影像是没听见似的，端坐在椅子上，愣是没动。
苏白扯了扯他袖子，“我们先回去吧。”
“嗯。”
声音像是从他鼻腔里跑出来的，带着一点鼻音，轻微的低吟，几乎是微不可闻。
夜已深，徐凯开车送他们至宾馆。
回去路上，顾影还在想案情。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推论错了，但他有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过了两天还没破案。
照道理，以徐凯的办案效率，两天时间绰绰有余，眼下应该抓到凶手了才对。
但这两天，徐凯进行了大规模排查，最后锁定了15个嫌疑人。
不切确的说，是13个。
苏人杰和钱伟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但这些嫌疑人，他都一一见过。
虽然一个个都有符合他所描述的点，但又都不是完全契合。
更为主要的是，在他见过那些人后，他当场就确定了一件事，13个人中，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罪犯。
而且，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经过调查，也排除了有人作伪证的可能性。
这就意味着，整个警队忙的人仰马翻，结果却是在原地踏步，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下了车，苏白和徐凯挥手告别。
而顾影依旧是一言不发，沉默着上了楼。
回到房间，顾影继续翻看案件记录，又一遍遍回忆自己做出的推论。
不过，无论他看了多少遍，换了几个思路一遍遍推演，答案还是一样。
所以，他的分析并没有错。
既然他的分析没有错，那么为什么抓不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