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人肉包子铺（六）
顾影颔首轻点：“是的。刚说了，凶手是个干体力活的人，由此可以说明，对方收入一般，那么，他的经济条件不可能很好，所以，他根本买不起这小区的房子。”
“但小区内的安保还算不错，陌生人一般很难进来。”
苏白听着二人的分析讨论，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有一群人符合你们两个说的所有条件。”
“什么人？”众警员纷纷侧目。
徐凯也将目光移至苏白身上。
苏白张了张口，没直接说，而是给了个提示：“我看到小区内有几户人家在装修。”
徐凯恍然大悟，“装修工人！”
苏白点点头，不置可否。
顾影看向苏白，也跟着笑了，像是欣慰，亦或是赞赏，“好了，兵分两路，一队负责去下水道寻找尸块，一队去调查近期小区内的施工队吧。”
“好。”
案件调查到此，总算有了实质性进展，徐凯不由舒展了眉梢，也打心底里感激苏白和顾影的帮助，否则案子不可能进展如此之快。
法医室的人也不闲着，正努力将那些从张山家中找到的尸块进行dna比对，以确定受害人身份。
徐凯的效率很高，没多久，他就从小区附近的下水道里找到了张山的尸体。
确切的说，是尸块。
张山被分尸了。
就如同他此前杀了人，分尸是一样的。
顾影和苏白来到法医室，和法医一起在尸检台上拼凑张山的尸体，当然，还有其他几具从他家中发现的尸体。
有些地方被切的太碎，一时间不知道是属于哪一部分的人体组织。
还有些受害人死亡时间相近，尸块都被放在冰柜中，混在了一起，就无法第一时间知晓哪块尸块属于哪个人。
所以，在拼凑人体的时候，花费了好些时间。
进法医室的时间是下午一点，眼下一抬头，已经到了凌晨。
顾影对着拼凑完成的尸体“发呆”。
“张山的颈间有一道一厘米宽的等间距勒痕，痕迹清晰可辨，再看看被四分五裂的尸体，体表特征均表示他是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死后不久，凶手将其进行分尸，再把尸块扔进下水道里。
剩下的尸块，拼凑出了6具女尸。
光看外表，都是些面容姣好的女性。
根据尸体上呈现出来的伤痕，可以判定这些女人死前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直至对方不堪重负，无力还手，张山才对她们下了死手。
而且，是在对方清醒的状态下，活生生一刀一刀下去，斩断了她们的手脚，然后一点点蔓延至整个身躯。
剩下没能拼凑起来的尸块，应该部分被他拿去做人肉包子了吧。”
“这还算个人嘛！”徐凯听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我从警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觉得，这种人该死，死得好！”
苏白叹了口气，流露出对那些受害者的同情之色，也对张山这个禽兽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但她还是比徐凯理智一些，没开口说出身为警职人员不该说出口的话。
“张山所做的一切，确实不能称之为人。但我们身为警察，就有职责抓捕每一个罪犯。对于一个人的罪行，自有法律做最后的审判。”
徐凯点点头，“是我失言了。”
案情迫在眉睫，于是众人连夜开会，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杀害张山的凶手。
对方的手法如此残忍，保不齐会成为第二个张山。
而张山所犯下的罪行，也因为他的死，暂时告一段落了。
先是由徐凯将案件做最后的梳理总结，然后众人开展讨论。
当他说完案件分析，目光下意识投向顾影。
顾影低垂着头，视线落在桌案上的案件报告上，神思集中。
手中的钢笔在他的指尖不停转动，灵活的指节一动，钢笔就随着他的手势调转了方向，反反复复。
徐凯的视线下意识瞥向他的手间，他的动作很快，笔在他手中转动的令人眼花缭乱。
好半晌，徐凯回过神，缓声开口：“不知道顾神有什么新发现？”
语落，顾影转动的手停了下来，张了张口，准备回答。
众人强忍着睡意，屏息细听。
直到顾影开始分析的那一刻，赶走了所有倦怠之色。
“从尸体上，大致上能看出以下几点：一、根据凶手在现场留下的血手印来看，他的惯用手为右手，但近期他的右手应受过伤。”
“为什么？”
顾影才说了第一点，众人已经开始躁动起来。
“可以看第9页，张山尸检结果中，附上的第2至第6张照片。”顾影都没翻动案件报告，就准确的说出了他将要讲述的内容依据：“在照片中，可以明显看到死者颈间那道勒痕，你们有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大家伙开始仔细端详，反反复复查看照片。
徐凯看完，第一个摇头，“没看出来。”
既然老大都带头了，其余警员也就诚实的说出那句“不知道”，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你呢？有看出什么？”
说这句话时，顾影的眸光望向苏白，她似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与他的眼神交汇。
片刻后，她将视线移回至照片上，朱唇微启：“虽然颈间有勒痕，但左右两边勒痕的深浅略有出入。
就如张山左颈部颜色为更深的深紫色，而右侧的颜色相较轻些。之所以推断他右手受伤，就是因为这一点。”
大家又一次看向照片，被苏白这么一说，还真是。
众人不由露出钦佩之色，毕竟，不仔细看，压根无从辨别，就连他们的老大也没第一时间看出个所以然来。
“二，凶手将受害人勒死后，又将其进行分尸，最后将他的尸体丢进昏暗、满是恶臭的下水道中，可以看出凶手对他的不满和愤恨，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对他进行报复。
三，据调查了解，张山的社会关系相较简单，在他接触的人中，并没有装修工人这一选项。
所以，张山和他应该没有直接性的冲突，但他却对张山痛下杀手，这就意味着，凶手应与死于张山之手的某个女性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多为男女朋友，或是亲属关系，才会让对方将全部的恨意发泄在张山的尸体上。
四，凶手多为施工队的测量员。因为张山颈间那道勒痕间距相等，极有可能是皮尺之类的东西。
张山家中并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极有可能是凶手自带的作案工具。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的，一般都是施工队的测量员。”
徐凯点头，脸上的钦佩之色更甚，顾影说的每一句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顾影根据现有的调查结果，再次将犯罪嫌疑人的范围缩小。
凶手为男性，身高178-180左右，年龄在27-30岁，右手受伤，在受害人小区内的施工队工作，其工作内容为工地测量，且与其中一个被张山侵害的女性存在恋爱关系或是亲属关系。
范围似乎再次被缩小了。
徐凯自然是喜出望外，他觉得，他离凶手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