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姜稚和张橙从火锅店出来之后就开始分头行动，去查到底是谁在姜筱的家里放了终南雪虫。
姜筱很生气，后果自然也很严重。
姜稚负责的是现实途径，去找安保部门查监控，又找了相熟的刑警和私家侦探查姜筱家里的蛛丝马迹。
张橙负责的是玄学途径，找了好些朋友去查有没有哪里有卖终南雪虫。
终南雪虫这种东西，别说买卖了，连见都很少见，要是能查到这一条终南雪虫的来源，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在姜筱家放虫的人。
本来张橙是没有抱希望的，但还没想到还真的有收获。
有夜游神告诉他，在一个月前，听说有一个终南雪虫进行过拍卖，但最终买到的是谁，不知道。
而拍卖的地点，在海市。
太岁塔上燃起了熊熊火光，要不是行之法师在微信群里打了招呼，估计寺里的僧人早就报警了。
四楼的窗口就跟老式灶台拉风箱似的，“呼呼”往外冒火。
离太岁塔最近的两个人不仅没有感觉到热浪扑面，甚至还有习习凉风。
姜筱也知道了为什么皮时太岁要找火德星君来了，要不是火德星君过来救场，灵应山得在深秋就下出第一场雪。
2023年的第一场雪，比过去一万年来得都要更早一些……
画面太美，姜筱都不敢想。
四楼窗口冒出来的火，自然是火德星君的火，是皮时太岁借来平衡终南雪虫在月流霜身体里积攒的寒气的。
一冷一热两相交替，灵应山的山头山风都大了起来。
姜筱的秀发被吹得漫天飞扬，和旁边的光头禅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行之法师本来就站在姜筱身边，山风了起来了以后，默默地就走远了。
姜筱：“？是我身上的铜臭薰到您了吗，法师？”
行之法师：“抱歉，是施主的头发吹到贫僧的嘴里了。”
姜筱在包里随手找了根笔，把长发绾了起来。
行之法师把口中的头发吐出来，又抚摸了一下刚刚杯燎着的长须，不仅感叹：“所谓强者恒强……贫僧想要一把茂密的毛发就这么难吗？”
要不是自己学佛几十年，道行一直在，他都得还俗留上一头及腰的长发，才能对得起他逝去的青春。
眼看着太岁塔上的火光逐渐熄灭，皮时太岁的施法也到了尾声。
姜筱和行之法师重新回到太岁塔上。
月流霜还是站在皮时太岁的太岁像前，那一头白发似乎隐隐染上了一点紫色。
那根巨大的蜡烛已经烧到了末尾，火德星君已经回去了。
皮时太岁还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累了。
行之法师和姜筱深鞠一躬：“辛苦太岁。”
皮时太岁大手一挥：“不计较，到时候金身不要忘了就行。老火的无所谓，我的一定不能忘。”
大蜡烛上突然又燃起一小撮火苗，变成嘴的形状：“皮时找打！信不信我把你这个金身都烧了。”
皮时太岁一脸不满：“行吧，那老火的也不要忘了。”看了一眼月流霜又说道，“小兔子的头发是寒热双毒的遗留，但没关系的，果断时间自然就消失了。”
月流霜也很乖地给皮时太岁磕头：“感谢太岁爷打救。”
皮时太岁刚刚忙完，还要跟火德星君打架，也不想多留他们，挥了挥手：“行了，到楼下上一炷香就回去吧。”
在皮时太岁要变回坐像的时候，他们还能听见坐像里隐约传来声音。
“来啊！老火！咱们来打一架！”
……
太岁毕竟是比月兔高位的神仙，他们还是很听话地在太岁塔一层的香炉上供了一炷香。
“霜霜，我们都来到这里了，有个地方，你可以跟我去一下吗？”
“好呀！”月流霜一口就答应了。
实际上下凡两个月来，月流霜就是跟着姜筱跑，姜筱去哪儿她去哪儿，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姜筱给灵应寺布施了六位数的香油钱，和月流霜一起拜别了行之法师。
行之法师本来看在张橙的面子上，对她们就挺好的，看到姜筱布施的香油钱，笑容更灿烂了，抓着姜筱的手连连摇晃，让姜施主多来，顺便还送了她们两道金牌护身符。
“谢过法师。”
她们出了灵应寺以后，也没有下灵应山，而是拐了个弯走向了灵应山的另外一头。
灵应山山清水秀，有不少开发商都瞄准了这个位置，想要进行开发。但碍于灵应寺对灵应山的管理，众多投标者里面，只有九霄集团通过了灵应山的甄选。
九霄集团选择在灵应山建一座疗养中心。
不是那种给富豪们度假疗愈的疗养中心，而是实实在在为老人们服务的疗养中心。
虽然这个疗养中心是半会员制的，能来到这里的老人们大多是本地富豪的亲友或者已经老了退位的本地富豪，但灵应山方面也没有对这方面作出什么要求。
毕竟疗养中心也好，灵应寺也好，要恰饭的嘛。
灵应寺的暮鼓晨钟和清淡斋菜也很符合老人们的养生需求，在灵应寺后面建疗养中心就是最好不过的方案。
姜筱开着车直接进了疗养中心。
疗养中心的老人不多，回来看老人的就更少了，看见了姜筱的车就知道姜筱来了。
姜筱谢绝了护士们引路，自己带着月流霜在疗养院里走。
“这座疗养中心是我们九霄集团的产业，不过不是我们家的私人疗养院，还是有不少其他朋友会把老人送过来。”
月流霜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这个疗养中心是园林主题的，绿化的面积相当可观，每一个独立小院都被园景包围。她觉得，要是住在这里，那一定很心旷神怡。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月流霜问。
姜筱带着月流霜踏上了一条辅助行走的自动步道，顺便靠着扶手稍作休息。
“我姥姥在这个疗养中心里。其实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看我姥姥，既然今天都去灵应寺，离这里近，也顺便过来走走。”
“带上我，没关系吗？”月流霜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她和姜筱的姥姥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姥姥人怎么样，人家俩婆孙在聊天，她一个外人看着，挺怪的。
不过月流霜也不介意帮助姜筱照顾一下她姥姥，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姜筱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微微笑了起来：“放心，我姥姥人很好的，而且她……”
姜筱的话还没讲完，她就听到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阿筱宝宝！”
对面有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过来。虽然坐着轮椅，但是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听声音还中气十足。
“姥姥！”平时声量不大的姜筱意外的高声喊了一嗓子。
推着姜筱姥姥的护工也是一脸笑容：“知道姜小姐您要来，她马上就吵着要出来了，等都等不及。”
“辛苦了。”姜筱想要接过自家姥姥的轮椅。
可是没想到，姜筱的姥姥一下子就握住了月流霜的手，还把月流霜往自己怀里拽：“哎哟！阿筱宝宝！姥姥好久没见你了，你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也不常来看姥姥。”
月流霜：？
月流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一脸茫然地看着姜筱。
姜筱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奶奶有脑退化症，已经不是很认得人了。她还能记住我的名字就不错了。”
“不怕姥姥……”
“没事，她耳背很严重。”
月流霜心下了然，很自然地扮演起了姜筱的角色：“姥姥您身体好吗？”
果然姜筱的姥姥像搓丸子一样搓着月流霜的头，高声道：“啊？你说什么？姥姥听不见。”
月流霜也不习惯大声说话，只好贴近了一点姜筱的姥姥：“我问您身体怎么样？”
姜筱姥姥哈哈大笑：“好！好得很呢！我刚还打麻将的来着。”
“打麻将？”月流霜满脸的不相信。
还被姜筱的姥姥看出来了。
“不相信是吧。何姑娘，我们回去吧。让阿筱宝宝看看我的牌技。”
姜筱和月流霜一起推着姥姥回到她的牌桌上。
姥姥没有说谎，她确实是在打牌。陪着她打的还有三个老太太。
“我回来了！让我小孙女看看我出神入化的牌技！你们等久了吧。”
“快快快，开始吧。”三个奶奶也确实是一直在等着姜筱的姥姥。
还没摸两把牌呢，姜筱姥姥把牌一推：“糊了！快给钱。”
姜筱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四个老太太，就每一个牌面是齐整的，什么大相公、小相公一应俱全，就该糊的牌摆在一块她们也认不出来。
牌桌旁边放着电视，她们也就是当作消遣，一会儿讨论一下电视，没话题了又回来打牌。
幸亏四位奶奶都是心胸开阔的人，有一家喊糊了，她们也是真心实意地给钱，牌也不看，也不计较，就是相信推牌的人糊了。
姜筱姥姥一拍胸口，自豪地说道：“怎么样！姥姥牌技好吧？”
姜筱和月流霜齐齐赞美：“真的厉害呢！”
月流霜看着姜筱脸上藏不下去的笑意，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姥姥的牌技挺好的呀，这么快就糊了。厉害呢。”
姜筱笑得更开了：“我看你以后也是要住这里的。”
月流霜：？神仙是不会脑退化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