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霜霜？霜霜？你在吗？”
“我在……”
姜筱能听出来月流霜的声音在发抖。
她不敢挂断电话，怕一挂电话月流霜就会支持不住。
姜筱从接电话开始就没来得及问月流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她东一搭西一搭地聊着，吸引着月流霜的注意力。
“霜霜，你盖被子了吗？”
“盖了……”月流霜的声音里还带上了鼻音，“被子也好冷，冰冰的，像块铁。”
“你怎么不出来，还在家里？”
“阿筱让我乖乖在家。”月流霜的声音越来越小，“阿筱，门好像冻住了，你回来要小心哦。”
姜筱启动了平时只是用来展示的超跑，一踩油门轰了出去。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张道长和姜稚也很快到了，你坚持住，好吗？”姜筱的语气尽量放得柔和一些，安抚月流霜的心。
“阿筱路上小心。”
这个小傻瓜，这种时候都记着让自己小心。
姜筱让秘书小方给张橙和姜稚，让张橙带上符、姜稚带上棉大衣尽快出发，还提早通知了物业的电工师傅。
电梯一点一点地往上走，气温就在一点点地下降。最终电梯停在了5楼，姜筱选择了走出电梯用脚走。
再往上，气温太低，恐怕电梯都要停止运作了。
一步一步走着阶梯就像是登山，从温暖多彩的山脚，走到寒冷惨白的山顶。
才走到8楼，楼梯上已经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寒霜。
姜筱也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从办公室里出来得匆忙，没时间去找放在衣帽间的大衣。
寒气穿透了姜筱身上的秋装。
但姜筱一步也没有停下来。月流霜所承受的寒冷一定比她要严重得多，她还在等着自己。
“霜霜，你要坚持啊。”
月流霜没有回答。
“嘟。”手机毫无预兆地冷关机了。
“哈。”姜筱用手搓了搓手机，尝试着提升手机的温度，但是没有效果。
在她的手心里，只有手机后盖的冰冷。
姜筱跑了起来：“等我！霜霜！”
楼梯上的霜变成了雪，雪越积越厚，已经埋到了姜筱的脚踝。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才能积攒出这种极端的寒气？去拯救一下赤道线的炎热不好吗？
“砰！”姜筱一脚踹在自家大门上，纯铜的大门纹丝不动。
电工师傅紧跟姜筱之后到。上来之前电工师傅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业主居然让自己就带上了电锯，还是那种可以砍树的大电锯。
来到姜筱家门口他都惊呆了，这门都已经被冰封住了。这是要干嘛？让自己开门吗？
姜筱家的门也是虹膜解锁的，现在电机肯定已经全部停工了，锁芯恐怕也已经被冻住了，或者被冰撑坏了。
电工师傅也不多说，拉起电锯就开始锯门，得亏他手上的电锯是烧油的，不然在这里也得冻坏。
姜稚和张橙收到姜筱的信息也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姜稚就是负责拿大衣的，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分了张橙一件了。看到姜筱抱着自己的手臂，赶紧把最厚的大衣给披到姜筱身上。
“姜稚你品味也太差了吧？这也太像军大衣了。”姜筱一边嫌弃一边把大衣裹紧了，“张道长，能看出来是什么蹊跷吗？”
“能猜到个大概，但是不好说死。”张橙手里拿着一个箱子，用专用的套子套着，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姜筱皱着眉头看着电工师傅锯门，心里实在气闷，要不是那边火花四溅，她都想给大门再来一脚。
“张道长，有办法能快一点吗？霜霜在里面冻很久了。”
“我试试。”
有电工师傅在，张橙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在电工师傅下锯的间隙，甩出一张符，让那个缝隙裂得更大一点。
“呼！呼！”
刺骨的寒风从门破开拿到裂缝里吹了出来。
“师傅，还要多久？”
电工师傅在热火朝天地给门开缝，但坚冰也不是那么好锯开，只好一脸愁容地估计：“还得好一阵呢。”
姜筱按停了电工师傅的电机：“可以了师傅，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真的？”电工师傅满脸的不相信。
但姜筱把气场放开来，自信满满地说道：“可以了，没问题的。”
电工师傅一头雾水地下了楼，嘴里还嘟哝：“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这么冷的。”
姜筱等电工师傅走远了，才跟张橙说：“来吧，把门炸了吧，张道长。”
张橙瞪大了眼睛：“哈？这……”
“这是我家，放心，炸了没事。这栋楼都是我的。”
“这样啊……”张橙刚从不会骚扰到邻居的担忧中解放出来，又跌进了“原来土豪是这样的啊”的感叹中。
张橙从姜稚手上拿了一件多余的羽绒服，心理默道一声“罪过”，手指一捻，羽绒服马上燃起烈火。
他把羽绒服塞到刚刚电工师傅锯出来的门洞里。幸亏他手快，不然那个洞由得堵上了。
一张张符贴在了门洞附近，张橙双指一竖，怒喝一声：“破！”
“轰！轰轰轰！”门前响起连续的爆炸声。
“后退。”
姜筱和姜稚马上让开位置，刚刚那扇踢都不动的大铜门向着外面缓缓倒了下来。
姜筱等不到门彻底倒下就冲了进去。
“霜霜！霜霜！”姜筱快步走到月流霜的房间，但没有人影。
姜筱刚想到下一个房间去找，但是心念一动，掀开了被子。
果然，一团白如糯米团子的生物就这样窝在了被窝里。
可怜的月流霜都被冻出原型了。
姜筱一手抄起兔子，一手兔子塞进自己的羽绒服里。在兔子下面还有一台还没冻关机的手机，姜筱也拿上了。
“抱歉，霜霜，抱歉，我来晚了。”姜筱飞也似的冲出了自己家往楼下跑。
她能感受到月流霜身上的霜雪正在化开，濡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姜筱抱着月流霜一直跑到了管理处，问物业要了一杯热水水。
热水蒸腾而上的雾气迅速解冻了月流霜的嘴，让温暖的液体能够流进月流霜的身体里。
小兔子的嘴唇上下嗡动，一点点地呷着热水。
“阿筱，我觉得有点热。”月流霜很小声地跟姜筱说。
但是姜筱并没有放开她，还是把兔子搂在自己怀里：“你就是太冷了，出现幻觉了。这叫低温症，过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
“放心，我们国人从来不骗神仙的。”
“哦。”
看着姜筱跟自己的兔子说话，有几个物业好奇得很，觉得姜筱又是那种把宠物当孩子养的人。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姜筱要是对自己的孩子，可能都没有这么上心。、
姜筱又续了一杯热水，抱着月流霜回到住处去了。
张橙和姜稚两个人已经冻得不行了，把衣服能拉的拉链都拉了起来，还戴上了帽子，蹲在地上抖着腿。
张橙本来还想去找一条被子来盖上，加强保温，但是被姜稚按住了。
“如果你想活着，就不要去。”姜稚讲这句话的时候深情严肃，活像从小生活在了姜筱的阴影里。
于是张橙也只能陪着姜稚坐着稍微没有那么冷的地方，晒着太阳等姜筱。
“这阳光，还不错。”张橙看着天上的太阳，背靠着阳台的透明玻璃，尽可能地吸收热量。
“我们两个就像现在在雪山等救援的那些被困者，没有吃没有喝，还很冷。”姜稚不经意间向张橙靠近了一点。
“你还有我陪着，算不错啦。月小姐之前只能一个人等着我们。”
张橙身上的天仙洞衣和五岳冠已经取下来了，凌乱的头发在冷风中张扬，他的侧脸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膜，又描了一条金边，远不就已经凌厉的五官此刻显得更加明显，而且，有阳光的关照，他的睫毛显得特别长。
“张道长，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姜稚惊讶地说道。
张橙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让气温都能升高一点的灿烂笑容：“是吗？小姜总也长得不错啊。”然后低着头笑，“没想到，小姜总也好这一口啊。”
“诶？”姜稚一下子懵了，“好哪一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我就说一下你长得好看，怎么了吗？”
“没怎么。一般男人会说另外一个男人好看吗？”张橙反问。
姜稚语塞：“额……我……你确实好看啊。”
“我知道。”张橙这一次笑得轻柔了一些，像是三月春风里的娇花。
“张道长，有什么发现？”姜筱和月流霜回来了。
……
两杯热水下肚之后，又包裹着厚衣服，再一次走上楼的时候，月流霜已经可以重新化为人形了。
重新踏上那条楼梯，扑面而来的寒冷让月流霜有点害怕。幸好姜筱在这里，她一下自己扑进了姜筱的怀里。让姜筱搂着她上楼。
两个人就用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蹭上了五层楼，到了十一楼了，月流霜还是不肯出来。
“不，我冷。阿筱，我可太冷了啊！”
“我看你就是懒。”姜筱身上挂了一整个月流霜，像挂了个大秤砣，“你变成兔子我还抱得舒服一点。”
“你这是嫌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