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分开
检柯宁有点尴尬，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倒是段南絮直接走了过来，一只手掌摁住了她的桌子，眉宇间夹着几分戾气：“你要换位？”
“嗯。”检柯宁冷淡的应了一声，“能让开一下么。”
“你就这么烦我？”他的语气有几分不甘心，还有点难以置信。
检柯宁无法躲避他炙热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道：“是的。”
“所以，别让我更烦你。”
检柯宁压根不用眼神看他，所以也不知道段南絮此刻的表情有多受伤，他高高在上的自尊被她的话碾碎了，碎了一地渣滓。
段南絮艰难的开口：“可是，你说过，会和我一直做同桌的。”
甜蜜时说的话，如今再提起，宛如一把利刃，深深的伤害着两个人。
“你答应我的事不也没做到吗？”检柯宁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曾经还答应过会回我消息呢，你失言了那么多次，我不也没怎么样吗？我不还是原谅你了吗？怎么就不能呢？”他弯下身子，凑近检柯宁的眼前，一声声逼着她给个交代。
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段南絮大抵是逼急了，说话时连基本的逻辑都没有，他拼命地搭台阶，祈求她愿意走下来。
检柯宁猛地掀起眼皮，一双眼睛清凌凌的，透着无尽冷意，“对，你是骗子，我也是骗子”
“谁也别说谁。”
“你给的原谅我不稀罕，你要的原谅我不想给。”
“我们就到这。”
以后的路她会自己走完，她总要对的起自己的。
一股无法发泄的怒火在段南絮的胸腔里乱窜，将他整个人烘烤的又焦又躁。
“你非要走，是吗？”段南絮闭了下眼睛，额头的青筋暴出来。
“是。”
沉默了几秒钟，空气好似凝固住。
段南絮的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无比认真的看着检柯宁，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今天走了，那就再也别回来。”
他停顿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继续说：“我们就彻底完了。”
他悲哀的意识到他真的抓不住她了，他被逼到只能用放狠话威胁人的方式来挽留。
检柯宁听的鼻尖一酸，她偏了下头，用尽浑身的力气忍住没哭。
砸不进他心里的眼泪，她一滴都不想再流了。
“好。”检柯宁声音颤抖道。
说完，她就要去搬桌子，段南絮被迫让开过道。
检柯宁手腕上的镯子压在桌子边上硌的手腕生疼，走出几步后，她只好停下来调整姿势。
段南絮看的心脏一阵绞痛，他朝宋子辰怒喊一声：“去帮她搬！”
段南絮和检柯宁吵架，其他人都躲的远远地，只敢偷偷的看，生怕火星崩溅到身上。
这下被点到名，宋子辰有眼力见的赶紧过去了，检柯宁也不跟他假客气，小声说了句“谢谢。”
检柯宁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拽左手的镯子，镯子的口径很小，卡在腕骨处一直下不来。
其实她将大拇指和小拇指捏住，然后再慢慢的转镯子就能取下了，可她偏倔强的采用这种生拉硬拽的自虐方式取下了镯子。
最后弄得手腕红了一大片。
“这个还给你。”检柯宁把镯子还给段南絮，她说：“我要好好准备高考，不要再打扰我了。”
没有你我才能顺顺利利的考试。
段南絮的手垂在身体两侧，他麻木的看着她，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不伸手也没反应。
检柯宁只好弯下身子，掰开他的一只手，把镯子放上去，她嘱咐道：“你也好好考试。”
我们都好好的。
检柯宁转身朝教室前面走去，金属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她脚下步伐一顿，又继续向前。
检柯宁搬走之后，段南絮没换新同桌，他身边的位置摆了张空桌子。
他不许人往桌子上面放东西，自己也不用，那个位置就一直空着。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刮得人面颊生疼，路面上的冰化了又冻，放学回家倒成了件难事。
检枫铮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最近一直呆在渝南，也空出时间来每天接送检柯宁上下学。
国际班放学早，李姝潼和梁远没机会蹭车，检枫铮就顺道接着韩诉川一起走，检柯宁对此没什么异议。
朋友家的孩子，捎带着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辆车牌尾号三个6的黑武士卡宴，每天一到五点半，就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一连五天，好多同学都注意到了。
这天，又到放学的时间。
韩诉川提前收拾好了东西，在三班门口等着检柯宁。
来来往往路过的学生很多，段南絮从教室后门出来，眼神很冷的看了他一眼。
韩诉川注意到段南絮后，友善的笑着跟他招了个手。
这时，检柯宁从教室里磨磨蹭蹭的走出来，她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难看，眉心紧皱，表情很痛苦。
她将手里的包自然地递给韩诉川，虚弱道：“快……帮我拿一下，我快死了。”
“是肚子疼吗？”韩诉川接过包后背在肩膀上，伸出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胳膊，“你还能行吗？用不用去医院啊。”
检柯宁摆了摆手，“没事，大姨妈来窜门了。”
检柯宁的小腹疼得不行，额头一直冒虚汗，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韩诉川搀扶着检柯宁，缓慢的往前走。
韩诉川说：“一会你先上车等着，我去给你买杯热的喝。”
“不用，就是天太冷，上车开暖气就好了。”
“我去给你买吧，也不麻烦。”
走了几步路，韩诉川忽的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发现段南絮还站在原地，他又朝他挥了挥手。
两次打招呼示意，段南絮都没有回应。
一张脸冷的掉渣。
蒋昀从七班出来，站在门口，叫了段南絮一声。
段南絮从他身侧路过，吸了一口气，小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