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婚之“囍”
这时,系统憋屈的呜咽声传来:“婴子,本系统对不起你,我想向你坦白…嗝~坦白…”
“坦白?”严婴拿开常钰的手,将他推到床边,“你要坦白什么?”
“其实当年我为你挑选的夫君不是常钰,而是…这盛宁的皇帝。”
“只是,嗝,你晚死了快半个时辰,一转眼,皇帝都老几十岁了…”系统猛然收住抽泣,“还好,还有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当备胎,本想着有了本系统的加持会让你们一见钟情,谁知道这么难,呜呜呜…”
“收住!”严婴被它说的一头雾水,“你是说,我和皇上才是天作之合?所以他才对我这么好?”
系统“嗯!”了一声:“你要不嫌弃,我这就把你们重新连在一起。”
“不不不不…”严婴阻止道,“相比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常钰,去他的天作之合!我只相信自己。”
说着,严婴突然想了起来:“如今常钰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不知道。”系统晕乎乎道,“前几次酒精中毒,就连对方的心意都窥测不到,只能等他下一次心动了…”
“!”闻言,严婴眸光一沉,原来自己千不不醉的秘密是系统替自己承担了酒精。
只是,无论是天作之合,还是露水情缘,系统到底都没想到,自己宿主的第一场亲事,竟然是迎娶一个女人。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医院院使严婴,文武双修,才德实匹,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朕独女昌宁,适婚嫁之时。与其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公主下将严院使为妻,钦此!”
“臣…接旨。”
下朝后,严婴被传往内殿,只见皇帝一脸严肃地坐在太师椅上,看向严婴的眼神像是看盗贼一般。
“你可是真心想娶公主?”
“微臣不敢胡言。”严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青灯不改,看破红尘!”
“你!”老皇帝拿起茶杯用力地砸向严婴。
严婴这次没躲,就这么被砸中了鼻子,眼泪都疼了出来。
“畜牲!你这个畜牲!”老皇帝又怒又恨,愤然拔出宝剑,架在严婴的脖子上,“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对公主,可是真心!”
严婴惊恐抬头,生怕这老小子手一抖,再给她放放血。
“父皇!”这时,昌宁公主快步跑了进来,一把夺了宝剑,“您这是做什么?”
常钰紧跟其上,见严婴好好地跪在那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晚。
“宁儿,你退后…朕替你杀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畜牲!”
“父皇。”昌宁死死将宝剑藏在身后,哭道,“是儿臣自愿要做严婴名义上的妻子,和他没有关系…”
“我儿委屈!”老皇帝拳头紧攥,猛地给了严婴一巴掌,“你这个畜牲,三番四次欺我龙儿,触我皇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哎呦…”见严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老太监闭眼叹息,不敢再看。
常钰心口一颤,默默挡在严婴面前。
“男主好感度到达百分之七十,请宿主继续努力…”
淦!竟然一下子从二十涨到七十!若是如此,那他之前所说的心上人岂不就是…
严婴诧异抬头,老皇帝却误以为她在不服,顿时怒火更胜,“啪”的一声又给了她一下。
“男主好感度到达百分之七十一,请宿主继续努力。”
什么情况?严婴震惊地瞪大眼睛,猝不及防地又挨了一巴掌。
“男主好感度到达百分之七十二…”
“停!”严婴猛然大喊,将众人定在原地。
“反了你了!”老皇帝撸起袖子,凝神聚力,却被常钰二人一把拉住。
“皇上饶命。”常钰眉头一皱,分明是求饶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命令。
“皇上!”趁他动弹不得,严婴赶忙道,“此次成亲确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皇上放心,臣和公主已经定下协议,若是成婚后公主遇到符合她心意的驸马,那便与我和离,若是没有,那我严府便养她一辈子。”
“畜牲!老子的公主,你也配养…”老皇帝挣脱不得,便拿脚踹,用力之大竟将鞋踢了出去。
“严婴,快跑啊!”公主艰难地扯住老皇帝的胳膊,看样子已经快撑不住了。
“辛苦了。”严婴迅速起身,一溜烟没了踪迹。
“畜牲!你给我回来——”
…………………
自那日起,两家便陷入仓促的准备之中。虽只是个形式,但到底事关公主的颜面,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样样不少,面面俱到。
婚礼当天,大赦天下,严婴头戴官帽,身着喜服,腰配玉带,骑马到慈宁宫,为公主奉上大雁、币帛等作为聘礼,亲自到公主的住处迎接。
公主头戴九翠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的嫁衣,挥泪拜别了皇上皇后,便坐上没有屏障的轿子,随着送亲的盛大队伍去往了严府。
长街人潮涌动,常钰骑着骏马护送在公主的喜轿旁,心神不定。
鲜亮的喜服红的炸眼,严婴明媚的笑容狠狠刺痛了他的神经。这死断袖总算是成了亲,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儿,怅然若失,痛心入骨。
太子年幼,只好与常钰同行,由于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太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到处张望:“常将军,皇姐嫁人,她们都哭什么啊?”
听闻这话,常钰这才从严婴身上移开目光,夹道两旁的少女或掩面哭泣,或断帕两别。
常钰淡淡道:“喜极而涕。”
迎送新娘的队伍到了驸马府,便开始举行老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宴会结束,太子便被送回了宫。严婴二人行同食之礼。
由于严婴没有双亲,自然就免了侍奉公婆盥洗进膳之礼,直接将公主送入了洞房。
严婴在外敬酒,不知不觉竟到了常钰那儿。
“恭喜…”常钰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刚碰到酒杯便被严婴按了下来。
严婴将提前准备好的茶递给了他:“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好。”
“多谢…”
严婴张了张口,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时,北境王醉醺醺地搭上严婴的肩膀,将她拉去主桌,说什么都要和她再比一场……
洞房花烛夜,自然是新郎新娘一生最难忘的时刻,可此时的气氛却多少尴尬了些。
严婴手持玉如意,却迟迟不肯揭开盖头,与其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公主,不如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昌宁紧紧地攥着手指,从缝隙中看着严婴的脚走来走去,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不禁面色一沉,瞬间将盖头扯了下来,眼里满是失望。
“对不起…”对于女孩最美好的一天,道歉总是苍白无力的。严婴深知这个道理,心里的愧疚也越发强烈。
“本宫美不美?”
凝肤云发,朱唇皓齿,眸弯似月,怕是不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美…”严婴诚实点头,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呵…”公主苦笑,微皱的黛眉令人心生怜惜,“所以…无论本宫再美,于你来说皆是无用。”
“公主…我…”严婴不敢与她对视,“我们商量好的。”
“自然。”昌宁垂下眼睛,唤人卸下沉重的衣饰。
“退下吧。”昌宁挥手,褪去了华丽的服饰,一身寝衣的她看起来更添了一丝清雅。
“公主累了一天,还是赶快休息吧。”
“你去哪?”见严婴转身便走,昌宁赶忙起身,合卺酒她已经不期待了,难道连新婚之夜他都不愿陪自己吗?
“我不行。”严婴背过身子,深深叹了口气,“您知道的。”
“我不在乎。”公主轻轻贴向她的后背,“你只需抱着我睡一夜,好吗?”
“好…”严婴点头,灭灯解帘,香软娇躯在怀,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按耐不住。
严婴在黑暗中睁着眼,生怕会比她提前睡过去。
“严婴,你身上好香。”公主枕在她的胳膊上,小猫一般乖巧地抬起了头,“淡淡的,不似药也不似花,你用的什么香料?”
严婴轻笑:“哪里有用什么香料,不过是长年和草药打交道,腌入味了而已。”
昌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今日的确是太累了,袅袅沉香,静人心神,没过多久昌宁便进入了梦乡。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严婴小心翼翼地抽出发麻的胳膊,轻轻揉了揉。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一个黑色的身影骤然映在窗户上,吓得严婴一把捂住了嘴,一动不动。
直到那黑影消失,严婴才敢下了床,推门查看。
“常钰!”见他湿漉漉地躲在窗下,严婴震惊地说不出话,转身拿了一个干毛巾给他擦了擦,“你怎么会在这?”
常钰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讥讽:“怎么,都说春宵一刻,你呢?坚持了多久?”
“你什么意思?”严婴动作一滞,常钰嘴角的讥笑让她很不舒服。
常钰拽下头上的毛巾扔在了地上:“骗子!什么狗屁协议,什么名义上的妻子,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人送到了床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见他误会,严婴忙道,“我什么都没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言语在这时总是苍白无力,常钰躲开严婴的手,缓缓起身:“祝严院使和公主,意笃情深,早生贵子。”
话音刚落,常钰便一头扎进了雨里,消失在夜幕中。
到底是喝酒误事还是严婴过于迟钝,若是能及时探测到常钰的心意,乘胜追击,也许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严婴转身,刚刚踏进门槛,系统喜悦的声音骤然传来:“叮!男主好感度百分之百,恭喜宿主,喜得佳缘!”
猝不及防的银花火树在她脑海中绽放,严婴停在原地,“轰隆”一声巨响,蓦然回首,只见大雨滂泼,眼前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