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获全胜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严婴终于松动了僵硬的双腿,颤颤巍巍地扶起了屁股发麻的老皇帝。
“您慢着点。”
“你也慢着点。”老皇帝极度不信任地将胳膊抽了回来,搭在老太监的手上:“待会儿记得喊大点声,省的那些个野人听不见。”
“是…”
严婴清了清嗓子,挤进高丽的仪仗队里浑水摸鱼,笑容满面地冲高丽使者敬了杯酒。
“阿内哈塞呦。”为首的使臣是个一字胡的矮个子男人,两颗门牙中间竟然还长了一颗小牙。
“哈塞呦,哈塞呦…”严婴捧着酒杯,敷衍地笑着,但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北境那边瞟。
终于,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猛汉板着脸坐在了主座上。严婴眼睛一亮,见老皇帝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知道这就是那北境王了。
严婴点了点头,猛然一脚蹬在了桌子上,高声大喊:“北境人酒量天下第一?扯淡!小爷我一人就能把他们喝趴下!”
“………”
怎么还没人打她?见周围的高丽人震惊地看着自己,严婴稍稍有些尴尬。看来老皇帝说的没错,北境人的听力确实不怎么样,再加上这周围闹闹哄哄的,自然就更难听到了。
严婴深呼一口气:“什么!你说北境人酒量天下第一?扯淡!小爷我一人就能把他们全喝趴!”
“……”高丽使者迷惑地看了看周围,弱弱道:“不是我说的…”
“什么耳朵!”见西边更远处的藩国使臣都被惊动,严婴怒了,“啪”的一下将酒杯摔在地上,撕心大吼:“哪个混球说北境人的酒量天下第一,放屁!老子一人就能把他们喝趴啊!咳咳咳…”
喊到最后,严婴竟破了嗓。
“我明白了。”
“啊?”见高丽使者面色深沉地搭上自己的肩膀,严婴喘气道,“你明白啥了?”
“这是你们盛宁的风俗对不对?步步高升,岁岁平安!”
“您…真聪明。”严婴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看来干这么喊还不行,得主动登门挑衅才是。
严婴婉言拒绝了高丽使者的挽留,拿起酒杯走向北境王。
在这一众色彩鲜艳的服饰中,严婴这一身倒是素雅多了,大概是早就认识了这个俊秀儒雅的年轻人,北境王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她向自己走来。
“你好。”严婴冲北境王笑了一下,“您就是北境王吧,在下太医院院使,严婴。”
“呵!”北境王嗤鼻道,“盛宁出了名的小白脸,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严婴不怒反笑,冲北境王行了一礼,“在下听说北境人酒量天下第一,斗胆前来比试比试。”
“就你?”北境王哈哈大笑起来,“个子还没我北境的酒坛子高,你还是快回家找你娘吃奶吧,哈哈哈哈。”
众人听闻纷纷哈哈大笑,似乎是要看严婴的笑话,他们都停下了用膳,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却不料严婴竟也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就好像被嘲笑的另有其人。
北境王停了笑:“你莫不是一个傻子?”
“呵!”严婴缓缓收笑,眼里的挑衅意味愈加浓烈,“恕在下直言,在喝酒上,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说着严婴挑衅地勾了勾嘴角,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
“大胆!”北境王勃然大怒,一把将严婴举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卧槽!”虽然早就知道会挨打,可这来的未免太快了些,严婴本想以手撑地缓解冲击,但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在了地上,脑子晕乎乎的,就连周围人的惊呼声都听的不怎么真切。
“严婴!”昌宁公主吓得瞪大眼睛,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叫太医!叫太医啊…”
“别!”严婴伸手制止,靠在昌宁公主的怀里缓了缓,笑道:“北境王不过是同微臣开了个玩笑罢了。”
“快把公主带回来!”见北境王痴痴地看着昌宁,皇后娘娘面色一沉,赶忙唤人将昌宁拉了回来,而这时候,严婴也已经缓过来了。
“怎么?这就是你北境王的气度…”严婴扶住身旁的椅子,笑道,“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你想怎么比?”见昌宁公主如此关心严婴,北境王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打败。
“自然是下酒注,不然多没意思。”说着严婴看了一眼昌宁离开的背影,“北境王这么尊贵的身份,要玩也要玩一次大的,就拿公主做赌注怎么样?我输了,她归你,你输了,她归我…”
拿私人恩怨做借口,就算北境王输了也不会拿整个盛宁撒气。
“你!”北境王怎么也想不到严婴竟如此大胆,竟敢拿公主做赌注,“你也配娶公主?”
“配不配的靠本事说话,怎么,你不敢?”
“呵!小崽子!本王定要让你为自己的猖狂付出代价!”
“爽快!下午申时太医院,我们不见不散。”说着,严婴拢了拢肩上的大氅,转身离去。
……
腊梅寒雪,红联对对,瓣落飘飘。
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可树下火热朝天的赛前准备却打破了原来该有的唯美。
“下面我来宣布一下,本场比赛公平公正,参赛队员若是有半点作弊嫌疑便会当做投降处理。”说着,严婴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透明的容器,递给了北境王。
“这是做甚?”
“尿检。”
“……”
严婴勾唇:“为了避免参赛队员提前喝下醒酒汤,每场比赛前我们都会采取队员的□□,从而达到最佳的公平公正。”
说着,严婴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在北境王不是一个不讲理的糙汉,只是“哼”了一声,转身便进了茅房。
“你又在搞什么鬼?”如此重口的规则常钰还是第一次见,眉毛皱的能拧出水来。
严婴笑道:“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等北境王带出黄澄澄的一大杯,严婴眉毛一跳:“几滴就行。”
“你!”北境王一把将容器摔在地上,将严婴揪了起来:“你敢耍本王。”
“松手。”常钰冷冷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压迫感爆表。
北境王瞪着他,猛地将严婴推在了地上,摔得她尾巴骨都要断了。
“好歹扶我一下。”严婴吃痛抬手,可常钰却说了一句“自作自受”便再也没有理她。
北境人喝酒不用酒杯,而是习惯那比脸还要大的碗,为了赶快将严婴喝倒,北境王直接将整整一坛酒放在了严婴对面,挑衅地看着她。
本以为多少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震惊,可严婴却只是笑了笑,转身拿了两个竹吸管:“一滴都不许漏。”
北境王嫌恶地看着手里的吸管,见严婴已经开始了,便赶忙追赶。
吸管这个东西很奇妙,它能轻易地将一个粗矿的男人变得娇俏可人。
“真他娘的恶心!”北境王猛地将吸管掰断,大口灌了下去。
两坛酒下肚,似是惊讶严婴仍旧清醒,北境王的眼里多少带了一丝敬佩。
北境人果然名不虚传,严婴只觉肚皮都快被撑破了,可对面的北境王竟没有丝毫要倒的迹象。
眼见地上的空酒坛越来越多,常钰的心也提了上来,万一严婴输了比赛,怕是会将命一起输进去。这时,酒坛碎裂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常钰抬头一看,只见北境王正跪在碎坛中艰难起身。这样一来,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大王,您没事吧。”使者心惊胆战地想要将他扶起,可北境王却不甘心地将他推开。
严婴拿起帕子擦去嘴边的酒渍,稳稳地走到北境王面前,伸手道:“你输了…”
北境王怔怔地看着她含笑的眼睛,懊悔砸地,只留下一个大大的拳印…
严婴胜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乾清宫,老皇帝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就连殿下索然无味的歌舞也越发好看起来。
几个时辰后,北境王也彻底酒醒,难以置信地盯着忙来忙去的严婴,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风一吹就能倒的小身板怎么会这么能喝?
“大王,醒酒汤。”使者恭敬地呈了过去,北境王“哼”了一声,一饮而尽。
“怎么样?”严婴笑道,“在下亲自煮的醒酒汤,味道可还行?”
“太苦了。”北境王一张大脸扭成了苦瓜。
至于赌注的事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讲,严婴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火炉旁取暖。北境王的为人谁也不知道,若是他死不认账,严婴也没有办法,毕竟连一个有力的担保人都没有。
大意了,严婴皱着眉,常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必也是在为此事烦恼。
既然他不主动提,那便只好直说,严婴轻咳道:“至于公主的事,北境王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考虑什么?”北境王不屑道,“我北境向来守信,赢得起,自然也输的起!”
“那便好。”严婴二人明显地松了口气。可北境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俩五雷轰顶。
“既然本王和公主拜不了堂,那本王就和你拜!”
严婴:“?”
常钰:“!”
“我可是男人!”严婴难以置信道。
“你想什么呢?”北境王瞪着眼:“本王要跟你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