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相悦
晕过去的申轻淼被申轻雀和容少颜从稻花村带了回来，申轻淼醒来第一眼就发现自己在清溪院自己的闺房里，而麦冬守在她身边。
“麦冬？”
麦冬哭着脸笑着说：“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
申轻淼刚醒来较为迷糊，她扶额晃了晃神，恍然忆起她跟月涧礼逃出申府，去了稻花村，稻花村一夜之间发生大火，只剩下她一个人。
麦冬擦干眼泪，“小姐，你被轻雀小姐，和少颜小姐带了回来，脚还受伤了。小姐你遇到什么事了？小礼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申轻淼扶额的动作呆住，小礼！她急急抬起头道：“麦冬，小礼他……我不知道是死还是活，我找不到他了。”
麦冬吃惊：“小礼怎么了？”
“我不知道……”说着，申轻淼要动身起床，结果一动，“嘶！”脚脖子疼得厉害。
麦冬赶紧掀开被子去看她的脚，脚脖子还没有消肿，今天已经上了药，用白纱布包扎好。
“小姐，你的脚崴得太厉害，大夫说需要躺床静养。”
申轻淼无奈躺下，“麦冬……”与麦冬说起她和月涧礼在稻花村的事。
麦冬听后跟申轻淼一起惆怅，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了，小姐。”麦冬看着她，“你和小礼走后，老爷取消了你跟刘公子的婚约，听说是刘公子感觉自己的脸面受损，主动取消的。”
“嗯。”申轻淼看着顶上的纱帐，语气淡淡，她记挂着月涧礼的事，其余的事入不了心。
麦冬见申轻淼神色平静，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挺好的。
……
申正带着申府的降妖师在稻花村的四周大范围地搜查，没有找到月涧礼或者画魇灯的踪迹。
又一次消失不见？
“继续搜！”
“是！”
作为最后一个见到月涧礼的申轻淼，被回府的申正质问，申轻淼才不会说出更多月涧礼的信息，她的情绪稳定之后，细想之下慢慢察觉到月涧礼的异常是来源于何处。
在申正来清溪院质问她之前，她让麦冬去打听月府当年的事。
大妖？叫什么名字？
麦冬摇摇头表示没有打听到。
难道月涧礼他的异常是来源于大妖？当年吞噬了月氏一族的大妖？
顺着这条线仔细地想，申轻淼渐渐悟了，难怪有一大群降妖师来稻花村。如果是有大妖出现稻花村……申轻淼倒吸一口冷气，月涧礼就算不被大火烧掉，也会被妖怪抓去。
此时她只能祈祷月涧礼逢凶化吉。
现在申正进清溪院问她关于月涧礼的事，她不能说出那晚月涧礼的异常，直觉之下要保护月涧礼。
申正问不出什么，气极甩袖离开，并且不许她踏出清溪院。
微薄的父女之情在今日彻底断裂，申轻淼捏紧拳头，手指嵌入手心肉，带来丝丝痛意。
……
申轻淼在清溪院养脚伤几日，她和麦冬都出不去清溪院，把她带回来的申轻雀和容少颜第一天过来看她，后来应该听到申正的命令，所以她们之后都没有过来。
她又恢复被禁锢在院子中的纸鸢，只能飞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四角天空。
一天晚上，她看完话本睡下。
半夜忽感凉风阵阵吹来，现处于秋天，夜里风更凉。
申轻淼霍然惊醒。
她的床榻前突兀出现一个人，轮廓是她熟悉的样子，目光凛凛，如黑夜里出鞘的剑。
“小礼？”她不敢确定。
“……是我。”月涧礼暗沉的声音。
申轻淼眉头舒展，“你没事就好。”
月涧礼半蹲在她床榻前，他握住申轻淼放出来的手，眸光闪烁哀伤，“姐姐，如果……我变成了妖，你会害怕……我吗？”
他的目光让人心疼，相信这几天是他最挣扎，最不容易挺过来，虽然申轻淼不知道，但她能察觉出来。
从月涧礼说出这句话，申轻淼便印证了心中多日来的猜想，她抬起另一只手摸向月涧礼的脸侧，触及温润，“我不怕，我怎么会怕你？”
月涧礼抬起手紧贴申轻淼摸他脸的手，目光融融，“姐姐，我杀了人……”
申轻淼猛吸一口气，是稻花村里面的人吗？
下一秒，月涧礼便说：“我杀了稻花村里的村民，还有村长，我还差点杀了你。”
申轻淼停顿良久，轻声说：“所以你回申府，想见我最后一面吗？”
月涧礼点头，“我要为我做过的事负责……”
申轻淼打断他，“是不是它？曾经出现在月府的那只大妖。”
月涧礼别过视线，“……是，它在我体内，当时我控制不住，它的妖力太强，我会丧失理智，会伤害你，伤害所有人，我必须回来，至少回来这里，申府是降妖家族，我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申轻淼盯着他，“小礼，这不是你的错。”
月涧礼垂眸，“我六七岁开始学降妖术，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进妖道遗址斩杀画魇灯。”他叹口气，“世事难料，画魇灯它在我体内，以我目前的实力我暂时控制不住它，必须借助外力，而申府有实力，我需要他们。”
“小礼，你打算怎么做？”
少年的眼神渐渐坚定，“我打算进镇妖塔。”
就算没学过多少降妖知识的申轻淼都听闻镇妖塔环境恶劣，尤其对妖极为不好，被关在镇妖塔里面的妖最后的结局是炼化。
“小礼不要，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我明天去求我爹，他一定会找出法子，你可以不用进镇妖塔。”
申轻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月涧礼望着她，眼神深邃，“姐姐，我不想你去求申叔叔。”
“我听说你的脚受伤一直好不了，我用妖力给你疗伤。”好像为了不让申轻淼说话，月涧礼掀开她脚上的被子，抬掌凝聚起一团黑雾，笼罩在申轻淼受伤的脚腕上。
不及片刻，她的脚伤好了。
申轻淼从床榻上坐起来，她知道现在的月涧礼极为内疚，他不想她去求申正，她便换种方法，软声道：“小礼，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与那个叫画魇灯的事吗？姐姐想听听。”
月涧礼便坐在她床榻前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听完所有，申轻淼说：“小礼，你明天如果要出去见申正，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月涧礼垂下眼睫，复抬起，“姐姐，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申轻淼作出伤心模样，“你还不如在稻花村就杀了我。”
“姐姐，不许你这么说！”月涧礼的声音大了些，眼眶发红，他永远也无法原谅那晚的自己。
现在两人的情绪都不稳定，随时都可以暴走。
申轻淼幽幽道：“小礼，难道你想我以后都嫁给别人吗？”
房间的一扇窗开着，凉风吹进来，也吹不散两人之间燃起的温度。
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一双清澈澄净的杏眼，两双眼睛分别看着对方，月涧礼首先败下阵，“姐姐，我不想，我想以后娶你。”
“那就是了，所以不一定需要进镇妖塔，还有其他法子，申正作为降妖家族的当家之主，他亲自抚养你，你是皓叔叔的小儿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所以一定有法子。”申轻淼郑重强调。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月涧礼，“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要闯过今次的难关。”说着说着，胸腔里满满的热血。
月涧礼被申轻淼的热情感染到，他勾唇笑了起来。
申轻淼见月涧礼笑了，她也笑了，看多了话本的她，早就想像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冲破枷锁，走向美好人生，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一把。
坐在床榻前的月涧礼突然间向申轻淼靠过来，他的气息像阵风扑过来，申轻淼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说：“怎么了？”
月涧礼望着她，突然揽过申轻淼，低头蜻蜓点水般亲在她唇上，而后与她对视，唇角扬起，“姐姐，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啊啊啊申轻淼捂脸，脸上热气滚滚，像只被蒸熟的虾。
一下子冲淡了之前的担心、害怕，还有恐惧，她的月涧礼回来了，一切都好。
昨晚不知道怎么跟月涧礼度过的，申轻淼晕乎乎地醒来，听到麦冬与月涧礼的谈话。
麦冬发现她醒了，“小姐。”喊了一声她不免责怪，“小礼回来了，你昨晚为什么不叫醒麦冬？”
一道视线胶在她身上，申轻淼看去，视线还躲闪了，她轻笑，回答麦冬的话：“我们还在清溪院，万一惊动其他人不太好。”
麦冬以为他们又要逃出申府，“你们这次出去一定要带上麦冬，麦冬不想自己一个人被关在清溪院了。”
说起这事，申轻淼神色一顿，跟麦冬说他们昨晚谈的话。
麦冬没想到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逃跑，她看向月涧礼，小礼竟然变成了妖，但由于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成了妖的月涧礼其实没多少害怕，她同申轻淼一样担忧月涧礼的安危。
申轻淼和月涧礼逃出申府后，这两个月她都在申府，肉眼可见申正的严厉及冷情，她不太敢相信申正会救月涧礼。
“小姐。”麦冬苦恼地摇摇头，建议道：“要不你们还是逃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申轻淼凝神问麦冬：“麦冬，为什么？”
麦冬也不说话，她拉着申轻淼从床上起来，拉到月涧礼面前，把申轻淼的手放到月涧礼手上，低头不敢看他们说：“小礼，你要好好照顾小姐，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她难得遇上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申轻淼盯着麦冬，隐隐发怒，“麦冬，你想干什么？”
麦冬抬起头，面对着申轻淼想要发怒的眼神，她悲哀地道：“老爷他……如果知道后，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