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五十章欺骗
月涧礼窸窸窣窣地将衣服穿好,他站了起来,申轻淼正侧着身不看他,他走到申轻淼身边,正想与她说话。
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开。
申轻淼和月涧礼均被吓了一跳,抬眼往门看去。
门被人推开后,月涧礼看到申正一下子聚集了十几个降妖师站在院中,情景极为熟悉,看样子是想要同六年前一样对付他。
是谁放出消息让他们出现在清溪院?他即刻看向站在一旁的申轻淼,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
月涧礼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房间的门敞开,申轻淼与申正的眼神交汇,是麦冬把申正他们叫来了,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没有回望,而是选择跑出门外。
月涧礼急忙拉住申轻淼,被她用力挣脱开。
方才的温情在一刹那破碎。
申轻淼再一次派人要将他关进镇妖塔。
他就那么不堪吗?
月涧礼的黑瞳急转为赤瞳,他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看到申轻淼跑出去的背影,月涧礼立即闪现在申轻淼身后,用手想要把她拉到身边。
手伸出去却被烫伤一般,符纸的灰烬掉落在地。
申正他们出手了,可月涧礼不管不顾,仍伸手去拉申轻淼。
申轻淼见避不过,转身往他身上扔了个金光神咒。
一道金光炸开在他眼前,月涧礼闭目,退回到安全距离。
今日申正他们是必然要捉他回去,他一刻都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再次被捉走,等待他的命运不会再是关在镇妖塔几年。
月涧礼必须得走,争分夺秒地走。
他挥手打掉那些向他而来的符纸和咒语,甚至还有阵法。
经过三年,他的实力明显增强,不再是当年只剩一半妖力的他,他没有这么好被捉。
月涧礼甩出几记妖刀,和几道迷惑人视线的黑雾。
不到一盏茶时间,月涧礼成功挣脱围攻,从清溪院逃了出去。
月涧礼回到目稚童的地洞,为了拉住申轻淼,还有逃出去,他还是受伤了,手臂上有几道金光神咒的伤痕。
目稚童坐在小凳子上正品着茶,突然看到从“天”而降的月涧礼。
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头上不是纱布,就是衣袖是破的。
这是怎么了?
“主人?”
月涧礼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搭理人,身子靠在壁上,满是疲累的样子。
目稚童默然,不敢说话。
假的,都是假的,她又在欺骗他。
月涧礼低垂眼眸,眼眶热热。
……
短短时间内,居然被画魇灯逃跑。
申正和十几个降妖师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降妖实力。
申轻淼见大家交头接耳,纷纷叹气摇摇头。
她心里惶惶,太草率了,月涧礼能逃出镇妖塔说明实力已经恢复,跟当年不一样。
现在月涧礼逃了出去,必定要来找她。
万一月涧礼清醒过来,不再对她抱有感情,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在强大的妖面前,申轻淼多年苦练降妖术就像个笑话。
申正一直有注意申轻淼,见申轻淼陷入某种惶惶中,他走到申轻淼面前,唤了一声,“轻淼。”
申轻淼仿佛被惊吓般抬起头来,她害怕、担忧的眼神落入申正眼中。
“申府很安全,别害怕。”
申正的安抚却对申轻淼起不到作用,她的眼睛一红,隐隐带有哭腔道:“爹,他轻易进来申府,又轻易出去,申府怎么会安全?恐怕这个世界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他还会很厉害的瞬移术,估计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
“镇妖塔被他毁了,还有哪里能关得住他?”
申轻淼说完,垂眸,她已经第二次骗他了,恐怕很难不生恨吧。
申正等申轻淼平静情绪才说道:“轻淼,镇妖塔可以修复,我们也在努力修复。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能关得住它,是每七年开启一次的妖道遗址,把它赶回妖霖是最好的办法。它是妖,本就不属于人间。”
申轻雷也上前与申轻淼说道:“轻淼,很快到第七年了,到时候我们做好万足准备,画魇灯它逃不过的。”
申轻淼轻声道:“真的吗?”
申轻雀来到她身边,给了她坚定的眼神,“真的。你遇到画魇灯的事,我已经提前给申伯伯说了,申伯伯是一定会举家族之力都要把画魇灯送进妖道遗址,这是最后的方法。”
“而且,画魇灯再次出现对我们申家也不利,朝廷正愁没有好的棋子。六年前画魇灯杀了两个人的事,此事经过这么多年我们也调查清楚了,是朝廷搞的事情。画魇灯是留不得的,现在它的实力增强,更加留不得,必须要想尽办法关住它,或者赶回妖霖。”
“画魇灯太强大,我们作为降妖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必须要保证荣安城的百姓没有受到伤害,臧天国的黎民百姓也没有受到影响。”
许许多多传承下来的降妖家族,经过画魇灯吞噬降妖世家月氏的事,他们对于画魇灯都抱有敌意,画魇灯是留在人间的祸害,必须除之,尽快除之!
申正走上前难得地摸了摸申轻淼的头,虽然手法不熟练,动作比较僵硬,但表达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容少颜在旁道:“要不轻淼搬到一个有专门阵法保护的安全地方,我和轻雀跟她一起住,画魇灯来找轻淼,我和轻雀还能对付它。”
申轻雀赞同,“我们选择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好像紫竹院的位置不错。”
在场的十几个降妖师都是申家的人,他们都围了过来给如何保护申轻淼出谋划策,申轻淼阴郁的心情慢慢散开,她感动于申家每一个想要帮助她的人。
麦冬悄悄到申轻淼身旁,小声说:“小姐,你别害怕,麦冬也会保护你的。”
申轻淼冲她莞尔一笑,“嗯嗯,我相信麦冬。”
在司府的覃云听闻了申府发生的事,抱着司芸芸就跑了过来。
此时的申轻淼已经住在紫竹院几天,日常就是在申轻雀和容少颜的督促下加强练习降妖术,每天过得充实又开心。
紫竹院的阵法与寻常阵法不一样,是普通人都不能过去的阵法,需有懂阵法的人陪同进来。
司妙华把覃云和司芸芸带进阵法。
覃云穿过阵法第一眼见到申轻淼正在院中练习桃木剑,忙放下手上抱的司芸芸疾步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申轻淼收起桃木剑,她很高兴覃云能来看她,遂笑了笑,“没事。”
司芸芸一双小短腿也跑到申轻淼面前,“干娘,娘亲听到你被一只大妖怪欺负了,催着爹也要过来看你。”
申轻淼摸摸司芸芸的小脑袋,“干娘知道你娘亲的心意了,干娘很开心你和你娘亲能过来看我。”
司芸芸举起手中的冰糖葫芦,“干娘要吃吗?”
申轻淼嘴角含笑,“干娘不吃,芸芸吃。”
“嗯嗯,干娘。”司芸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举起小手一把将冰糖葫芦咬进嘴里。
估计她就为了等申轻淼说这句话,好在娘亲面前心安理得地吃冰糖葫芦。
司妙华站在覃云身后,“需要人手吗?不够可以找我。”
申轻淼谢过司妙华,“申家的人这么多,难有不够。”
覃云看着申轻淼面对司妙华自然的样子,心底残留的愧疚早已经随时间消逝,她很高心认识了小姐。
“对了,妙华,逃出去的妖都捉完了吗?”申轻淼问。
司妙华回道:“昨天将捉到的妖都清点了,已经捉完了。”
“那就好。”
说完降妖一事,申轻淼与覃云、司妙华聊了一些家常,说到好笑的话题快把申轻淼笑出眼泪来。
傍晚大家一起吃个饭,覃云想多陪陪申轻淼,便留在紫竹院,司芸芸困睡在司妙华肩膀上,已经被司妙华带回司府。
明日就是重阳节,十月份了,过完冬天就是第七年了。
深夜,覃云已经睡下,申轻淼坐在窗台前,望着呈盈凸月的月亮。
爸妈在那边过得好吗?
自从来了这边,她很少再想起自己的爸妈,怕自己会哭鼻子,会想念现代世界的好,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结束这边回属于自己的世界。
可是在那边她的躯体已经病死了,两边的时间如果一致,明日重阳节爸妈可能会借此去墓地里看望她吧。
如果爸妈知道她在这边也有了亲人、朋友,过得很好,会不会看到她的遗照不再那么伤心?
如果爸妈在她身边就好了,她可以像以前一样依偎在妈妈身边,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申轻淼在思念她的爸妈,月涧礼却在此时夜闯申府。
月涧礼在地洞心情低落了几天,手臂上的伤口被他的妖力愈合得差不多。
他想当面问清申轻淼,问她是否还在讨厌他、厌恶他、憎恨他……还有不喜欢他。
月涧礼就像要把刚愈合的伤疤再狠狠撕开,血淋淋剖开在申轻淼面前,疼痛着,甘之若饴着。
申府的阵法果然加强了不少,月涧礼废了一点功夫进入申府。
进入申府后直奔清溪院。
清溪院的阵法也在加强,月涧礼嗅到有降妖师守在清溪院。
是在等他来吗?
他这不就来了吗?
月涧礼破开阵法,守在暗处的十几个降妖师闻到动静当即跑到院中,祭起桃木剑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