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重遇明空

    山长云乱，重重似画，循着艾妈妈所绘之图，我们一行五人打马飞奔，一路向北。由沿途草长莺飞的江南，千里迢迢，直奔入了漫天雪地的漠北。此时的北国，千山万壑素裹银妆，寒风凛冽，飘飞的雪片打在脸上就像一把把飞刀。圣女披上了天蚕衣，岳熙裹紧了御寒的衣服仍然冻得瑟瑟发抖，连银姑都出现了困倦。

    “无名少爷，你看那边有个茅草屋，我们可以去那里暂歇。”江小白指着前面已覆盖上皑皑白雪的草棚，顶着漫天风雪喊道。我们牵着马，一深一浅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茅屋小院柴门紧闭，我们在外面怎么叫都没人应答，索性放开马，推开柴扉直走了进去。茅屋应该是上山打猎之人的暂避之所，除了能避风挡雪外，丝毫没有减少严寒彻骨之感。

    江小白哆嗦着奔向柴房，去取柴起火。突然大叫一声，我迅速飞身过去。

    他远远站在柴房门外，指着柴堆下的乱草垛哆嗦着说道：“无名少爷，那里有个会动的东西，不知是人是鬼。”我提剑上去，用剑慢慢拨开乱草，草堆里蜷缩着一个头发散乱，蓬头垢面的人，胡子极长，浑身脏兮兮的，不停哆嗦着，露出来的双脚冻得又红又肿。

    “江大夫别怕，是人，你快过来看下。看还能不能救。”我边说着，边收起剑将他翻过身来，这个人赫然是明空师叔。

    “明空师叔，明空师叔。”我摇着已然冻僵的明空说道。他眼神呆滞地看着我，毫无神采，干裂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快，江大夫，帮我一把，把他抬到正屋去。”

    我们在茅屋里点燃了好几个火堆，烤着火才寻找到些许的温暖。呼啸的寒风从木墙缝直灌进来，岳熙、圣女用干草堵着每个缝隙。江小白摸了摸明空手上的脉，又扒开了他的衣服。他的背上皮开肉绽，一道长长的刀伤深可见骨，背上已然红肿发青化脓，后肩上还插着一支没有取出的箭头，箭头处的肌肉也已发黑腐烂。

    “无名少爷，这人受伤太重，而且流血过多，伤口已经发脓得十分厉害。按理发脓得这么厉害，他应该会发烧的，现在浑身都冷冰冰的，恐难以救活了。”江小白说道。

    “你不是号称神医吗？我不管，他可是我们八卦山庄的人，你怎么都要给我救活了。”岳熙边用干草堵着缝隙，边朝江小白喊道。

    “我的姑奶奶，大夫再精湛的医术也不能跟阎罗王抢生意啊。不管了，既然你姑奶奶吩咐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活过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来，把我的家伙事给我，我先把他的箭头拔出来。”江小白对岳熙说道。岳熙正要递给他手术刀之类的，我担心那样会把伤口扩大，就说道：“江大夫，这个箭头我帮你把它拔出来吧。”说着，我一运功，将那箭头从明空身上拍了出去。江小白举起大拇指道：“无名少爷还是你行，毫不费力啊。”

    “那还用说，我们家的少爷，如果跟你一样，这不行，那也不行，还怎么闯荡江湖，铲妖除魔？”岳熙说道。

    “岳熙你怎么越来越无礼了，怎么可以这样跟江大夫说话呢？”我说道。

    “别，无名少爷，我就喜欢我家姑奶奶这个劲，现在她一天不说我，我就浑身不自在。唉，我这贱骨头啊。”江小白边叹气边摇着头给明空清理着伤口。我和圣女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银姑正困倒在火堆旁。

    “银姑，你觉得怎样？”我走过去问道。

    “没事，只是浑身无力，烤下火，缓一下应该就好了。这天寒地冻的，没想到我还是扛不住这大自然的威力啊。少爷，你应该知道，蛇族遇冷就会冬眠的天性吧。我是怕自己禁不住冬眠变身吓到你们，所以就躺在地上先休息下。如果，我真变身了，你们可千万别慌啊。”银姑说道。

    “银姑，你是不是会变成大蛇，到时会不会六亲不认，把我们全吃掉啊。”岳熙说道。

    “你个傻丫头，我变身的话，你不把我打死，我就谢天谢地了。”银姑说着，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明空说道，“少爷，万物都不能与天斗，逆天者亡，顺之则昌。明空能不能熬过这关，就要看他自己了。我现在先运功休息下。等江大夫帮明空包扎好伤口后，你可以往明空身上的天枢穴和任督二脉各输入一股真气，看他能不能受用、接纳。如能，或许还有回天之力。一念纯真金可化，三心未了水难消。究竟是化金为水，还是凝水成冰，全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间。这个苦命的孩子，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说着，她便起身打坐，靠着火堆，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