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醒来
凌川眉宇瞬间舒展,又在满腹的疑问中挑挑拣拣,开口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几个。
“前辈,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是墨儿吗?我看到他说他和柳泽同为炮灰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赵熙儿死了,世上还会有和她一样知道小哥儿身怀灵物的人?我很担心。”
柳芸默了下才道:“因为他是和阿泽命格最相配之人,也是最好撬墙角的一个。阿泽已经轮回百世,因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他的每一世都尝尽世间疾苦不得善终,他的意志也终会在这些无尽的恶意下磨灭殆尽,直到神魂消无。”
柳芸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巨大,凌川刚松开的眉心顷刻间又皱隆了起来,心中生出一箩筐的问题,但他最终也只问了关于小哥儿的。
“前辈说的撬墙角……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其他人像柳泽一样需要墨儿代替他去摆脱轮回宿命?”
如此一想,凌川就危机感顿生,似被闷雷轰顶。
然而柳芸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绽放的笑意变大。
“也不算,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反正人都在你身边了,谁也抢不走,你没必要担心这个。”
柳芸不予解释。
凌川听了也能接受。
只要他的小哥儿不会突然被人抢走就行,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凡夫俗子,根本没反抗的机会。
“那赵熙儿呢?不会再有像她这样的人了吧……还有她记忆的偏差,也是前辈的杰作?”
关于那女人非常宝贝顾温琅的事,凌川一开始是怎么想都想不透的,但离奇的事见多了,就忽然觉得要改变一个人的记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是我动的手脚。”柳芸直接承认了。
又问他:“那朵金莲还记得吗?”
“印象深刻,今生恐怕都忘不了。”凌川回道。
“那你可还记得它说了什么?”柳芸引导着他。
凌川边回想边说:“它说命运不可改变,不光墨儿会被抹杀,一切会重头再来。”
“没错,时间回溯,一切都将重新洗盘,不过我等的也正是这个。”柳芸道。
凌川不解。
柳芸说:“那棵树是生命之树,也是本源之树,它是我从阿泽曾经经历过的世界里一点一点收集,然后养成的。只有本源能代替本源,金莲是本源,新本源即将全部吞噬它的时候,它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一个怨念深重的灵魂上。”
凌川听得有些绕,但缓慢品读一番后还是能听明白的。
“那个灵魂就是死去的赵熙儿?”
“是她。”柳芸点头。
“新本源一旦替代了原来的本源,原来的世界走向就作废了,这样,我的阿泽才能摆脱他们,而你的小媳妇也跟着摆脱了炮灰之命。”
“谢谢前辈。”凌川由衷道。
柳芸微笑,“不客气,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事,而且若真算到底,这事你小媳妇功劳最大,都没怎么让我推着走。”
凌川眼里也浮现淡淡的笑意。
“所以这一世我会选择回到柳家村,也是前辈在暗中指引吗?还有柳秋悟他也是,居然跑去参军。”
“这可不是我,是你们的执念使然。不过你小媳妇倒是我送回去的,他并非此界中人,没有肉体,而那一瞬的时间空间是扭曲且不可控的,所以他没有你们上一世的记忆,只记得他原始世界的一切,他一直跟在阿泽身边,又因灵魂不稳而时醒时沉睡。”
凌川心兀地一紧,“灵魂不稳?那他现在会不会……”
“放心,他没事。”柳芸不厌其烦道,看了他们两世,也知这对小年轻多看重对方。
闻言凌川轻轻呼气,笑道:“那就好。”
柳芸面向他,“回去后告诉你小媳妇一声,阿泽他看到了你们的上一世,也看到了他给他出气,所以身体是他自己主动提前让出来的,让他勿要多想,后会无期了。”
后会无期……
凌川望着一脸笑容的女子,张张口也想说一句,但黑暗却先一步席卷了他大脑。
现实。
空间里。
夏墨正顶着两个黑眼圈给昏迷不醒的男人擦身,表情丧丧的,还不停念叨:
“川哥啊,你都睡六天了,怎么这么能赖床呢?快点起来啊,赖床一点都不好。”
说着,他拿帕子转身放到盆里搓洗两下,拧干后又回过身去,结果刚吐出一个“你”字,头一抬就见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盯着他看!
小哥儿怔了一秒,眼睛刷地红了,然后丢开帕子扑了上去。
“川哥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要是知道杀她你会这样,我绝不让你动手!”
小哥儿声音轻颤,低闷,凌川听着心里不好受,这让他想到自己上辈子死后小哥儿一人痛哭的画面了。
他抬手死死抱住他的小哥儿,声音哑却极致轻柔地哄道:“吓到你了吧?我没事,别怕别怕,这不是醒来了吗?”
“你睡了好久,一直叫你都没反应,灵湖水都不管用。”夏墨委屈地说着。
凌川一听,心像被蛰了一下,只能不停地说抱歉:“对不起墨儿,以后都不会了,不会再让你担心,也不会丢下你一人,让你独自承受一切。”
夏墨吸吸鼻子,“嗯”了声后才从男人身上起来,然后望着他一脸严肃道:“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的?有就直说,不要瞒着我。”
见他乌眸湿漉漉的,眼眶泛红,凌川心疼得不行,也坐起身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眼,头也靠了过去,嘴轻轻吻了下他额头,然后退开。
“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不但梦见了你,还梦见了很多事。”
夏墨微微抬脸,对上他深邃又专注的眼眸,鼓起腮帮不满说:“真人就在身边,梦里的我有什么好看的?”
“嗯,还是现实好,摸得着也抱得到。”凌川嘴角不自觉勾起,又将人揽入怀中,将头埋到小哥儿颈窝里蹭了蹭。
天知道他看着上辈子的自己跟小哥儿如胶似漆时,一颗心就跟被猫挠似的难受!
夏墨身形抖了下,哼唧唧说:“好痒,你胡子扎到我脖子了。”
嗅着小哥儿身上的幽香,凌川低笑着坏心地又蹭了下。
“原来我这么不修边幅啊,墨儿也不帮我刮一下。”
“就不帮。”夏墨撅嘴回了句,然后抬手推了下他脑袋,“别蹭了,痒,既然没事了就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自己。”
凌川恋恋不舍地把头移开,“那我洗干净了墨儿好好宠幸一下?都说小别胜新婚,再见墨儿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墨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见他脸色不错,遂没好气地给他一拳:“还敢跟我贫,我胆都被你吓得蹦出来了。”
当然,也没怎么舍得使力就是了,要是真把人打坏了,最后心疼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凌川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更想跟他亲热,但见他眼底青痕严重一脸倦容的,就疼惜不已。
“那我去洗漱,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吧?眼睛这里都快脱相了。”
“我不困,我跟你去弄点吃的。”夏墨不愿睡,虽说确实有点疲倦,也暗暗用力扣了掌心一下,知道这不是梦,但不看着他,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凌川深深瞅了他一眼,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那就先不睡,等我洗好了我陪你,一起睡会儿。”
夏墨想了下,说了声好便转身下床,然后弯腰去捡刚才掉到地上的帕子。
凌川也下床了,他光着膀子,在夏墨起身要去端水盆子前先把它捧了起来。
“我来就好。”说着就朝外走去。
夏墨也不跟他抢,只在他身后亦趋亦步地跟着,直到对方进了随便围一围的浴房。
等凌川洗漱好,把胡子刮干净了,夏墨那边已经把小米粥热好,弄了两个简单又清淡的小菜。
“你也吃点。”凌川道。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夏墨坐在边上,盯着他看。
“那好吧。”凌川无奈,心里叹气,要是换作平时他早就扑过去了,就这能把人盯出一身火来的视线,谁顶得住啊。
“嗯。”夏墨托腮。
喝粥很快,凌川三下五除二就吃好了,收碗筷又漱了口,就领着像条小尾巴似的小哥儿回房,然后把人摁到床上坐着,给他脱鞋。
“睡吧,我头发未干,坐这守着,等干了再睡。”
夏墨看了看他,就去掀开被子乖乖躺下了。
只是躺下之后,他眼睛还是黏在男人脸上。
凌川一阵好笑,说:“看着我怎么睡?”又俯下身,在渴求已久的朱唇上印了下,大手揉揉他发顶,“睡吧。”
“嗯……”又过了几分钟,夏墨困倦地喊了声“川哥”后,就闭上眼,呼吸匀称地睡着了。
凌川一直坐在床沿,垂眸望着他的睡颜,见想伸手剥开几缕突然挡住脸的发丝,却又担心把人惊醒了,终舍不得碰一下。
“傻墨儿,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不知过了多久,头发终于干的差不多了,凌川才轻手轻脚上床,拉开被子。
“唔。”夏墨呓语一声,似乎感觉到了,人虽没醒,但身体却很主动地往边上挪了下,让出空位。
凌川笑着躺下,然后一脸幸福地把人搂在怀中,嗯,暖呼呼的,真好……
夏墨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他懒洋洋地想着,然而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又想到另一件事——他川哥好像醒了!
于是猛地睁开眼,霍然起来,然后下意识往身边传来的暖渊看去。
“醒了?”
他一动,凌川也醒了。
夏墨定定看了他几秒,轻轻吐气后眼眸一弯,笑道:“嗯,还以为你想了是梦呢。”
觉得好久没见到小哥儿笑得如此明亮的眼了,凌川喉结一滚,顿觉得口干舌燥。
遂长臂一勾,就准确无误地衔住了那两瓣柔软,然后直驱长入,吸吮舔弄,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里。
绵长一吻,两人激烈而凶狠,所以分开时都气喘吁吁。
“呵~”
对上视线,夏墨没忍住先笑了。
凌川也笑,“亲到我,就这么开心?”
“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明明是你先亲的我。”
夏墨躺了回去,面向他道。
凌川贴近他,“嗯,是我亲的你,那你也亲我一下?”
夏墨还真亲了他一下。
“可满意?”
凌川唇边笑意放大,“满意,不过还有个能让我更满意更喜欢的。”说着他手把住他腰胯一挺,“这个行不行?”
夏墨哑然失笑,看男人的眼神颇带谴责,“敢情你让我睡饱觉就是为了这个?”
“知我者墨儿也。”凌川的良心早已在不安分的手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又幽幽道:“你是不知,我在梦里受着怎样的煎熬。”
夏墨被摸得脸红,眉眼里也渐渐带了情欲的味道。
“是你自己非要沉浸在梦里,还害我担心……唔,才不关我事。”这顶大帽子他才不接。
凌川惩罚性地咬了下他下巴,目光幽怨,像个妒夫。
“我看到你和别人成了两次亲。”说到这下嘴都用力了一分。
夏墨撕了声,“……假的?”
“是真的,墨儿,我看到我们的前世了,你说的没错,我们真有两世情缘。”凌川喑哑道,又转头去咬他耳垂。
夏墨一愣,“什么意思?嘶,你轻点。”
“你分心,不说了。”男人指控他的不对。
夏墨无语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吊我胃口……啊!”
凌川从他胸前抬起头,勾唇:“这是惩罚。”
夏墨瞪他:“小肚鸡肠……唔~”
“对,我就是小肚鸡肠。”
不管那个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他都非常吃味,非常不爽。
所以在夏墨被他带到欲海之后,就无暇什么前世不前世,惩罚不惩罚的了,他只能抓住对方,一起沉浮。
一场淋漓尽致的床事之后,夏墨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什么都由男人替他代劳。
待他重新躺回床上,他才虚虚地问:“川哥,你说的梦,还有前世,都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