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做戏
天庆帝与沈皇后说了好一会话,沈皇后也将他的意猜到了七成。
“陛下与臣妾提起这些,可是不知该如何对待承德的嫡长子?”沈皇后抬头看向天庆帝。
见他家皇后终于领会精神,天庆帝期待的看向她问:“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这些年来爱妻定对那些面子功夫了然于心。快快教朕几招,朕一会早朝时候便诈他们一诈。”
夫妻二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说到兴时,天庆帝还时不时拍一下大腿。
沈皇后为他理了理朝服,隐晦的在他腰间一拧。天庆帝这才敛了面上喜色,肃穆庄重的上朝去了。
江忠茗高声喝道:“上朝——”
百官鱼贯而入,躬身而拜:“臣等给圣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庆帝端坐龙椅,抬手应道:“众卿平身。”
江忠茗又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弹劾镇国公罔顾君恩,已有五年未上朝述职,表面上感颂圣上恩德,实则却是恃宠生娇拥兵自重!
户部侍郎则上奏燕云军费开支一年高似一年,弹劾镇国公敛财贪污军费,为供燕云军费每年赋税难以为继,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加税才能维持。
句句刺心,若不是燕云年年私下送账本入京,他说不定真就信了!
燕云账目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户部却说国库没钱要加税?那这些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天庆帝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将莫须有的罪名硬加在承德身上,口诛笔伐。不禁心中冷笑,这些就是他高官厚禄养着的忠臣良将!
一个个竟都是死死盯着他龙椅的中山之狼!
就在此时承轻尘手持笏板,迈步而出:“臣,镇国公之子承轻尘,叩见圣上。”
他俯身一拜,只听天庆帝不悦的道:“可是镇国公承德的嫡长子?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承轻尘持笏起身,敛眸抬头。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禀陛下,正是。”
承轻尘出来的时机把握的正好。早一刻,那些有异心的还未跳出,晚一刻,帝王若被说服,更是不利。
天庆帝是真喜欢他,然而想着自己的目的,他借着龙袍遮掩掐了一把大腿,这才口吻不善的问:“此次进京,有何要事禀报。”
“回禀陛下,家父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拖着病躯不便回京冲撞龙体,特让臣带着他亲笔所书的请罪折子,前来面圣。”承轻尘自怀中摸出折子,双手呈上。
江忠茗走上前去接过,奉给天庆帝。
一看那文绉绉酸掉牙的句子就不是承德写的,天庆帝手下加了一把力气一捏才稳住不悦的表情。
他语气平淡,像是刚想起来:“贤侄怎么还跪着?快平身吧。朕与令尊多年未见,他既有恙在身,贤侄便在在京中,多入宫陪陪朕。”
众臣一片哗然,陛下这是与镇国公离了心,要将镇国公世子扣留在京啊!
不论他们如何惊诧,这出鸿门宴已悄然唱完了开篇,就只等那包藏祸心之人前来赴宴了。
承轻尘一切依计行事,持着笏板微微不稳,面色一白,状似要为承德辩解,又是一跪。
天庆帝心想这孩子真上道!随即在他开口前稳稳接住戏,像是闲话一般随意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贤侄不必多礼,平日多来陪朕说说话就是。”
江忠茗随即唱道:“退朝——”
百官面色五彩纷呈,清流官员面色不变,只要对国有好处他们便不慌不忙。
与镇国公家族渊源颇深的面露惊惧,生怕哪一天就因镇国公一家牵连丢了性命。
而与二皇子暗中勾连的朝臣,满面喜色,此次若是好好谋划,夺得兵权,乃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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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轻尘随着众臣退出议事厅,就被江忠茗寻了由头单独带走,领进了正殿偏厅。天庆帝正在那等着他。
“臣,叩见陛下。”承轻尘俯身而拜。
天庆帝褪去了朝堂上的肃穆,笑着让他平身。他对着承轻尘一伸手:“你父亲亲笔写的折子呢,拿来。”
承轻尘自怀里又取出一份奏折,江忠茗去接,他怎么也不肯给。
实在僵持不下,他又跪下了:“还请陛下恕家父僭越之罪。”
天庆帝一摆手:“那老东西什么样子朕还不知道?只管呈上来。”
江忠茗这才从承轻尘手中接过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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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启。
自过了除夕,陆续累死信鸽二十余只。臣实在穷的很,赔不起。想来陛下在京中十分清闲,遂将不成器的长子送予你玩耍。不过记得给他留口气儿别给臣弄死了,不然他娘亲定要与臣拼命。
附:没事别再送信来了,引起夫妻矛盾你又不管。臣若晚年被爱妻抛弃,定抱着陛下的腿哭上三天。
承德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