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离与殇1
2011118
杨绛说：
当你试着不理一个深爱的人时，
其实你的内心早已身受重伤，
特别的难过，特别的不舍。
沉默是你最大的哭声，
而微笑是你最大的伪装。
早上9：00
这一天是考研考试（115-117）结束的第二天，按照计划他今天必须和马薇薇联系。
柯小恶强制自己淡然地点开了“蓝色降落伞”头像。他屏住呼吸盯着弹起的空白对话框沉默良久。往事袭来，一串串字符从空白的图框中跃然而起汇成了这些年与她一次次的记忆中话语。
“嗨！考得怎么样？”柯小恶颤抖着手发出两个月来第一条联系。
发完后，他紧张地闭上眼等待在末日的审判。一时间，仍是一寂静…于是他陷入了漫长而又窒息的真空之中有些无法喘息。
“小恶，还不去上班？”柯妈在楼下不耐烦地嚷着…
“别吵！今天我晚点再去！今天我要联系马薇薇！”
“噢！那你忙吧！”柯妈听到原来如此，于是就识趣地沉寂了下来。
柯小恶紧盯着电脑屏幕不敢有丝毫分神，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他不知道马薇薇会不会回复，如何回复。
大概距发出信息只五分钟…
“不好，考砸了。”
马薇薇竟然回复了！柯小恶看到“不好”两个字心情却好极了！一是她居然还是理自己的；二是通过失联成功破坏她考研成功的大业，或许是老天注定她不会离开家乡！
“噢！才考完，没出结果，还有希望！在哪，出来聊一下呀？”柯小恶火急火燎地击打着键盘，他一定是想立即冲到马薇薇的身边。
马薇薇那边似乎陷入了沉思…又是几分钟的真空且窒息地等待…
“我现在没空，以后再说吧。”
“薇薇，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想马上来找你。”
“你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是什么？”
“哈哈，当你是我最亲爱的女朋友呗！告诉我在哪？”
“我靠！你消失那么久！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不起！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就是当面向你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别说了，我不在桂林！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在南宁吗？”
“是啊！刚考完在南宁休息两天。”
“那我来南宁找你吧！”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还是有没有回复。柯小恶在电脑前等待得焦虑不安，紧张到后背发凉，于是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薇薇，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因为你说不确定，我也很受伤很难过也很生气，家里因为你拒绝工作那事也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我这段时间就调节了一下心情，也顺便劝服了家里。而且我之前也向你报备过啊，说好了你考完研再说。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以后会对你更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一个小时后…短信还是没有回复…
柯小恶想想，在家等待煎熬难耐。还是开车到了公司上上班，转移注意力吧…
中午13：30
柯小恶焦急地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思绪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没了方向。
“叮”的一声，这条短信的呼叫声就像地狱的钟声尖锐又刺耳！
柯小恶把手伸得长长的远眺手机屏幕，这是一条较长的信息。
“小恶，我希望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我们和平分手吧。我觉得现阶段我们并不合适，也可能是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吧。我对你幼稚的包容已经到我的极限了，请原谅我已无法再包容了。你还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更能包容你的人的。我们的回忆是很美好的，我会铭记于心，互相珍重吧！”
柯小恶看着这条“分手”愣住了。他是多么希望马薇薇这时发来的是一串声泪俱下地痛斥或是一顿劈头盖脸地的怒吼。但都不是，她的理智的话语直锥内心，清晰的条理无可辩驳。他其实早就预判到是这个结局，但是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犹如五雷轰顶一样震撼着他的心灵。
他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面色苍白，四肢麻木，目光空洞却又久久地望着手机屏幕。他其实早就想到是这个结局了，这时也明白了所谓的“时间与爱的博弈”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这结果绝不是他想要的，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傻冒。
“我不同意分手！绝不！我以后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薇薇，我们那么久的感情真的不容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再理智一点？看在我以前对你还不错的份上，就原谅我一次嘛！这样，我去南宁找你。我们见面再说吧！”柯小恶使着全身气力发出一条求饶短信。
“笑话！在一起要两个同意，分手就是一个人说了算。我没有冲动，我也想了很久，这是我经过各方面考虑做的决定。你也不需要来找我，我这段时间也不想见你。你应该早就想分了吧，别在装模作样了。”
“薇薇！没有！我是真没有想分手！我刚说了，我只是生气加上我妈反对，我犹豫彷徨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等考完研再和你聊！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还要和你在一起。我哪里想分手了啊！当然，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指望你马上能原谅，但是别那么快说分手嘛！我们能不能都珍惜一下这份感情，求你了！”柯小恶几乎是在哀求，他内心的优越感此刻就犹如草芥一般被他随手扔掉。
“珍惜？你珍惜了吗？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以后各自安好吧！”
“薇薇！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这段时间不联系才知道你多重要！我觉得这件事是我们的关系的一次考验，我们一起渡过这个劫以后就是一片坦途了。”柯小恶拼命认错，希望马薇薇隔着屏幕能感受到他的诚恳给予最后一丝怜悯。
“多说无益，不要再骚扰我了！就这样吧！”
几个回合下来，柯小恶已然兵败如山倒，他早已泪如雨注瘫软在办公椅上。
经历了这两个月的思念，就甘心思念以后就是怀念吗？
经历了这两个月的离别，就甘心离别之后便是永别？
不行！一定要去找马薇薇，当面恳求她，向她述说自己的心声，自己的思念，自己的痛苦，以求她的宽容和理解。
下午14：30
柯小恶开车狂奔到汽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大巴去南宁。
寒风敲打着车窗，一月的冻雨打在玻璃上透着寒意像一根根冰针锥入柯小恶的心里，冻得他哆嗦难耐疼得他绞痛难当。
“薇薇，我大概晚上八点到你们学校！给我一个见面机会的吧！”柯小恶给马薇薇发了一条短信。
“下车！回来！傻瓜！”马薇薇这次倒是很快回答道。
“不要，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我这段时间一直很想你！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分手！是真的！”
“回来！我不在学校。”
“骗人，你肯定是不想见我！我可以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
“不是的，其实我回桂林了。我只是没准备好去见你，所以才说我不在。能下车就赶快下车。”
“哦！下不了车了。算了，我在你们学校旁边逛逛吧。”
“哎！不知道怎么说你。”
“薇薇，能不能有些转圜的余地。虽然我是不对，但是我当时的面对“不确定”的心情。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稍微理解一下。”
“那你理解我的心情了吗？现在说什么都还有什么意义？”
“你就那么狠心吗？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的呀！”
“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你现在想回来了就在这说这些？当时在干嘛？一句话不说就抛弃我的时候，你想过你狠心吗？我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
“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真的是我错！能不能考虑一下这事也是有原因的，饶我一次。”
马薇薇久久没有回复。柯小恶在去往南宁大巴任凭寒风吹打，他都像死尸一般不为所动。一路上，他就一直盯着这几条短信看了又看越看越悲伤，他尽力地在控制着自己，保持理智且不断的擦拭自己早已泛红的眼眶。
晚上19：30大巴终于到了琅东车站，柯小恶打车一路到了“山寨天安门”。
柯小恶穿过这座与马薇薇一起吐槽过的“山寨天安门”，走向校园小径转弯是一片苍郁的小树林，止步在那家能租书的小超市门口。
超市的书柜上摆满各式上架的小说。柯小恶一眼就看到那本《后宫甄嬛传》。
他回忆当年第一次走进她的校园的情景：
那时她刚从宿舍楼那下来。
“走！先带你逛逛我们校园！”
“哎，你手里拿着什么书！”
“这个呀！《后宫甄嬛传》，哈哈！讲宫斗的，蛮好看的小说！”
“哈哈！你还看这种小说啊！”
“是呀！因为我觉得那里面描述女人的勾心斗角特别的真实！哈哈，看得我好乐！”
“哇！这么暗黑！你到时候不会把我算计了吧！”
“哈哈！你等着吧！会有这么一天的。”
柯小恶在这个超市停留许久，他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这本小说，眼泪不禁的掉了下来打在泛黄的页面上。
他带着留恋和不舍逛着马薇薇的校园，或许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到这个地方了。
过了许久他走出校园，柯小恶走到了“柠檬树”酒店开房。
走到前台，前台的那个工作人员还是没变。想当年的马薇薇曾为他争执着砍下来两元钱的房价，柯小恶不禁含着泪抿嘴一笑，这痴傻的状态惹得前台的投来鄙夷不屑的目光。
入住房间后，他发现现在的“柠檬树”酒店已经破败不堪，床单和备套都有一圈圈褐黄的图案，地面的瓷砖翘起，墙面上的腻子脱落。这里最令人惊讶地是冬天竟还有飞蛾，蚊子在日光灯下肆无忌惮飞舞。
躺在床上十分钟，和床单接触的手臂和大腿都开始发红发痒。
原来“柠檬树”已不能让远到的情侣下榻栖息。
“叮”的一声
马薇薇终于回复了。
“小恶，成熟一点吧！其实你人很好，很多优点，条件也好！只是相处久了发现不合适了。分手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觉得这是综合各方面考虑最理智的思考。要说放不开，我也放不开，我的伤心并不压于你。希望我们能好合好散，不要互相怨恨好吗？”
“薇薇，我真的很难过，我都要疯了！我从来都不哭的人，我都快哭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聪明又能干，我没用又不懂事。你对我不确定，是想未来找到更好的。这些我当时不明白，现在也理解你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些感情，至少给我一个留校察看。你给点时间，看看我有没有改变再决定好吗？”
“小恶，尽量忍耐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的，时间会抹平这些伤痛的。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我们曾经回忆很美好，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夺不走的东西，我一刻也不会忘记。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我会深埋在心里，不会与任何人述说，只有你知道。”
“薇薇，真的要分手吗？哎！我也永远不会忘了你。我好内疚，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这段感情是我没做好，让你伤心难过了，真的对不起。”
“不是，我不想否定一切，这段感情甜比苦多，我对你更多的是感谢，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美好。所以，我还愿意和你做朋友。你要尽快走出来，希望你以后能找到更好的。我有什么好？没必要这样自责和伤心！我其实一直也觉得你能找到更好的。”
柯小恶看着马薇薇的短信有些无地自容，她没有过多的责怪，更多却流露出对柯小恶的鼓励和不舍。此时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行行清泪从脸颊刷刷地直流。
“薇薇，对不起！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还鼓励我，包容我，我真是无地自容。”
“别说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回桂林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