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二姐姐可曾许了人家？

    闵右之把手边已经凉了的豆浆挪开，和周涛打招呼：“昨晚有些认床，睡不安稳，所以早早就起来了，怀沛师兄怎么不多睡会？”

    周涛招手照他们的样子叫了一份早饭，坐到凳子上道：“今日要去周家拜访，所以起来得早了些，等到明天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毕竟这么多年都在早起，如今好容易考完试了，当然要好好放松一下啦！”

    闵右之听他说周家，瞬间明白顾怀行说有人会帮他谋求外放是什么意思，周涛又转向顾怀行：“顾师兄怎么还是这样早起？”

    顾怀行将闵右之没有动过的那条馃子拿过来咬了一口，淡淡道：“一贯如此，到了时间就醒了。”

    闵右之就看着顾怀行将自己没吃过的那个馃子吃完，顾怀行见她看着自己，淡淡道：“浪费了。”

    闵右之别过脸去，自打昨晚做了那个梦以后，她再面对顾怀行总感觉有些怪异，所幸自己这具身体才不过十一岁，总也不至于想什么有的没的，这样一想，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心理年龄都已经三十好几了，竟然对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想入非非。

    外头逐渐热闹起来，闵右之也和两个师兄告辞，她今日要去周伯爵府上告辞，启程回仪景了。

    周涛一下子蹦起来：“怀谷今日就要返回仪景？”

    闵右之点点头：“我与书院只告了一个月的假，自然是该回去了，否则迟了先生要罚的。”

    周涛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闵右之见他奇奇怪怪的，转身就要走，周涛再一次跳起来，自告奋勇要送她，闵右之也就和周涛一起缓缓的往外走去，待到了客栈门口时，周涛迟迟不回去，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闵右之，闵右之疑惑的问他：“怀沛师兄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周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嗯……”闵右之一头雾水的正要离开，周涛在身后又喊到：“怀谷！”

    闵右之这下子是真有点没耐心了，回头问道：“怀沛师兄有什么事？再不说你就要赶不上去拜访周老尚书了！”

    周涛三步并作两步的再次跑上前来：“怀谷……这个……嗯……，我记得你有三个姐姐哈。”

    闵右之一下子警惕起来：“是，是我的姐姐们怎么了吗？”

    周涛看她一瞬间拉下的脸，忙忙摆手：“没有没有，你的姐姐们尤其好……特别是你二姐……才貌双全，不知道有没有许了人家？”说完一脸期冀的看着闵右之。

    闵右之沉吟了一下，看着周涛问道：“怀沛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周涛把心一横，干脆闭着眼喊道：“你看我怎么样！”

    四周来往的人奇怪的往这边看来，闵右之连忙拍拍他的肩膀：“怀沛师兄小声些！”

    周涛也注意到了四周的目光，有些窘迫的挠挠头，问闵右之：“你看我怎么样？我今年十七，家住周家村，家里有几亩薄田——”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这个家境肯定配不上二娘子，但是现在我已经考上了榜眼，周家那边也要把我认回去做正经亲戚，但是我肯定不能一昧依靠周家，我自己……我自己也有能力，往后肯定好好当官，为二娘子求个诰命……哎呀！不是！”

    “不是不求诰命，诰命要求，但是二娘子不能为着诰命就与我过日子，我保证我一定会对二娘子好，二娘子是我生平仅见的好女子，长得好……当然我不是只看皮囊，二娘子长得好，性情也好，又……又……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了！怀谷！”

    周涛喊了一声，方才急切的语气终于缓了下来，他轻声道：“你家二姐姐可曾许了人家？”

    闵右之看着周涛，按捺住自己想给周涛一拳的冲动，将情绪缓了又缓，问他：“我从前在书院旁听的时候关于我姐姐的婚配，说过一番话，怀沛师兄可曾听说？”

    周涛连忙道：“听说过听说过，二娘子也同我说过，做你闵家的女婿，头一件便是不能纳妾。我能做到！”

    闵右之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我二姐姐说过？怎么？你们私下见过面？”

    周涛赶紧手足无措的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上回除夕夜我送二娘子回家，我说了一句闵家女儿个个都如此才貌，只怕怀谷要操碎了心了。后头二娘子与我说话，就说了你这一番话，二娘子也说不能接受丈夫纳妾。”

    “我一开始也觉得我自己做不到，世间男子大抵如此，虽不至于三妻四妾，可总也会纳一两个妾回家，我那时穷困窘迫，看见二娘子便心生欢喜，但我能保证往后我金榜题名，还能只看见二娘子欢喜吗？我不敢保证，也怕往后有个万一毁了我们的同门之谊，兼之我确实家徒四壁，万万配不上二娘子，就把这心思藏了起来。”

    “后头我一路上京，也曾有过旁的女子与我示好，其中不乏有比二娘子生的美貌的，也不乏有一腔诗情画意的，但我看她们，犹如看木头桩子，泥人坯子，没有一个如二娘子那般充满了灵气，使我一见就心跳不已，一念就满心欢喜，我这才知道，二娘子就是二娘子，世间独她一个，任旁人再好看，再有才，也不如二娘子在我心里占的万分之一，我不敢保证我对二娘子的心一如始终，但就为着我这份欢喜，我也不会纳妾来亵渎我如今对二娘子的一片情意！怀谷！”

    周涛再次将声音放缓，问道：“你家二姐姐可曾许了人家？”

    闵右之摸了摸下巴：“我前来京城之前，家母的确说过要为二姐姐物色人家了，现在如何我却是不知道了。”

    闵右之话音刚落，就见周涛抓耳挠腮，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忍俊不禁的道：“不过你我毕竟有着同门之谊，想来若是我早些回去与家母说明，家母应该要先考虑你——”

    “不过嘛，这也不单看我母亲的，还得看看我二姐姐怎么想，再一个，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往后对不住我二姐姐……”

    周涛立马把手举起来：“叫我贬谪边陲，一辈子不能起复，老死塞外！”

    闵右之：……

    周涛这会子又来催闵右之：“怀谷快些回去吧，一会子晚了！”说着拿手来推闵右之，闵右之一头黑线的被周涛推着走了好几步路，终于忍不住怒道：“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子！你赶紧去拜访周老尚书，最好谋一个好地方的外放！”

    周涛这才放开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做，慌忙朝尚书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