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鼓励
徐秦艽这欠儿登放完狠话就走，随后金铃就到闵右之耳边耳语了几句，闵右之这才明白徐秦艽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从哪儿来，真是，和他这个人一样无厘头。
竟然因为她学习好，做了“别人家的孩子”就这样记恨她，真是……幼稚得有些可爱。
“小师弟，你这还没进四海书院呢，怎么就得罪了那个小煞神。”是问这话的是周涛，他笑完一场，过来关切的问。
闵右之失笑：“县试之前我从没见过他，谁知道他的呢？许是读书读不过我，被父亲揍了？”
周涛大笑起来，就连江止都笑着摇摇头，开玩笑道：“小师弟须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没招惹他，可他却因你的名头挨揍，这倒也不算冤枉了你。”
闵右之哭笑不得:“这可算怀璧其罪了，我得了念书努力的名头，却也是我日复一日关在书房换来的呀！”
那吴正此时也研究完了箭簇走过来，听见闵右之说怀璧其罪，十分赞同：“这徐家四郎一向不讲理，小师弟再遇见他，甭理他就是。”
说来他们叫闵右之小师弟却也没错，皆因闵右之当时的先生周淮，现在在教授他们所读的班级，就连当时为闵右之作保，还是周淮叫的他们几个，这周淮对闵右之的偏爱可见一斑。
几人酸酸的想，会不会闵右之进了书院，周淮还要专程为了闵右之改班级呀。
顾怀行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过来揉了揉闵右之的脑袋，轻声道：“你只管好好考试，进了书院，一切有我们，周先生应在做收我们做弟子的打算，你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小师弟。”顾怀行说得这个收他们做弟子，和教授一个班不同，而是要他们几人正式拜在周淮名下，自此走出去旁人问师承何人，也得堂堂正正的报出他周淮的名字，而周淮正式将他们几个认在门下，往后他们若是品行不端，做了错事，世人指责他们的同时，也会连累周淮这个师傅的名声，作为回报，若周淮无人养老，他们就要负责，平时的四时节礼也不能缺，这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顾怀行此言也是鼓励闵右之的意思，即除了同一个书院的学子之外，他们还是一个门下的师兄弟，比起同门甚至同班师兄弟，他们还有一层更亲密的关系。所以：“右之勇敢飞，师兄永追随。”
闵右之表示很感动，但还是要缩起脑壳做人。
顾怀行几人又在闵右之家闹了一番，得益于顾怀行在四海书院稳健的排名，倒还真有不少人对闵右之这个新鲜出炉的“县案首”另眼相看，一时间，对闵右之府试成绩关心的人几乎席卷全城，甚至城内的赌坊都开设了盘子，赌闵右之府试的名次，徐氏得知此事，还叫人去下了二百两的注买闵右之府试第一，回头对闵右之说道：“自家人对自家人需得有信心，然小赌怡情，不可将赌注看得太重，又放话若是闵右之拿了第一，整个闵府下人都有红包。”
闵右之表示全府的红包都担在她肩上，压力山大呀！是以那日宴会过后，再没踏出小院儿一步，早起锻炼，然后就是看书，期间周涛几人几次约她都没能约出去，倒是顾怀行，顶着“先生让我来看看小师弟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懂的过来瞧瞧”这个名头时常登堂入室。现在已经发展到每每他以来，麦穗就知道要泡老君眉，上桂花糕了，熟稔速度之快可见一斑，当然，这也和麦穗小朋友的看人只看颜有一定关系，否则怎么解释那徐秦艽几次过来都叫麦穗堵在门口呢？
闵右之得知此事以后得出一个结论：麦穗小朋友的看颜只看男子气概十足的那种，似徐秦艽那种身材纤细又长得女相的，麦穗不喜欢。
在麦穗小朋友第八次将徐秦艽拦在外头的时候，府试如约而至。
这一次闵右之就得收拾东西去往白石府等待考试，因此番要送闵右之去城外出发，两个姐姐不便前来，所以临行前只一个徐氏前来送行，于之同行的还有徐知县家的爱子——徐秦艽，却是他自己撒泼耍赖，说是要和“县案首”同行“沾沾喜气”。徐知县拗不过儿子，又却是很欣赏闵右之的才华，于是一拍板，找来闵老爷，将徐秦艽这个欠儿登塞到了闵右之同行的队伍，徐氏看了看徐秦艽，再次生出了“自己到底是嫁了个什么祸害”的想法。
但事已至此，仪景县还需她坐镇，只得对闵右之道：“那徐四郎若是不讲理，你便避开他，去白石府不过不到三天的路程，他总不可能半点不温习，尽找你麻烦。”
不怪徐氏对徐秦艽有偏见，只怪那徐秦艽几次进不来闵右之的院子，竟然翻墙钻狗洞，试图往闵右之爱吃的芙蓉糕里下巴豆。
是以此番徐秦艽被塞进闵右之同行的队伍里，徐氏是百般不放心，恨不得一路同行，好死死的盯住徐秦艽。
闵右之抿嘴，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标志性梨涡：“母亲放心，儿自会防着他。”
母子两便在徐知县对徐秦艽一叠声的：“也不求你考个什么名次回来，只一点，不要给老子闯祸，不要给右之小弟添麻烦”的叮嘱中依依惜别。
“等一下！！！”闵右之本已转身要上马车，只听得这个声音，惊喜的回过头来，是顾怀行打马前来，四只马蹄踩着黄沙扬起一片尘土，十四岁的少年郎高高扬起马鞭，堪堪在徐氏等人面前停下，他下马来，一一行礼，最后才对徐氏道：“伯母，小子唐突，只因先生派遣小子去白石府中求一孤本，小子自己一个人上路，有些心虚，便想着蹭蹭小师弟的护卫，还望伯母同意，小子一路上可以再给小师弟巩固一下知识。”
徐氏一听这话，差点压不住飞扬的眉，这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已然看得出来，若说一物降一物，那么徐秦艽这个欠儿登的克星，就是顾怀行，现下顾怀行要同路，她只有同意的份儿，顾怀行果然不让她失望，转头又对徐知县颔首：“若是知县大人不嫌弃小子学识浅薄，小子一路上也可带着徐公子一起读书。”
徐知县立马笑得见眉不见眼：“极好极好，麻烦二郎啦，”又转头去叮嘱此时脸色已经变了的徐秦艽：“好好听你顾二哥的话，若是叫我知道你敢忤逆你顾二哥，回来便给你禁足！”
方才还憋着笑意的徐秦艽此刻垮着一张脸，低低的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