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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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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拉与绘晴脸色煞白,两人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

    “等一下,圣碌妄想要亲自将我处死,得尝所愿。如果你们带个血淋淋的人头回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愿意和你们回去,不过你们不要杀她。”不拉说着,看了绘晴一眼,“这事和她一点也没关系,她早之前还害得我腹涨疼痛难忍。就算你们杀了我,她也不会感到难过的。再者她用花粉的手法当真变幻多端,收来做个女徒弟再好不过了。我敢保证,除了她,崖城里再寻不到一个这么会用毒的女孩子。”

    “你这呆子,瞎说什么呢,快闭嘴…一千两,我给你们一千两,只要放了我们,我保证你们拿到一千两。”绘晴急道。

    勒格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拿眼看着灵风道长,一千两实在太诱人了,要是假装失手一次,文公子也不会怪罪。得了这一千两,下次再杀一次,便又能得到三百两,何乐不为呢,说道:“我觉得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活捉确实比死人头更能讨得圣大王欢喜。”

    灵风道长揺了揺头,冷冷说道:“夜长梦多,十赊不如一现。”心想:这小妮子乃是当今公主,阿房宫里还不知养着多少奇人异士,不要贪得一时,钱没拿到,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还是趁此将之杀了干净,日后就算走漏了风声,我们已回了蛰央山了。

    “你们杀了我,就不怕我母亲派人诛杀,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绘晴说道。

    “我们做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勒格见灵风道长执意要杀,逼近了一步。

    “五千两!”绘晴闭上眼睛,冲口说道。

    “别动!”灵风道长喝住勒格。

    勒格心想你灵风道长还是心动了,有五千两,我们也不用去投奔圣碌了,一起回蛰央山好好享福去,不禁嘿嘿笑道:“五千两确实不是小数目,拿到钱,我们远走高…”

    “我叫你不要动!”灵风道长厉声叫道,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可怖的东西。

    这时勒格才发觉拿着匕首的右手手腕上一阵炙热。朝手腕一看,一条血线横过手腕。他大惊失色,抬起手来,只觉嘶的一声轻响,跟着呛啷一声,手腕与匕首一起掉在地上。而他竟然没感到多么的疼痛,甚且连血也不怎么流。他惨然失色,又惊又急,想要俯身捡起自己的断腕。

    “叫你别动!你耳聋了!” 灵风道长再次厉声阻止,声音沙哑。

    勒格一动不动,保持着左脚跨出右脚微屈的僵硬姿势。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突然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条透明的蛛丝,这些蛛丝闪闪发亮,在他的断腕处,一截蛛丝挂着血珠往下滴,那是割去他手腕的一段。上面有只黄色的小蜘蛛电闪般从上面游过,将丝上的血丝吸光,很快又在他身上绕了一圈蜘丝。看样子它并非嗜血,不外乎想保持自己的织网干净无杂物而已,而勒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蛛丝越来越多。

    不拉和绘晴看得瞠目结舌。绘晴曾听天眼葵说起天下毒物,说有一种蜘蛛性情温和,洁身自好,可是吐出的丝却又韧又利,还含有消肉化骨的物质,见到它要特别小心。该不会这就是他所说的那种蜘蛛吧?只见此时坐在远处的灵风道长肌肉僵硬,他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脸色越来越难看,雨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突然,他脸色泛起淡淡的蓝色,朝自己的胸口喷出一口青烟。一只蜘蛛翻落地,挣扎了一下不再动弹。

    灵风道长脸有得意之色,却依然僵直坐着。他只是杀死了身上那只不断游走的蜘蛛,缠着的蛛丝却一根也未能除去。这些蛛丝竟比世界上最厉害的兵韧还要锋利几分,稍一触碰,便可将人身上的手脚切割下来。灵风道长冷笑一声:“碧眼蜘蛛也不过如此!”他斜晲勒格,想要替他除去身上那只埋头吐丝的蜘蛛,叵奈惮于毒烟会误伤到他,一时投鼠忌器。他突然想道:碧眼蜘蛛只在朝天葵开花的时候上出没,崖城里并无葵田,怎会有两只极为罕见的毒物无端端在此出现。难不成有人专门喂养放出伤人,莫非是师妹特意找来对付我的。

    “师妹,你在那里?”他连唤了两声,过了一会才听到她师妹回道。“嚷嚷什么,要死了是不是?死了我就来。这会别打扰我喝口清茶,稍作休息。”

    “好师妹你快过来,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灵风道长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这会又这么着急。”声音甫歇,一个白影晃过窗户,酒楼上多了位周身皓素的女子。她肤色微暗,身材俏瘦,眉目之间透着几分哀怨。看到灵风道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随即吃吃笑道:“我说师兄啊,还以为你多想见我啊,原来是要我来救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傻模样了,几天不见,你就换了个人似的,是吃了癞皮蛤蟆吗,若是被观里的师弟师妹们看到你现在这副糗样,你这个大师兄的脸面可就没处搁了。几根小小的蛛丝,便将你捆得动弹不得,直如死尸。真是笑死人了。”她本来哀愁的一张脸,这一笑刹间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妖魅之美。

    “这不是你放的?”灵风道长气道。

    “我可没功夫养这种小东西。”她翻着白眼说道。

    “既然不是你,先替我们除了这累赘吧。”灵风道长脸色变得温和。

    “你现在咋做什么事都这么急了,急着离开,急着见我,急着别人来救,偏偏有些事情却慢吞吞的,叫人好等。”

    “师妹,我…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解开这蛛丝,放我出来,若这蜘蛛不是你放的,蜘蛛的主人怕是有点邪门。”

    “我管他是谁的蜘蛛,邪不邪门,它缠的又不是我。我看啊,倒只有这些蛛丝能缚得住你。”

    “师妹!”灵风道长猛使眼色。

    “怕什么,等会全成了死人。”

    勒格冷汗直下,显然她也没打算让自己活着。

    “师妹你听我说,观里好多年没有修缮,此番我出来,一半是想到处看看,长点见识,一半是为了筹点银两,回去好对我们的静素观修缮一番。师父重疾缠身,我想赶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前,给他一个安慰。这个男孩的人头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只要勒格从中牵引,有贵人镶助,不要说修缮的款项,就是大富大贵也不在话下。到时你我便可在观里安心钻研武功,研制药粉,成就一番霸业。叫蛰央山没人敢小瞧了我们静素观。”

    师妹听了师兄一席话,知道师兄此番下山,原来不是为了躲开自己,而是另藏了一番苦心,那句“你我便在观里钻研武功,研制药粉。”的话,显然没把自己撇开,心里早已软化。

    “好吧,姑念你从前那般对我,我这就来救你。”说着缓缓抽出身上所佩的一把短剑。

    灵风道长心下欢喜。勒格跟着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受伤处开始疼痛起来,他只好咬牙强忍。不拉试着动了动腿,还是没有一点知觉。他看着绘晴,想着只要这个女的解开灵风道长和勒格身上的蛛丝,勒格立时便要来结果他俩的性命。他多希望这会再来几只碧眼蜘蛛,好将这个女子也一并缠住。

    正在大家以为她持剑要去挑开灵风道长身上的蜘丝时,猛然间见她剑尖朝地,啧的一声插入地板,直至剑把。这一招又快又狠,毫无端晲,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仿佛受伤。她一剑既刺,跟着便是唓唓唓响,连刺三剑。地板呯嗙之声大作,有人在底下躲过三剑。“给我上来!”她吒道,翻身下踢,一条木板嘎啦一声翘了起来,接着是两条,三条,四条…,木板翻飞,轰的一声蹿上一个人来。此人脸蒙黄布,身穿锦衣,形削骨立,左肩渗出鲜血,一根掏药锤,左挡右支,武功招数颇为古怪。但显然并非好手,几招过后,已被对方打得险象环生。

    “师妹,且留活口!”灵风道长说道,他身子不能动,两只眼睛可转个不停。女子哼的一声不答,一招白虹贯日,短剑从蒙面人的颈脖处刺去。

    绘晴啊的一声尖叫。

    蒙面人举锤急挡,只听锵锵锵连价声响,女子的短剑与药锤相击,一时火花四溅,将蒙面人径直逼到了屋角。蒙面人见灵风道长近在身左,急中生智,一锤往灵风道长的脑袋敲去。这一招围魏救赵颇为生效。女子急得柳眉一竖,剑尖颤动,刺向蒙面人手腕,一剑未实,右脚已然扫向对方左腿。蒙面人侧身避过,抬腿踢往灵风道长的腰眼。女子右手一扬,一颗红色药粉射向蒙面人胸口,嘭的一声,被蒙面人手上的药锤挡了去,立时烟雾弥散。女子趁隙挺剑挑去灵风道长身上的蛛丝,灵风道长甫一松绑,一掌便朝烟雾中击去,却听飒然声响,师兄妹回头望去,两个孩子已然不见,毒粉竟拿他没办法。女子娇喝一声,当先纵出窗去。

    灵风道长将勒格救出,紧跟着双双翻出窗外。

    夜色降临,街上红色的灯笼沿着长街一路点亮,宛如怒龙在游崖上奔腾。黛瓦之上,蒙面人左手提着绘晴公主,右手提着不拉,轻身朝阿房宫的方向急奔。他对房顶的建筑造型显然十分熟悉,尽管手上提着两人,脚下一点不慢,灵动轻盈,疾如电闪,引得灵风道长师兄妹、勒格三人拼尽了全力,也没能靠近多少。

    眼看蒙面人就要跳下屋顶,奔上瀑布桥。灵风道长急得提力急纵。就在此时,蒙面人只觉后脑有劲风袭到,百忙之中一个凤点头,一块破瓦如刀掠过,情知是对手所掷。他脚下不停,带着绘晴和不拉跳到桥头,突见迎面冲过来两位老者,一白一黄,不知是敌是友。不拉早已瞧清,喜道:“奚长老、方长老,您们怎么来了?”穿白色布衣的奚长老点了点头,突然绕过蒙面人,嘭的一声,和紧追而来的灵风道长交了一掌,两人各自退了三步。奚长老还未站稳,灵风道长的师妹刚好赶到,持剑当胸便刺。方长老不敢怠慢,出拳替奚长老解去这一险招。蒙面人带着绘晴与不拉奔到桥顶,放下两人,他撮唇发出一记厉啸,一队锦队护卫从桥下的冲了过来,七八个人中,武器各不相同,有长矛、坚盾、弓箭,更有捆仙绳、铁索网、流星锤。显然是专门配搭一组,以便各施擅长,擒拿贼人。

    灵风道长见状,脸上微微变色,身子剧烈转动,刹那间形成一股黑色旋风,向奚长老众人席卷而来。黑风越来越浓,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众人笼住。突然半空中纵下一个人来,落在绘晴公主身前,大声喝道:“何方贼人,敢胆在此放肆。”只见他疾如雷电地左掌向前拍出,紧跟着右掌向左一拍,右手还没收回,左掌又向前拍出,黑风倏然转了方向朝桥头一棵枇杷卷去。只见树上的枇杷果子噼啪作响掉了一地,好好一颗枇杷瞬间叶落枯死,这黑风的毒性当真霸道之极,人倘若粘上一些,那还得了。灵风道长哼的一声,向师妹使了个眼色,带同勒格跃上了屋顶,瞬时从来路中退回。

    那个人转过身来,咯的一声打了个响嗝,对着绘晴公主施礼道:“牧云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却是文牧云。

    “你来得很是及时,没想到一下子就把这几个歹人打跑了。本公主要奏请母亲大人奖赏你。这群歹人当真凶狠,不但眼中无人,还滥杀无辜。就请公子着人追拿,别让他们在崖城里为非作歹。能活捉便活捉,若不能也可以就地正法,本公主不想再见到这三个怪物。”绘晴敛神说道。

    “牧云谨尊公主之命。”文牧云说罢,竟又打了一个响嗝。绘晴见状,扑哧一声笑了,脸色微红,转向蒙面人正色说道:“葵老头,别再蒙着脸啦,这是我们的地儿,还怕别人认识你。这位是文丞相的长公子,适才吃了千年雪莲,不知为何老打嗝,你可有灵药医治没有?”

    “是,公主。”蒙面人躬身说道,伸手扯下脸上的黄布,露出一张凹凸不平的脸来。当绘晴公主与不拉被灵风道长困在酒楼上,蒙面人一亮出掏药锤,绘晴已经知道他是百草殿的天眼葵了,心想还好上次没让他死掉。

    只听天眼葵续道:“不过卑职受长公主重托寻回公主,因一心牵挂公主安危,出门匆忙,所带药石不多,只有几颗百灵丹,虽然不是很对药性,但要医治秽气上逆,却也轻易之极,但加一味寻常的陈皮冲水服下即可。”

    “既如此,那便拿一颗给文公子,陈皮到处都有…你说母亲大人叫你寻我回宫?难道她不责罚我吗?”绘晴说道。

    “长公主对公主疼爱有加,怎会责罚,况且之前的事情乃卑职自己一时糊涂,怪不得他人,卑职还要多谢公主相救之恩。长公主说公主时不时会来找卑职要些花粉药石,因此最有可能前来找卑职,要卑职见到公主后,千万劝你回宫。卑职在百草殿内干等了几日,不见公主来找,便赶紧出来打听,刚好听得护卫奴婢们说,公主早一个时辰与一人出了瀑布桥,往天街逛去。卑职立马沿着天街寻来,不想便在酒楼下听到有人在楼上乱放毒气。卑职悄悄附在楼板,放出两只碧眼蜘蛛,它们本来是卑职为了提取丝上的东西做药引,特意叫人从骇人谷中捉来,当真颇费周章,不过只要能让公主平安,再多几只也是情愿,只可惜只有两只,你看卑职哆哆嗦嗦,尽讲一些无关紧要的…您这就和卑职回宫里去吧!”

    绘晴也不是一味刁蛮任性,见天眼葵不但不怪自己逼得他服毒自杀,反而说是自己救了他。当下倒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要她回去,却是极不情愿。其实这几天来,她都一个人躲在珍珠楼里,靠着凤凰海棠娴果充饥。母亲大人不但不怪她行为乖张,反而叫天眼葵带自己回去。只是回去,她又该被狠狠数落一通了。“不去不去。”绘晴想罢说道:“从今往后,我不再逼迫于你就是,但现时还不想回宫。你拿颗百灵丹给文公子吃了,这就先回吧。”天眼葵听得公主不再逼他索要药粉,从此不用担惊受怕找不到药粉而受处罚,刹时便如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心里一喜,连声应喏,从怀里掏出一颗百灵丹递给文牧云。

    文牧云低头接过,说道:“多谢公主施恩,只是父亲与家弟同样受厄,还请公主多踢两颗为盼。”

    绘晴想道,今日多得他来解围,念他救驾有功,与他父亲文汝真的旧账暂且搁下一边。便向天眼葵使了个眼色。天眼葵听命,又掏出两颗送与文牧云。文牧云接过后,转身向不拉与奚长老说:“以前不知贵长老乃是公主的朋友,多有得罪,还望容谅,往后得空还请到一起到府里坐坐,好让在下设宴请罪,这边先行告辞了。”说完,再次叩谢绘晴公主,长身而起,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对街屋顶。

    这边不拉不禁喜出过望,慌忙跑近拜见奚长老、方长老。一问起,才知是阿心见不拉随了绘晴公主离开,急往告知奚长老、方长老。二老担心不拉安危,于是一个乘着朱儿,一人乘着阿呆,火速前来搭救。那朱儿本就颇具灵性,知道长老要去找主人,冲天飞起,一路径往崖城守心亭上扑来。一到崖城,落了鹤背,二老远远看到瀑布桥上有人奔近,过来一瞧,赫然见到蒙面人与不拉被灵风道长追捕,见此情势,也不必多说,立时出手帮拳。

    二老此时见刁蛮的小公主也没拿不拉怎么样,一颗心早就放下,走近绘晴公主,向她恭敬行礼。

    “两位长老不必多礼,你们也请先回吧。”绘晴公主眉毛一挑说道。

    奚长老一听,这是不让带走不拉的架势。看了一眼方长老,说:“禀公主,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接不拉回去,他义父义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非要一起过来不可,好说歹说被我们劝住了。我们想着公主垂怜,召不拉来崖城增长见识,没的那么多人来,倒有点兴师动众之嫌。这时若还没见到人,可不急坏。公主既有凤凰为御,随时都可摆驾云落村。还请公主让不拉和我们一起回去为盼。”

    “我也不是非留住这呆子不可,只是我突然有好些事情要问明白他,不然晚上我睡不着觉。这样吧,葵老儿,你拿着我的凤凰牌去库房领些钱财礼品,拿一些送给二位长老,一些烦二位长老带去给长辈们,就说是我赏的。他们便可放心了。稍后我自会叫海棠送他回去的。” 绘晴说道,将凤凰牌递给天眼葵。

    “这个…那好吧,既然公主盛情挽留,不拉就留在此处多玩一会。礼物自是不必,老朽代為謝過。”奚长老一来见绘晴没有为难不拉;二来见她身周既有“葵老儿”,更有一群护卫,倘若违逆她,她一翻脸,一下令,这一群护卫群攻而上,事情反而闹僵。

    绘晴说道:“两位长老莫要推辞…葵老儿,快领二位长老去库房。”

    不拉听着奚长老与绘晴的对话,不知绘晴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拿眼瞧她。两人遭此生死一劫,已不同别人,不拉也想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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