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奇怪的梦
“石副主席这是什么意思？”王思美故意把“副”字念重音，谁的心里都有根不能触犯的底线。
而没有孩子就是王思美的底线，还被说成有毛病，原本暗自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被愤怒取代。
石副主席看着这个和自己呛声的女同志，笑道：“我只是说了个事实而已，既然你也没有办法，我还是走了，听人家说你喝了不少药，或许会有办法呢，结果也还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王思美气得胸口起伏，“站着，你再告诉你一遍，女人不能生不一定是女人不能生，说不定是你儿子那玩意有问题呢。”
“这怎么可能！”石副主席想也不想直接否定，眼珠向下一转，蔑笑道：“我儿子厉害着呢，要不是我儿媳妇家里厉害，我早让她滚回娘家了。”
不等王思美回话，她就转过身走了，嘴里还嘀咕着：“鸠占鹊巢”
庞大的身躯一扭一扭地走远了，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能吃成这样，真的不简单。
见副主席走得看不见影了，同车间的同事这才靠过来，咳了咳道：“你别放心上，姓石的一家都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慢得很。”
“不是傲慢，是践踏人的自尊心。”王思美道，她一直知道厂里有人在私底下谈论她不能生育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人当面说过她。
所以她也一直没放在心里，但今天这事过后，她又想要像以前，被质疑女孩不能读书一样，告诉所有人，她王思美没什么不行。
趁元旦节放假，回村里找花镜再看看，身体恢复了，小日子都连续来了三个月，怎么还是怀不上。
她还是觉得自己行。
跟同事分开后，她把事情告诉丈夫李华。
“咱们俩元旦回去找花镜再看看，我不信要不上孩子。”
“身体好了，要孩子不应该是找我吗？”
“去你的，死样。”
被李华这么一打岔，王思美笑出声，心里没那么淤堵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情绪老是容易激动。
简单洗漱后，夜里早早地睡了。
恍惚之间，王思美来到一个荒郊野外的山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自己从来没来过。
“有人吗？”她不敢大声喊。
脚下的小径突然窜出来两条蛇，一个花蛇一个黑蛇，把她的去路拦住。
要是在现实中王思美得吓个半死，但这是梦里，她不但没有紧张，反而蹲下来，伸出手让它们爬上自己的手。
亲切道：“你们俩是兄妹吗？”
两小蛇听不懂她的话，顺着手臂往她腰腹上缠，两个蛇头靠在她肚子上。
王思美毛骨悚然，被吓醒了，一看窗外白光倾泻，李华已经在做早饭。
见她醒了，打趣道：“昨天做梦了吗？我看你一会笑出声，一会说梦话。”
王思梦现在还记得那个梦，也没心思想昨天那事了，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中午去食堂打饭，又遇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
“昨天我婆婆找你说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她给王思美鞠了一躬。
王思美很生气，气这个女人不值得。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做错事的又不是你。”
“可是我不能生。”说到这她就捂着嘴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要拿生孩子来束缚女人，王思美突然不想生了，她想给女人做一根标杆。
站在走道不好说话，王思美把她拉到角落的桌上。
问道：“你和你对象都去医院检查了吗？什么原因？”
她沉默片刻，哽咽道：“他在外面已经和别人有小孩了，以为我不知道都瞒着我……医院的李主任是我爸同学，她跟我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生孩子的器官堵了。”
王思美无声地夹了一口菜在嘴里咀嚼，脑子里都是花镜给她治疗的事。
抬头又望了一眼她，沉声道：“如果你可以生，你还要在那个家待下去吗？”
她的意思是，把小孩生在那样的家庭，还不如不生。
女人一愣，被王思美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家，早就不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只不过是看着自己爸爸是厂里的总工，妈妈是机械厂的总工，早就把自己赶回去，外面的那个女人把自己堵了一次又一次。
她真的不想忍了。
“如果可以，我就和他离婚，我是独生女，回家招上门女婿，生两个孩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他姓。”她下定决心，眼神里似乎重新燃起了光。
王思美这才笑了，“同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翟丽娜，我叫翟丽娜。”
“很洋气的名字。”
——
知青点这边已经安顿好了，葛文喝了祛寒的汤药早早得睡下了。
都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围在一张小桌上用饭。
钟鸣放下碗，把自己从村长那边的消息和他们说了。
“村长让我们自己先定，搞定不了再办一场大的，我现在想知道你们的意见。”
李青觉得自己的希望依旧很大，趁着大家都在，还可以再努力一把。
“大家可以投我，虽然我以前做了些不对的事，但我都改了，你们这些日子都看到了，今后我也会做一个对社会有帮助的人，拜托你们投我一票。”
从爷爷来信，她就一直收着性子，把自己融入这个集体，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张菊看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要飞上枝头，把自己男人踩下去，忍不住呛声：“说得怪好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变本加厉。”
可不能让李青走了，不然以后谁来当恶人，付承业可是答应了自己，他去上学安顿好了，就结婚把自己接过去，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李青如意。
李青心里气得难受，但现在还真动不了张菊，但祸水东引她玩得六：“付承业，你想去直接和大家说不行吗？派你对象来帮你说话，你不觉得丢人吗？”
花镜见宋书珍笑得很诡异，忍不住往宋元洲身上靠靠。
宋元洲顺手把她揽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觉得无聊，就把今天学的知识在脑子里巩固一遍。”
花镜立马直起身，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