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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葛文悲愤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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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们都看着与自己隔了一层关系的村民,这一刻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人挑选。

    李青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渴望被救赎的罪人一样,她太想离开这个破旧、劳累又落后的农村了。

    “夏晨一票。”

    “王朗一票。”

    “王朗一票”

    连续报了十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自己的份,李青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抬眼看着剩下的大半数人,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村里人不是傻子,都知道帮亲不帮理,王家是大姓,王朗和王亮两兄弟肯定能走一个,至于能不能都走肯定是不行的。

    李青脑子里的思绪旋转的飞快,很快就得出了——自己得靠知青内部的推选才能成功。

    深吸一口气,朝着花镜那边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宋书珍正好看到,还以为她在讨好自己。

    “李青在求我给她投票。”

    花镜赶紧转过头看,果然看到李青牵强的笑容,无助又可怜。

    “你投吧。”我弃票。

    她还是很有原则的。

    村里人不少,唱票还是花了一段时间,王朗名下满满当当的“正”字,宣告了他是无冕之王。

    尽管他话说得不是很好,但他是茶村出来的人,是自己亲戚,都值得让大家投他。

    至于王亮,不是还小嘛,过两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村里这边的决定是王朗和张峰,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王亮没选上也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自己哥当上了,以后他听哥的,也有经验了。

    现在轮到知青这边,夏晨、李青、付承业、孙尽忠的票差不多,都是一个“正”字出头,葛文和钱永秀干脆就没有。

    这一幕让底下的人又有了新的话题。

    投了王朗的那人说:“我实在不知道那女娃叫啥,咱们村连一票都不给人家,有点难看了。”

    投了夏晨的那人说:“我就知道她们管事的那个女的叫夏晨,就投她的,王家人又不差我这票。”

    说什么的都有。

    钱永秀推了推葛文,悄声道:“一票都没有,咱们真是太可怜了。”

    葛文身体被他推得晃了晃,头低垂着,钱永秀弯下腰探过头看她,才发现她偷偷哭了。

    顿时慌了,喊道:“你别哭啊!又不能怪我,谁让咱们平时不起眼呢,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葛文用余光看到大家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有各种情绪,无一不是看她。

    她再也待不住了,从台上下去,心头饱含这一股怒气,一直往村里的大河边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边是河,她要跳河。”

    书记赶紧吼道:“赶紧拦着她,麻利的。”

    知青们这边还准备搞个内部推选,结果葛文这一跑,啥也不说了,钱永秀白着脸,喘着粗气往河边追。

    这要是让葛文轻生死了,最大的罪人就是他。

    葛文已经跑到河边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跳进冰冷的河水里,

    池底涌出数不清的水泡,缓缓地浮上水面,好像滚动的珍珠,水流不断灌进耳里,钻进嘴鼻直灌呼吸道,肺部气体又内逼,内外并冲,胸痛如裂。

    让她听不见,也不能呼吸。

    没过一会就意识模糊,在丧失意识之前,她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绊着她。

    花镜跑得最快,她挺喜欢葛文的,默默地付出,照顾自己。

    宋元洲还是第一次看到花镜奋不顾身去救一个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轻吁一口气,心里有些嫉妒。

    花镜跳进水里也感觉到扎人的刺痛感,河水实在太凉了,像是要在骨子里钻个洞一样。

    葛文的腿被错杂交横的水草缠住,脸色已经发青,是严重缺氧的征兆。

    花镜手下一挥,如刀锋划过,波及的水草被连根斩断,连续几下,葛文身体摆脱水草的束缚,被河水往下流冲去。

    案上已经站了好些人观望,有男的不敢下去,拍坏了葛知青的名声,女的也不敢下去,怕被河水坏了身子,就像村长家的思美一样生不出孩子。

    “花镜,小心啊。”宋书珍竖起手放在嘴边喊。

    张婶子心疼得看着抹眼泪,心里默默祈祷:“求老天爷看在她心善的份上,别让她和自己女儿一样,被凉水坏了身子。”

    看着宋书珍一下子被冲出去那么远,花镜也有点着急了,河水清澈施法术很容易就会被看出端倪。

    她只能随着河流,让自己漂得比葛文快,宋元洲一直在河岸上跑,保持比河水快一步的速度。

    “花镜,要不要我帮忙?”

    花镜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到离开其他人的视野,一道绿光从掌心飞出,落到葛文身上,强大的力量将她吸到花镜手里。

    借着弯曲的河道,花镜把自己甩到岸边的丝茅草上,先把葛文扔上去,再自己轻身一跃跳上岸。

    “她好像没气了,你来人工呼吸吧。”宋元洲让开半步,侧过身。

    花镜抹了下嘴边的水珠,默念法术,将生机打进葛文胸口和上腹,紧接着地上的葛文就全身抽搐几下,挣扎地吐出几口水。

    幽幽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身姿伟岸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自己身边,有一丝不可置信。

    转过头又看到浑身湿漉漉的花镜,葛文气若游丝:“又是你救了我,像我这样默默无闻的人,活着也不被人看到,还有什么意义存在。”

    花镜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但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宋元洲先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再对地上的葛文道:“有生命,那里便有希望。 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只能享受一个季节的热烈的或者温柔的生命。”

    花镜听得很认真,脑中“咯嘣”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葛文却摇摇头,“我下乡之后,爸妈就生我的气,从去年过年我没回去开始,给我寄的东西就越来越少,我寄过去的信他们肯定也没看,连回都不回。”

    “那也没有可能,是他们有什么大事呢?”宋元洲思索道。

    “什么意思?!”葛文焦急地跑起来,嗓子里着火一般,肺里阵阵痒意,咳嗽得停不下来。

    宋元洲看着花镜满满的好奇,唇角忍不住翘起,忍不住摸了摸她娇嫩的脸颊,道:“出事了,赶紧回家看看吧。”

    花镜和葛文几乎同时拧起眉头,沉吟不语。

    村长过来的时候,葛文拿身体的原因跟村长要了一个星期病假,准备明天就踏上回家的路。

    张婶子揪心地拉着两个女孩的手,苦着脸跺脚:“傻姑娘,冬天的河水你们也敢跳,以后可怎么办啊。”

    被念叨的王思美在下班的路上,遇到了等在楼下的公会石副主席。

    “王同志,听说你喝了几年生子汤,正好我儿媳妇也有这毛病,来问问你有什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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