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等不就显怀了
“你尝尝这个辣椒茄子，今天中午是我做的饭。”张菊笑着给付承业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碗里。
付承业没有拒绝，还把碗朝前挪了一下，“谢谢，你也吃。”
从那天后，付承业和张菊就越走越近了，吃饭的时候都互相夹菜。
大家都会默默地去看宋书珍的脸色。
不过让大家失望了，宋书珍不但没有甩脸，还和花镜有说有笑的交流自己在京城的趣事。
“今年过年带你回我家，家里还有一个卧室，我爸搞文化的，从来没和谁红过脸，我妈就更好相处了，她说自己是喜爱一切美丽事物者。”
“就我们俩吗？”
“我们俩回去，就能多带点东西回来不是吗？我爸一个月工资一百多，我全花了，我妈那票多，想要什么就买，华侨店也能去。”
两人叽叽喳喳，把宋书珍家里的事都说出来了。
钟鸣和夏卫中几个已经能猜到她的背景了，心里很是怀疑她来的目的。
宋局长和罗主任权力极大，可以说只要是宋书珍想要回城，就是她一句话的功夫。
乡下这么苦，回忆宋书珍之前劳作时的勤勤恳恳，钟鸣和夏卫中交流了个眼神。
他们现在猜测，茶村已经有跟政治相关的东西，宋书珍在这里充当眼线。
“书珍，我知道你爸的意思，我没别的想法，你还是回去吧，在这里太受罪了。”宋爷爷看着眼前珠圆玉润的孙女，心疼了。
宋书珍眼眶发红，嗓音发颤道：“爷爷，我不苦，你们都能吃得苦，凭什么我不能吃，女的不比男的差。”
宋爷爷扶额长叹，这孙女是随老伴去了，性子跟倔驴一样。
“以后别把东西都拿过来了，留着自己吃。”
宋书珍含泪点点头，又陪爷爷说了会话，把京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父亲不是在文化局嘛，他跟我透露，上面现在在为人才缺乏的事情做商量，母亲也说教育局那边，有风声说，要进行一批大规模的高校招生计划。”宋书珍把信里重要的两段话说给爷爷听。
宋爷爷垂目沉思，才道：“大规模招生，应该就是高考了吧，眼见着1976年来了，日子还有多远呢？”
天边的火云势要燃起半边天空，把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红光里。
厨房里熬着药，加了点肉丝进去，既有大米的清香，又裹着一层肉的鲜香，少许姜丝、油菜切碎放入，口感丰富，质地浓稠滑爽。
宋元洲腰上围着奶奶的围裙，从锅里舀了一小勺放入碗中，吹凉了再送到花镜嘴边。
“吃吧，不烫了，只放了一点点肉沫，人不吃肉会缺少一些微量元素。”宋元洲谆谆善诱道。
花镜试探的舔了一小口，微微带点甜味，肉的腥味几乎尝不到。
就着他的手，把一小碗都喝了，最后把嘴角剩下的用小舌裹进去。
“好吃。”
“那我跟奶奶学，以后给你做，都没见你怎么吃饭，改天去问问宋书珍，你平时在那吃多少。”宋元洲又盛了一小碗，哄着她吃。
花镜蹙眉摇头道：“我不想吃了，饱了。”
胃里从来没有这样经过食，一小碗粥就感到撑了。
“再喝一口，剩下的我喝。”宋元洲坚持道。
一天多喝一口，半个月就能多喝一碗，量变引起质变不是吗。
花镜实在拗不过他，半推半就下苦着脸喝了一小口，鼓着腮含着嘴里，被宋元洲捏着脸咽下去。
自己就着花镜之前喝的位置，一口就喝完了剩下的一碗，面部都不见有鼓起来的变化。
见花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宋元洲没忍住轻笑一声，“奶奶说给你养胃的粥，你做什么让奶奶看到了？”
“没有啊，奶奶只叮嘱我小心肚子。”花镜回忆道。
宋元洲不放心，进屋里问了一圈，大家都讳莫如深，相互张望，等一个人主动开口。
还是淑芬奶奶看不过，叹一声说：“我们都知道了，你和花镜的事，既然已经那样了，就好好对人家，趁早把事情交代好。”
宋元洲莫名，这事不是公开了吗？
他解释道：“我和花镜是在一起了，我想等她再大一点，再结婚，现在的我也没法给她一个婚礼。”
“再等不就显怀了？”淑芬奶奶急了，都一脸不赞同的看他。
宋爷爷带着宋书珍进来，身子一顿。
茫然道：“谁显怀，咱们这还有能怀孕的吗？”
他身后的宋书珍秒懂，直直地望着宋元洲，眸中还有些显而易见的谴责之意。
听自己爷爷这么一说，宋元洲也就明白了，有人误传花镜怀孕了。
这可能吗？
亲个嘴，摸个手就能生娃，哪有这种好事。
“啊？”大家都有些失望，转念就消散了。
没有物质条件养一个小孩，还是不要让他生下来就受苦了。
众人都在这坐着，宋爷爷让四个小的，去屋附近看看有没有生人，自己要讲重要的事。
宋元洲、花镜、宋书珍、亮亮往屋外走了几百米，并没有发现人的踪影，跑回来把门窗都遮掩好。
宋爷爷坐在中央，郑重道：“同志们，老伙计们，我孙女给我带来了京城的一些小道消息，我分析了一番，高考可能要恢复了。”
场上的人无一不倒抽一口凉气，牛爷爷拉着淑芬奶奶的手发抖，嘴角张张合合，抖不出句完整的话。
“咱们是不是能回去继续教书了？”孙爷爷问出这句压在心里的话，眼神渴望被正面的回应。
宋爷爷抿唇，被他看得犹如芒刺在身，“老孙，这个暂时还不好说，我说出来的这个消息也是我猜测的，算不得数。”
老孙敛色强笑，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眼睛里没有光了。
宋元洲是十三岁那年，和爷爷一起被放到茶村，在那之前他还是一名初中生，已经自学了高中的课程。
如果高考恢复，他有信心以不错的成绩考回京城，他会陪着花镜一直到那天。
转头见花镜懵懂地看着大家，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以给自己复习的名义，来帮花镜学习。
花镜还不以为然的看着大家，浑然不觉自己暗无天日的日子，即将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