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打破终局
待那五色光随着“幻”字机关一泄而出后，医院又重现在两人面前。
周舆源有些挫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和其他平行世界的结局并不相同。他印象中的灰色天空、残垣断壁都没有出现。此刻晴空万里，医院重新迎来了新的一天，安静而孤独。
“看那两个人，都在天上。”“好厉害！”“是魔术吗？”“怎么做到的？”
“域”字机关被毁后，周舆源和佟芳瑶的行踪也从空间中暴露出来，被路人看到后，纷纷拍照和赞叹。
周舆源听着烦闷，尤其是听到他们嘴里说道“好厉害”，总觉得是在讽刺自己。右手向背后一挥，身后的人身旁随机出现很多时空通道，将他们吸了进去。
似乎光照能够驱走所有阴霾，也似乎这份清净令周舆源心情大快。佟芳瑶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的错觉，还是天黑的缘故。虽然周舆源和自己一样穿着纵横组织的衣服，但是那五彩线把他的脸衬托地更加雪白，那精致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睛，实在是诱人。
她从来没有想像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竟然会拥有这样的容貌，可见相由心生也不全是对的。
“先救一下老三吧。你也不要飘在这里了，跟我一起下去，他们一定还躲在医院里。”周舆源转头对佟芳瑶说道。
这面容的吸引和眼神中的威压，让佟芳瑶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起落下地面。不过这面貌似乎在某些地方像金元，比如眉形、颧骨的特点，虽然两人并不相同，但说是亲兄弟也是有人信的。
周舆源站在昏倒的老三身旁，手中冒出红色光芒，在老三身体上游走，似乎在查找什么，又似乎在整理什么。
在医院的凝滞空间中，墨镜金元、金元和玉琢已经汇合。没走多远，玉琢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前跑了几步。
“小玉，你别跑，等我。”金元喊道，刚跑了几步，觉得把墨镜金元丢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停下脚步，转头问道。“墨镜大哥，我”
看金元指了指玉琢，墨镜金元知道她要追上去，但是刚才的聊天，让他对玉琢非常了解。此时玉琢丢下金元，先跑过去，似乎可能是有什么事。
“这个，你丢下我似乎也不大合理吧。”墨镜金元似乎有意留下金元。
“好像是。”金元这么说着，依旧望着玉琢远去的方向，看到她已经钻进人群，和佟芳在聊着什么。
“你的横术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可能还是相对界，我现在创建不了领域。”金元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不好意思倒是应该。手里有纵术灵戒，维力凝聚应该是最快的才对，怎么我感觉你还没有玉琢的境界高？”
“玉琢到过一方土，我有机会只呆了一小会，可惜也学习不了缘术。”金元感慨道。
“那总是学了点东西的吧。难道就不能引用一下？”
墨镜男这么一提醒，金元倒是想起自己和姜先生聊过了两句，这两个术之间虽然形式不同，单锁达到的效果似乎是相通的。金元这么想着，自己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墨镜男走了几步，发觉他没跟上，重新返回去，看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坐禅”的状态，并没有打扰他。
玉琢找到佟芳，回头看到墨镜金元和金元正在聊天，放下心来。本来心中都打算好让佟芳应付一下金元，现下是用不到了。
“怎么了，小玉姐姐？”
“没事。金元俞的身份？”
“放心，我都拦住了，没让大家看，小姨和田医生正在给他疗伤。”
“小芳真棒。”
两人一块围了过去，院长和田幕两人分别牵着金元俞的两只手，两种不同的红色光芒全身游走，正在梳理金元俞体内的维力。不大会，金元俞慢慢苏醒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去遮住脸，不过倒是感觉到自己的面罩还在。
“你们可有看过我的样子。”
“没有看过。”玉琢先安慰道，不过也有些担忧，这声音还是如此相似，只是断字的结构和说话的语气有差别，不知道金元会有什么反应。
“那好。”金元俞看玉琢的神色，感觉她似乎看到了，所以才这么明白自己的问题。
“你的脸受过很重的伤吗？为什么要一直遮着自己？”院长的问话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是。”金元俞略加思忖，立马回答道。
“对姑娘家而言，脸面确实很重要，但是你还是要慢慢接受这种事实，自己心里放不下，就算一直遮着脸，始终过不了这道坎。”院长劝道。“其实你的眉目就已经很好看了，完全没必要自卑。只是你多大年纪了？怎么看着也有四十来岁了。”
“确实不小了。”
“那还这么在意脸，多少说不过去？”
“小姨，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不在意脸？”佟芳打岔道。
“话是这么说，还是取决于什么时候受的伤，总不可能一直沉浸在这种心情里。”
“不对啊。”祁浩突然说道，“我记得他明明”
“什么不对？院长这话哪里说得不对了？”玉琢问道，还用力在背后掐着祁浩。
“哎呦。”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院长看着他俩“打情骂俏”，觉得怪怪的。
“浩哥，我想起来一件事，还需要向你请教一下。”佟芳放慢了语气问道。
“你说。”
“你来这里，我需要施展定术给你看，但是我又怕伤着大家。”佟芳试图叫走祁浩。
“哈哈哈哈，院长，你看你外甥女现在够狂，还怕伤着我们。”
“那你还不去。”院长催促道。
祁浩笑了一半，只好起身和佟芳走了很远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我记得你是金元的烂柯兽，怎么会是女的呢？就算是女的，这面罩真的那么重要吗？”看来院长是早就发觉了，只是担心祁浩会漏嘴，或者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给院长看看吧，元哥现在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玉琢说着，又向远方看了看。
金元俞摘下面罩，那张熟悉的面孔，院长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也参加了葬礼。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或者说你们俩？”院长问道。却见玉琢又看了佟芳一眼，“你们仨？”
“反正晚一刻知道更好吧，就让金元以为是自己的烂柯兽好了，不然让他怎么理解这件事呢？现在外面的人也许很快就会找到我们，这时候添乱，恐怕不是好事。”
“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咱们暂时先瞒着他吧。”院长觉得玉琢说得很有道理此时只好先按下不提。
“院长，您的戒指呢？”田幕在一旁问道。
“还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摘不下来了。”院长无奈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听田幕的话，一时贪心”
“还好你只是暂时被控制了，如果梦境里的事情是现实，那更可怕。或许这戒指就是注定的结局。也许我没有梦到，没有警告您，您也不会注意到。”田幕似乎有些自责。
“你的梦境是一定要成真的吗？”
“成不成真不好说，就像薛定谔的猫，总之在未来一定会出现，究竟以何种形式出现，就不好说了。”
“你这么说，我们可以利用幻象逃过预言？”院长若有所思。
“可是，玉琢不一定会一直跟着我们。”田幕突然觉得院长智商有点下降。
“不、不、不。也可以不是幻术，错位可以吗？只要让你看到的事情在实际中发生了，但是你所看到的并不是全局。”院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比如你看到祁浩全身是血，但可能是敌人的血，或者病人的血，或者是他救了一只猫，猫身上流的血。”
“您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田医生应该赶紧睡一觉，我们好验证一下。”玉琢在一旁笑着说道。
“聊什么呢？”金元终于过来了。
“你怎么这么慢？”玉琢问道。
“墨镜大哥教了我一些术法。”金元回答道。
“他人呢？”
“好想去找佟芳和浩哥了。他说想要指点一下他们。”
“他懂得可真多。”玉琢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开心。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讨厌他呢？”
“没什么。”玉琢当然生气了，在墨镜金元的世界里，自己更多是为了一种任务活下来的，而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虽然他说了很多，但是并不见得可信。
“我手上的戒指摘不下来，田幕猜测周舆源能够利用这戒指再次控制我。你和他都是横术隙人，要不你来试试？”院长把手伸了过去。
“好。”金元刚把手伸过去，突然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院长和众人都有些疑惑。
“上次我和浩哥靠近这些假灵戒时，它会发烫，您没感觉吗？”
“没有，就很正常。”
几个人面面相觑，除了金元俞。
“你还戴着面罩干吗？”金元问道。
“你干点正事，好不好？怎么突然还转移注意力了，快点快点。”玉琢岔开话题。
金元端详了半天院长手上的戒指，始终没看出什么端倪。
“院长，您戴上去的时候好戴吗？”金元怀疑是院长手指太粗了。
“你这话是说我手指胖吗？”院长一脸嫌弃地问道。
“没有，没有。”金元急忙否定道，并且还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我猜测这戒指的大小可能被修改过，或许是周舆源控制您的时候，将戒指收紧了。”
“那我来试试。”玉琢自告奋勇。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玉琢和金元帮院长摘戒指，忘记了另一边的佟芳和祁浩。
“浩哥，你一会尽最大力，将凝结好的空间尽量缩小。”佟芳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祁浩一边操作一边问道。
“没有要爆裂开的感觉吗？”佟芳看着祁浩非常自如地将空间放大和缩小。
“没有。”
佟芳将自己凝结的时空再次缩小，明明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再缩小了，可是也没有出现和昨天一样的情况，自己也有些纳闷。
“你过去。”
“去哪？”
“去我凝结的时空旁边站好别动。”佟芳想了想，唯独的区别便是，昨天自己凝结的时空旁边有人。
祁浩不觉得人站在旁边和不站在旁边能有区别，犹豫不定地看着佟芳，看她眼神坚定，只好过去了。不过结局和祁浩所料一样，即便他过去，也没什么区别。
佟芳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僵局。
“怎么了？”祁浩关切地问道。
“我以为是因为有人在旁边，我会把空间高度凝结，进而就可以找到那种感觉。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说不定是当时我累了，产生错觉了。”佟芳本来是为了把祁浩拉开“聊天群”，想不到这会反而认真起来。
“或许还有别的小细节呢？再仔细想想，肯定不会是你的错觉。”祁浩在一旁鼓励道。
“不是错觉，也不是有人在旁边。是时间。”墨镜金元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
“时间？”佟芳看着墨镜金元，这种感觉、这脸型总是觉得很熟悉。
“对。你需要将高度浓缩的空间凝结到最大，然后持续足够长的时间，空间里的院子和分子撞击，便会引发爆照。”墨镜金元将原理讲完，自己在远处示范了一次。
“还真的可以这样。”祁浩看起来很有兴趣，跟着也做了一个，不过时间却比墨镜金元的短。
“你的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内就可以了？”佟芳问道。
“浩哥，你真的很强，当年我没好好跟你学习，真是我的错。”墨镜金元说到“当年”时，语音中似乎有些哽咽。
“当年？”“金医生？”祁浩和佟芳同时说道，然而两人想到的却不一样。
“是我。”墨镜金元摘下眼镜，那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左眼睑下的伤疤成了佟芳区分两人的标志。
“那天也是你？”
“是我。”墨镜金元说道。“只是浩哥那时对定术的了解比较少，尤其是黄金圣甲这种属于你妈妈一族的人才能掌握的术，其他人大概也不太清楚。浩哥的思路很灵活，但多数都是他自己偶然想到，或者自然而然用了出来，所以对原理性的东西，还需要我再和你讲讲。”
“等等，你们两个人见过面，你和那个金元是同一个吗？你戴着眼镜时为了不让他知道吗？”祁浩满脑袋问题。
“一会一块说吧。”墨镜金元说道。“先让佟芳把缩爆术练好。”
“那你们先来。”
“不，你们对打。”墨镜金元坚定的说道。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祁浩说道。“我已经掌握了，并且时间还缩短了这么多。”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佟芳附和道，好像要欺负的是别人一样。
“你不可以使用纵术。”墨镜金元对祁浩说道。
“这也有点欺负人了。”祁浩这次觉得自己要被欺负了。
“我觉得这样还可以，我可以试试。”佟芳自知祁浩若同时使用纵术和定术，那铁定是欺负自己了；但现在两人都是用定术的话，相对比较公平，佟芳愿意尝试一下。但是在其他人听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诶，小芳，你也不傻。”
“本来就不傻，我出手了。”佟芳说着，手中已经凝结出许多透明薄片，向祁浩发射了过去。
祁浩竖凝练出时空墙进行抵挡，随后在墙后提前结印，使用缩爆术，却找不到佟芳的人影了。就这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什么热气一样的东西，回过头来，那空间爆破的声音已经进入到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