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似他非他
“玉琢。”那人瞬移至玉琢身旁。
“元哥？”玉琢看着眼前这人，胡茬密密麻麻，似乎很久没有收拾过自己。和刚刚离开的金元不同，这人脸上似乎透着一股沧桑，让人心疼；那眉眼中的疲惫，也流满了整个脸庞。
“我不是你认识的金元。”墨镜碎掉的金元，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周舆源用时空环禁锢起来。“我得回去演完这场戏，还辛苦你多等我一小会。”
玉琢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这人有些陌生，看着他和周舆源拼死拼活，看他对时空术的操作，她确信这人不但不是现在的金元，也不是未来的金元。但是自己还是留了下来，帮他做好幻境。
“我们走。”等那人再来时，祁浩打开的凝滞空间的机关门已经关上了。周舆源还在幻境中打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机关门已经给关上了，祁医生”玉琢看着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正打算解释，却见他熟练地打开了这门。
玉琢看他对这机关门如此熟悉，又懂多种时空术，有些怀疑这就是金元，可是为什么这感觉总是不对呢？
“你是金元吗？”玉琢问道。
“是。”金元回答道。
这样的氛围越来越尴尬，往前还有很长的路，才能与其他人汇合。
“其实我是知道你的，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有些有些诡异。”金元率先打破了尴尬。
“比诡异更强烈的是陌生。”玉琢简单说道。摘掉墨镜后，这个人的面貌已经不能熟悉得再熟悉，然而这人的感觉确实不能陌生得再陌生。
“虽然我可以同步各个平行世界的记忆，但是我不能同步感情。你知道在其他世界，我喜欢的人并不是你。”
“在其他平行世界，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吗？”
“不仅没有住在一起，我还害死了你。”金元此时不知道是抱着愧疚，还是伤感。“好在这个世界你复活了。”
“这话什么意思？在其他世界，我们是仇人？”玉琢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以致于金元会害死自己。“难道说，我是和周舆源伙同”
“并没有。”金元急忙否定道，看着玉琢面上冷静，实则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浮现佟芳生气的样子。“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被李建成诱拐，你跟着跑了过来，却没想到你被误伤，然后才死去的。”
“那为什么我现在活着？”
“这是我创造的第十个世界，我回到过去救了你，衍生出的另外一个平行世界。”这个金元说起话来非常平静，似乎没有感情一般。但时不时地停顿却和玉琢认识的金元是一样的。只是这个金元是给人思考的时间，另一个金元则是有些犹犹豫豫。“而且我还遇到了你的烂柯兽，她也尝试去救你。”
“这我知道，我们见过了。如果我没有活下来会怎样？为什么要救我？”玉琢问道。
“如果你没活下来，那么外面的情形便都是真的了。”
“所以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救这些人，包括救你？”玉琢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愤愤不平。
“当然不是，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意义，不是为了谁而活。怎么活取决于你自己。”
“那如果没有我的世界里，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你还会回到过去救我吗？”
金元并没有回答玉琢的问题，他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童年的玩伴，难道自己真的就不救吗？可是自己和佟芳在一起了，还会去救吗？
“会。”
“你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是想好了理由才回答我吧。那你开始狡辩吧。”若是平时，玉琢这样说话，自然是开心的，但此情此景，玉琢真的开不起玩笑。
“不是想好了理由，是想好了事情的发展。就算我不去，佟芳也会让我去。”
“怎么又把佟芳扯进来了。”玉琢有些生气。
“我们三个人的时空术醒悟时间不同，在其他世界，佟芳最先觉醒了天赋，曾经看到过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她很喜欢你。只是大多数的世界里，我都没有纵术灵戒，只有横术，所以根本没办法救你。所以我跃迁到了这个世界，借助的是横术灵戒，到达这个世界后，多亏了慈逸和尚的缘术”
“慈逸？！”佟芳有些惊讶，想不到金元竟然会提到慈逸的名字。
金元看看佟芳，见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先讲下去，才继续道。
“我才有机会回到过去，救回了你。也看了这个世界的我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纵术灵戒的，在其他世界里并没有此事的发生，我也没有头绪。”
“那这个世界里一直都是你们两个人并存？”
“是。”
“那佟芳的黄金圣甲也是你”
“是。”金元除了不停的肯定和否定，倒是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似乎玉琢都能猜到。
“你可把她害苦了。”
“她怎么了？”听到这句话，金元似乎有些紧张。
“放心，她一没受伤，二没生病，看把你着急的。”玉琢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你有横术灵戒，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你都可以自己回到自己的平行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佟芳在一起。可是这个世界里的佟芳怎么办？”
“这个世界当然有这个世界佟芳的归宿，这不相关的。”
“不相关？不相关，你为什么来这个世界参与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修改最终的结局吗？亏你还见过慈逸。”
“这个嘛，慈逸和尚可以说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告诉我开启新世界的关键时间点，连人都没有指给我。”
“慈逸都没有告诉你要救我吗？”玉琢问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救我？”玉琢好奇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的童年里有很多时光都在一起玩耍。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更改才能改变终局，更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我应该救的人，但是就像刚才我说的，不管是我还是佟芳，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们两个都会救你。”
玉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动，可是这人又不是金元，或者说又是金元。他说这样的话，和委婉表白有什么区别，况且还把这个平行世界里的佟芳也牵扯了进来。
“所以我的存在只是个偶然？”玉琢这句话中并没有了愤的味道。
“是可以这么说。但是你的存在真的改变了很多，我想”
“如果是修改终局的话，不同的平行世界会是一样的结局吗？”玉琢问道。
“其他九个世界会因为时间线收束，终局大概是一样的。”
“那这个世界呢？”
“我不知道。同一个人的感情和性格在不同世界中都是不同的，我不觉得这个世界的终局会直接抹杀你。”
“你离开前可以去见一下佟芳吗？”玉琢的眼神里似乎在恳求一般。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同时期的金元，也不知道你所在的世界里，你和佟芳具体的关系，但是你能帮她，想必关系不一般。佟芳喜欢现在的你，离开这个世界前，你和她好好做个告别，别让这么虚无缥缈的等下去。”
“好。”
“你既然知道慈逸，那慈逸现在怎样了？”
“我和慈逸也只是一面之缘，和他并没有太多接触。”
“是这样。”
“不过，我倒是见过姜先生。”
“是一方土的姜飞熊先生？”玉琢惊奇道。
“是，他曾经来协助我收服周舆源，是从天庭而来，但是他已经顺利渡过核爆期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姜先生还是会渡过核爆期？”
“对。”
听到金元肯定的回答，玉琢替姜飞熊感到高兴。
“那这么说，至少有一个世界你们赢了？”
“并没有。”
“为什么，总不能只有姜先生来吧，如果是天庭来人，或者哪怕是黑奇界来人，总可以收服了他吧。”
“也没有，因为缺少”
“小玉。”远处焦急的金元看到玉琢的身影，喊了一声，然后奔了过来。
“不要和他说我的身份。”金元身手隔空又取了一副墨镜，戴了起来。
“好，你自己总会和他说的，反正是逃不开的。”玉琢也小声对戴上墨镜的金元说道。随后也去找奔过来的金元，“元哥！”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进来，大家都已经在恢复了。”金元一边问着，一边大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我总得断后，顺便救了一个人。”玉琢指了指身后戴墨镜的金元。
“墨镜大哥。”
“你认识？”玉琢从没想过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嗯，我的横术天赋就是他帮我苏醒的。后来只是偶尔见过几次面，但是每次他都带着墨镜，我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金元朝着墨镜男大喊道，“墨镜大哥。”
墨镜男挥挥手，业慢慢走了过来。
“你是来帮我们的吗？”金元喜道。
“是。不过我也不能和他完全对决。”墨镜金元说道。
“放心，我们人多。不过，你说起话来，声音和我好相似，以前我都没注意到。”两人的每次相遇都是在特定的情形下，而且每次都特别匆忙，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细节。
“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声音像的人多了去了。”玉琢在一旁岔开话题。
“白昙呢？”
“白昙是谁？”玉琢压根没听过这名字。
“就是那个小孩。”
“哦，他呀。那你不用操心了，他的术法很强的。”
“我知道，只是他没来吗？他来的话，咱们更有把握。”
两个人并肩而行，聊着当前的形式，墨镜金元在后面跟着。
凝滞空间外，周舆源狂笑了几声，但笑声中似乎又带着些许无奈。佟芳瑶见此情形，刚打算要走，周舆源却突然开口。
“你觉得老大死的可惜吗？”佟芳瑶当时离两人的距离较近，周舆源猜测她看清楚了全过程。
“这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他是为了救你才死的，总算没有白死。”佟芳瑶其实看到了那些丝线，只是现下周舆源这么问，恐怕是在试探自己。经过这一役，佟芳瑶有一种上了贼船，身不由己的感觉。现在佟芳已经死了，自己想走恐怕走不了，眼前这人是在够狠毒。
“你知道就好，他如果敢弃我于不顾，我也不会放过他。”周舆源这么说着，彼此都不说破，各自留个脸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杀了吗？”
“你当然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是和你合作，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佟芳瑶保持了基本的合作礼仪。
“哼哈哈哈。这种回答，我倒是始料未及。不过既然和你合作，你的目的我是清楚的，我若不告知你我的目的，那就是我不礼貌了。”周舆源继续说道，“从我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太一样。”
周舆源貌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但也只是沉浸了一小会儿，但又转换了话题，似乎这些回忆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想要创造新世界，这个世界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只是创造新世界，必须掌握五种时空术，才可以真正打碎空间，再造空间，重构秩序。”
“重构秩序？”佟芳瑶疑惑道，“那你的手下岂不是”
“放心，我会给他们在新世界里构建一个幸福的家，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周舆源这话如同画饼一般。
重构秩序、再造空间会更改时间线，这些人的记忆早已经变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兑现的承诺。佟芳瑶想到这些，心里冷哼一声，已知这人最好不要有什么深交，否则只能自食恶果。
“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你们烂柯兽本就是时空维力所形成，即便是我重构秩序，可时空并没有变化，只是时空里的人变化了。真是羡慕你们。本来打算从医院里把那小姑娘给掠来，从她身上汲取缘术，想不到这李清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倒是省了些功夫。”
周舆源说着话，开始进行结印，医院周围设置好的五个机关开始启动，五个机关只见通过五色光有序相连，这顺序和他的五行阵是相反的。
“这五个机关启动的是五星相克阵，和我的五行阵正好相反，准确来讲，我平时使用的是五行相生阵，可帮我保持维力不断，因而愈战愈勇。此刻要创造新世界，必先灭而后生。”
五行相克阵的启动，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周舆源的分身则在他身后开启了五行相生阵，大概是为了给他自己提供维力吧。佟芳看着她的操作，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老三救出来，但心想事不关己，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巨大的圆形中有明显的五色波纹沿着外圈旋转起来，慢慢地已随着波纹越多，很多东西开始被吸收进去。周舆源初觉得意，但很快眉头一皱。急忙收起结印，但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那旋涡中的波纹突然开始沿着“幻”字机关向外倾斜，一时间另外四种机关也被吸引到“幻”机关中。
随着“域”字机关的瓦解，头顶的天空出现一道道裂纹，慢慢撕裂开来，这是外面的青天白日找了进来。
医院又重见天日。
“这李清浊的幻术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