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兽相处
“小玉？”妈妈喊道，“怎么说话说一半还走神了？”
“我想起来那天他见我也有点不正常。我拒绝他之后，他突然就有点”
“有点自言自语？”妈妈插口说道。
“对，突然就自己说起话来了，我有点害怕，本来打算跑的，结果脚下一滑，掉下去了，好在下面有棵树把我挂住了。我喊他拉我一把，他也没听见，就跑了，我自己爬上来的。”玉琢没有打算把实话告诉妈妈，不然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这就合理了，怪不得你那时候不辞而别，怪不得他以为自己杀了你。我就说这孩子看起来是有点内向，给人感觉不好，但也不是坏孩子。”妈妈继续说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病着吗？”
“我现在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
“也对，你走的时候，他还小。现在说不定都中年肥胖了，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一家人聊着天，吃完了久违的团圆饭。玉琢两姐妹到北屋二楼上休息，爸妈在一楼休息，妈妈一边收拾还一边说着没来得及换新被之类的话。
“姐，你没有和妈妈说实话。”两个人开始了新的卧谈会。
“说实话的话，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其实坠崖后的那棵树是我使用幻术形成的，当时好险。”过去的事情在现在看来，似乎都轻而易举，她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努力才能创造出一棵位置如此恰当的树。“不过我自己想来大概没有那棵树，我也不大会出事。在树上没多久，我自己便感觉到要跨越时空了，但是好在我是先被送回了出租屋，给妈妈和大姨写了信才到别的地方去的。”
“那感觉，你还记得吗？”
“记得，就是身上刚开始会有发冷的感觉，然后再变成全身温暖，就到了别的地方？”
“怎么会发冷？”
“难道不会吗？”
“当然不会。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只是觉得周身温暖，然后就会缓缓进入下一个空间，并且在进入下一个空间前就会看到当时的场景。”
“是吗？我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
“有没有可能你是隙人，而我是烂柯兽的原因？”
玉琢觉得倒是不无可能，甚至觉得可能性很大。仔细盘算了每次自己跨越时的感觉，除了第一次是感性的离别感，其余每次似乎也都只有温暖的感觉，之所自己刚才说先感觉到冷
“是他，原来那时候他就在我身边。”
“姐姐，你怎么了？”玉琢绮本来聊的好好的，看到玉琢突然坐了起来。
“是金元，我感觉到冷的那一次是金元出现了，原来从那时候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怪不得我会感觉到寒意。”玉琢仔仔细细地想着这些事情，想到原来金元跟随自己从过去一直跃迁到一方土，在那里又陪了自己好久，心中忍不住有些愁绪。“那么久我都没有发觉，连猜都没猜到。”
“姐姐，你怎么了？”玉琢绮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不太正常，似乎忧愁中还带着些许幸福，眼神中有些激动，时而又转为伤感。
“没什么，是过去的事了。”玉琢将自己从年轻的妈妈那个时代跃迁到一方土，一直到金元离开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真可怜。”玉琢绮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
“你们两个人明明在一个时间里，却不在一个空间内，相逢却不能相遇，确实是让人有点伤感。”
“最终我们还是见到彼此了，虽然见到后就分开了，虽然我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我，并且还一直陪着我。原本他可以直接摘到戒指，然后帅气的和我说一声‘小玉，我来了’，然后再消失不见。但是他却选择了后者，而是多陪伴我。”
“姐姐，你是不是被他给”
“给什么？”玉琢娇羞道，“我们俩一直很好的，没有到哪一步，可以说是合乎礼仪吧。”
“你在说什么？”
“你问的不是给那个吗？”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没问。”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两个人都蒙着被子钻到了被窝里。
“那你刚才想问什么？”玉琢问完，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有些脸红。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被他给精神压制了。怎么见不到他，想想他陪在你身边，你就这么知足，若是我，我倒是希望他能摘下灵戒，帅气地对我说一句‘阿玉，我来了’。”玉琢绮说着，似乎在畅想自己的白马王子，但随即眼神一暗，便没有再想。只是两个人蒙头在被子里，这样的眼神变化，玉琢并没有察觉。
“等你长大了，你也学就不这么想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就睡了。
“你做噩梦了？”窗沿上的金元俞问道。
“你是谁？”金元问道，并且迅速在床上翻了个跟头，朝床的另一边转移了过去。这是祁浩教他的保命的躲避技能。虽然金元怀疑过很多次，但是祁浩根本都懒得做解释。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偷袭你的。”金元俞说道，“我是来找你决一死战的，所以必然是光明正大地和你战斗。”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问我一声。”
“那你跑什么？”
“条件反射了。毕竟大半夜的船沿上出现一个人，有点可怕。”
“如果我出现在你床上岂不是更可怕。”金元俞问道。
“何止可怕，甚至还有些恶心。”金元想到突然自己半夜做噩梦起来，自己的床上突然躺着一个大男人，鬼知道他是做了什么。
“可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诞生的。”金元俞说话的神情很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
金元听到这句话，有点懵。这床可是五年前打造的，那时候自己已经十几岁了，总不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他说自己在这床上诞生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床上有什么别的东西。总不能是我的，是我的，虽然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可是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你在想什么呢？”
“你是卖给我这张床的老板的儿子吗？竟然在卖给我之前自己先用过。”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傻，但是总不能说刚才自己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太羞耻了。
“这话听着有点傻。”
只见金元俞周身有分身散开，九个人围着中间一个人，这真是看起来就很厉害，金元现在还只是召唤一两个分身，最多的时候是三个，还有两个是手上的。第一个分身向前袭来，金元只好应战。两人拳来脚往，相互格挡，可以说是不相上下。金元正得意还好祁浩教过自己一些拳脚功夫，突然想起他还有九个分身，这下可不叫做旗鼓相当了。金元俞的一号分身将金元逼在角落里，一脚横扫过去，金元只能踩着墙面向上奔了过去。
随后一技无情脚向他分来，是二号分身到了，果然一号分身根本不是为了和我打架，而是试探我的功夫。金元采用瞬移，原本以为可以穿过去，却没想到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这一脚倒是不疼，反而将二号分身给撞了过去。原来自己的瞬移是快速穿过一段空间，并不是直接跳过了空间。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真的理解了这一技能。”金元听到金元俞的话，并且这话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转头，金元俞已经到达身前，拳头已经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
金元急忙伸手抵挡，能明显感觉到金元俞的力道特别大，可是看他挥拳并没有使多大力气，想来是这人本来力气就比较大。
“没看出来？再来一次。”话未说完，金元但觉身后有风袭来，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势头。金元只好向左侧瞬移过去，然而已有另一个分身袭来。等这一拳袭来时，金元及时抓住，然后瞬间向后移过去，将这一拳的力道卸了下去，再借助这一瞬移的力量，将这个分身甩了出去。
“还不错，竟然这么快就领悟了。”
“多谢你的嘲讽。”
两人说着话，依然没有停歇下来。金元俞的分身不停地攻上来，金元用不同的瞬移卸去力道，并将他们甩出去。但是金元俞并不傻，重新改变了攻击策略。只见他召集十个分身，从不同方向同时向金元攻击，个别分身竟然还伸手从空气中直接取出了不同的武器。金元知道这是他们使用机关术与其他空间联系，从其他空间中取出了武器。只是现在无法向某个方向进行瞬移，各个方向都被封死了。
金元蓦地想起祁浩抽屉里的戒指，似乎那戒指靠近天赋激活的隙人会发热，于是也打开了时空机关，使用隔空取物这一招，却不想利达市大了，将祁浩的办公桌从空间里拖出了半个角。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只是想要抽屉里的戒指而已，然而桌子太大还没拖过来，那十个人已经攻了过来。
“姐姐，我们一家四口去拍全家福吧。虽然你带不走它，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留着的。”
“好啊、好啊。”玉琢还没来得及回答，玉琢妈妈已经先抢答了。
“那我们走吧。”玉琢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口号，带着全家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两个小姑娘在前面聊着，爸妈在后面看着，一静一动、一冷一热，真是最完美的家庭。
“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突然问你跃迁时的感觉吗？”玉琢绮重新提起了昨晚的话题。
“原来你是有目的的？我以为随便聊聊，结果聊偏了。”
“真是没办法，你实在太能聊了。昨晚本来是要告诉你怎么控制跃迁的，没想到你”
“控制？这个还可以控制？”玉琢似乎很高兴。
“但是也不能完全控制，这个取决于你的操作和速度。”玉琢绮看她如此开心，知道她必然是十分想要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因此先和她说好，免得她失落。“当身上产生热感时，你要迅速定位你想要去的时空，如果在热感消失前，不能将当时的情境浮现在脑海中，就会随机跃迁。脑海中所思考的内容如果不够具体，那会跃迁至一个相似或者相关的时空。”
“如果什么都没想，那就是随机跃迁了？”
“对。”
“那为什么星辰路上的那位会知道我无法跃迁到原本的时空？”
“大概他是算术隙人吧。”
“算是隙人可以推算我们的时空跃迁行径吗？”玉琢问道，感觉和自己所学有点相悖，“不是说好我们缘术隙人跃迁时随机的吗？怎么还能有人计算出来？”
“姐姐，你不要理解的这么绝对。她多半并不能真的推算出你的具体跃迁时空，但是应该能感觉到你的跃迁是否发生改变。况且算术的人想要计算其他人的未来，至少要接触到本人才行，想要淡出通过梦境解析，还是比较麻烦的，而且还不太真切。”
“那就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玉琢绮问道。
“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跃迁，却被别人给计算出来，有一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那有什么不好，反正有人也喜欢被某人拿捏着。”
“你胡说什么。”
两个人又打闹起来，被妈妈在后面拦住了。
“到了，别闹了。”
四个人进入照相馆拍了照片，并且和摄像馆要走了底片。这家照相馆的洗照片速率还挺快的，半个小时就洗好了，四人取走照片才回去。
“为什么还把底片带走？”
“我们是跃迁来的，不能在过往时空里留下痕迹。”玉琢绮解释道。
“原来这样。哎呀，那我们上次妈，咱们四个人的照片你还留着吗？”
“咱们这不是刚照完吗？”
“不是，我说的是我、您、大姨和小周的照片。”
“我留着，只是不在这里。在咱们的老房子里，我和阿玉来这里的时候，不曾带着。”
“我带了。”玉琢爸爸开始翻找自己之前的衣服，从里面找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这张吧。”
“是是是。”玉琢妈妈远远地就认出来了，“那缺一角的就是。这怎么还看不清楚了，我记得在家里不是很清晰吗？”
“我也不知道，我带过来的时候还是很清晰的，除了稍微泛黄有些，但是人的面目还是能看得清的。”
玉琢看着那照片，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上面的人在自己的眼里似乎是清晰的，为什么爸妈却说看不清楚了？刚打算问一下玉琢绮，回头却看到她死死盯着照片里的小周，满眼都是惊愕，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