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善恶一念
一个人影闪过，祁浩已经挡在了灵戒金元的身前。黑衣金元手中的匕首眼看将要刺向祁浩，却听佟芳大喊一声，其声包含愤怒与不甘，但正是这情感的迸发，使得佟芳的定术形态发生了改变。佟芳第一次激活定术是出于自我保护，因此这段时间和祁浩的练习基本上全是防御形态，比如凝滞空间、限定他人的活动、保护祁浩的时空盾。而这一次，为了救师父和师兄，形态转化为了攻击态，但见从地面向上形成许多空间锯齿，像许多把冰锥插在地面上，长短不一。然而与纵身跃起的黑衣金元还有些差距，根本伤不到他，更别提阻止他了。
然而佟芳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身体摇摇晃晃向下倒下去，在她面前也有一个小小的空间锯齿。黑衣金元反扑回去，却不想右脚碰到了地上的另外一个空间锯齿，顿时感觉自己的右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一样，根本无法动弹，然而来不及多想，眼看佟芳就要倒在地上了，已然来不及多想，直接扑倒过去接住了佟芳。
“金元，金元。”祁浩连叫两声，但却不清楚自己喊得是哪一个金元。
佟芳倒下，恰好压在黑衣金元的身上，虽然体力不支，但还不至于昏过去。赶紧翻身下来，慢慢地爬了起来，但也只是坐在地上。面对眼前的黑衣金元，她现在心里既害怕，又心存好感，这种矛盾使得她坐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扶起来。
祁浩见灵戒金元依旧没有醒过来，地上的空间锯齿也都消失了。急忙赶到这边，将黑衣金元扶起来，和佟芳不同，他能感觉到黑衣金元身上全是怨气，但却没有杀气。然而扶起来的那一刻才发现，他的胸前已经有鲜血流淌下来，地上仍然残留了带血的空间锯齿，血液却并不流动，似乎被凝固起来。过了那么几秒，突然摔落在地上。
“师父。”金元轻声唤道。
“师父在。”祁浩急忙应道。
“你这次一定要看好他们，不要再让他们出事了。”金元似乎有很多嘱咐要说。
“师父会的。”
“小芳。”佟芳不知道怎么来面对现在的金元，况且还是因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过来以性命相救。“再看到你，我好开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另一个世界里你已经不在了，我就随她而去了，这个世界里的你和我，要好好活着。”
“金元，你挺住，师傅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师父。小芳去了，我也想要跟着她一起走。这样才算是在一起一辈子。”佟芳在一旁听着稀里糊涂，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金元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小玉姐姐怎么办？“师父，警局里有坏人，他知道了咱们医院的存在，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已经发起了攻击，这个世界还没有，你一定要小心。还有，看好院长，院长她还有周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金元的气息明显有些接不上来，但却红光满面，“小芳，下雪了，冷不冷？”
祁浩和佟芳看着金元的气息慢慢消失，身体也逐渐消失，似乎回到了他自己原本的世界，其他的金元也消失了，只有灵戒金元留了下来。一滴泪从左眼流出，然后睁开了双眼，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可能是最近离开自己的人太多了。而刚才死去的金元的记忆和感觉也有一部分同步到了他的大脑里。
那是一个美丽的冬天，他和佟芳的最初相恋是在训练地的湖边。她穿着一袭米白桔色填锦朵花蔓草纹锦烟罗和青春绿撒针绣广袖夔龙锦深衣，一件浅宝兰方格网针联珠鸟纹锦马面裙更显得她青春动人，耳上是镶嵌黑榴石玦，云鬓斜插的步摇与她白皙的面孔相得益彰。金元从未见过佟芳穿过古装，这是第一次两人一起随祁浩来训练，那天还下着雪，这时光似乎在他一生当中都明亮无比。
“浩哥。”金元喊道。
“你醒过来了？”祁浩眼底难掩悲伤，佟芳此时已经体力不支，看着佟芳第二次超常发挥，心中有些难受，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学生。
“都过去了。”两人相顾无言，金元背起佟芳，扶着祁浩，三个人向外走去，现在只能是终止训练了。
“院长，我可以进来吗？”田幕在门外问道。
“进来吧。”院长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怎么了？是又做噩梦了？”
“是，这次我看到了，只是和上次不一样，我看达金元打开一个巨大的黑洞，山川河流尽变。”
“金元有这么大能耐？”院长思索着，“可是祁浩说，金元现在连机关术都还没有掌握，怎么会创造出黑洞？会不会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
“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会发生的事情，但是看不到时间。”田幕似乎还有别的要说，但又没有说出来。“院长，您在相对界有多久了？”
“很久了。”院长有些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
“您不想到上古期或者其他期去提升境界吗？”
“当然想了。以前佟芳还小，我还真没有想，现在佟芳长大了，你和祁浩也都这么认真的培养了她，我很放心。而且佟芳的天赋似乎比他爸妈还要强上几分，我担心他很快就要跨期了，很想去陪她。”
“可是我们算术的人恐怕”
“我知道，所以心态摆的很平，能跃迁最好了，如果不能，我也会自安天命。”院长轻松地说道，“说起来，你和小佟芳在一起的时候，有发现她的天赋很高吗？”
“发现了，所以为了防止她的术被过渡激活，我都是用小纸条写好了操作步骤，让她看着做，避免她随意发挥。不过那时候她基本上感觉不到，基本上是我在操作。”
“看来那个黑影很有可能是佟芳的烂柯兽，最近还是和大家都说一声吧，做好应对的准备。”院长似乎有些无奈，“上次佟芳强行激活凝滞空间的时候，似乎发挥出了越界的能力，那次我操纵她的空间术时，几乎无法控制。那黑影能在其中自由出入，除非是和她本人有关。田幕，这是小芳的发夹，这次辛苦你重新预测一下，看看她的烂柯兽在哪里。”
“好的，院长。”田幕答应后，并没有马上起身，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金元背着佟芳，扶着受伤的祁浩，三个人站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经历了一场大战。
“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此话当真？”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问道。
“是的。”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似乎是那位小王警官。
“终于。”那人突然笑了起来。“那几个人里可有这个人？”黑斗篷说着递出一张照片。
“好像没有。”小王警官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是谁？”
“可以说是我的启蒙老师，或者说不是。”黑斗篷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小王警官没有敢多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走。“你还没走？”
“还有一件事情。”小王警官不好直接离开，顺便想到监控里的黑影。“那天的监控里，有一个飞速跃起的黑影，我仔细研究过那黑影的出现和消失，似乎是凭空出现的，随后自己从天空飞跃走了。”
“这黑影是干什么的？”
“从攻击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攻击人群中的那个小姑娘。不过攻击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走了。”
“应该不是停下来走了，应该是被人阻止了。看来这几个人里有定术高手。这家医院很有问题，你有空躲过去接触接触。”
“是。”
“你在警局多少年了？”
“八年了。”
“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迟早会露出马脚。”黑斗篷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好像是要一掌把王警官退出去似的。“你的定术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还是停留在相对界。”
“怎么会一点提升都没有。”黑斗篷似乎有些失望，又对王警官抱有期望。
“我也不太清楚。”
“你把这个收着吧。”黑斗篷挥手过去，王警官眼前出现一缕闪烁的光。
“谢谢boss。”王警官靠近那缕光，掌心相对，将其吸收到了体内。
“这次送你的维力绝对足够，应该可以助你突破越空界了。你走吧，我还要忙一些别的事情。”
“好。”
王警官退出后，黑斗篷在空气中按着看不到的机关，空气里裂开一道裂缝，似乎有一个特殊的空间存在这里。走进裂缝，原来是一个密室空间，黑斗篷缓缓走到一个古旧的柜子前，似乎能看到他在谋划什么，嘴角似乎泛起一丝丝看不到微笑。之间他打开柜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他出处一个黑色小盒子。那盒子看起来似乎很精致，这个盒子通体呈褐红色，四角镶嵌了似乎是白玉的装饰，显得庄重而不妖艳。仔细看去，整个盒子上看不到有任何开口，只见他从盒子一侧伸手探去，便从里面取出若干物什，仔细看去，似乎是一枚枚戒指，不同的戒指颜色不同。
这几个戒指也是做成了蛇形，并且首尾相接，和金元的相比，似乎有些一致，但又不同。金元的戒指虽是蛇身，但却是龙头，而这枚则是彻底的蛇形；金元的灵戒是五色形成，但这几个均是不同的单一颜色。
在密室的另一侧还有一扇门，想必那是密室的出口了。这个柜子旁边似乎还有一排架子，上面有各种书籍，看书名有《道德经》《逍遥游》《量子力学》等等，可以说是非常杂。屋内光影斑驳，似乎有风送来的儿童声在轻声啜泣。
“小芳？”陈院长轻声唤道，当得知佟芳只是太累晕过去了，心里放松了好多。现在看着佟芳醒了过来，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小姨！”佟芳扑到院长怀里，尽情哭起来。看佟芳只是自己哭，却什么也不说，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这么多人说，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果然种仁出去后，佟芳忍不住哭诉道，“小姨我杀人了。”
“好孩子，不是你杀的，小姨都听说了。”陈院长抚摸着佟芳的后背，慢慢缓解她的情绪。“你是为了救大家，而且金元也是为了救你，才不小心被伤到的。”
“可是可是杀死人的时空利刃是我放出来的。”
“这很好，最起码你保护了祁浩和金元，他们两个刚刚都出去了，你看到了。”
“但是另一金元”
“本来这事就是他一手挑起的，而且那么凶恶；倘若你没有出手，现在的金元和祁浩岂不是要遭毒手？所以说这是他咎由自取，你也不要太纠结了。”
“但不管怎样？”佟芳本意要说。
“不管怎样，他最后选择了先救你，说明在最后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偏向了善的一面。”院长换了一个角度，“你应该高兴，所以我们才能看到现在的金元和更多其他空间善良的金元。”
“那我算是除恶了？”
“那当然。以后遇到恶人，你也要如此坚决，不是所有人我们都要仁慈的；有些恶人，会恶到我们想不到的地步。”院长安慰道。
佟芳心中暗自想着这些道理，想到金元最后为了自己付出了生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又有些不舍。觉得那个世界的金元既可恶又可怜，尤其是想到他对自己说“好久不见”，和他的奋不顾身，都禁不住让她觉得怜惜，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金元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休息室里，金元和田幕正在帮祁浩上药，说来奇怪，似乎自己身上的伤都只是皮外伤，从一开始黑衣金元似乎并没有要对他们下杀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浩哥，有件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说。”田幕说道。
“那我再去取些纱布和碘酒。”金元拾取的说道。
“是似事吗？”祁浩问道。
“不是，是和院长有关。”
“金元留下来一起听吧。”祁浩留下了金元。
“我预见到院长要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