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慌张
“喂。”辛颜微弱的声音似乎要被风吹散。
“区示街10号有人在打架,你们来看看。”说完这句话,辛颜将公共电话挂断,将未燃尽的烟放到嘴边。
“呼。”烟圈飘浮在空中,衬得她黑色的眸更暗淡了几分。
电话亭外风雪大作。
“我……我得帮他,小颜,那么多孩子等着我们去救呢。”
“有事找警察去,你又能做得了什么?白白送命吗?”
“可……这个案子二十多年了,现在还没收集到什么证据……”
“那你就更不能去了,为了个男人把命都搭上吗?”
“不是为了他,我……我只是心疼他妹妹,心疼那些孩子。”
“呵,说到底只是你对那个男的同情,把自己代入他觉得自己可怜罢了。”辛颜回怼道,“你什么时候能收收泛滥的同情心和不值钱的共情能力?”
“你怎么这么想……平时读的书都叫你吃了?那可是几十条人命,现在他已经抓到人了,只要问她,就有证据了。”
“天真,我劝你要么放弃,要么就先写封遗书。”辛颜气急。
“你……你懂什么!?”罗双儿的声音久久回荡着。
风雪中夹杂着一声叹息。
辛颜立了半晌,最终掐灭了烟头,又转身回到小巷中。
小门半开着,里面静悄悄的,辛颜从门缝往里瞥了一眼,差点没被熏晕,从来不晕血的她也快昏迷。
剪刀陷入了左声的胸膛,流了一大摊血,而李阚的手正握着那把剪刀,但倒在左声身上不省人事,她身上有无数避开致命伤的划痕,血还在往下流淌着……
“哼。”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辛颜惊恐地转身,看到了一张染血的脸,脸上一片鲜红衬得他皮肤更加雪白,眼前的左清乐像是刚觅食归来,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你回来晚了,没看到精彩的。”左清乐将碎发捋到耳后,笑道。
“那真是万幸。”辛颜抿唇,有些心慌。
左清乐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辛颜瞳孔微缩。
“都问出来了?”她嘴唇微微颤抖。
“当然。”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当个路人。而是去警局做笔录,提供线索,帮助调查。”
“左声跟我的指纹是一样的,所以这个现场只有他们两人,在搏斗过程中李阚误杀了左声,就是这样,李阚醒来会认的。这件事跟唐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左清乐笑道。
“至于其他的怎么圆,你也不用我教吧。”
“为什么回来?”左清乐声音沙哑。
辛颜沉着脸,沉默着。
“如果是罗双儿,她会怎么选呢?”说完这句话,左清乐的视线扫过辛颜阴沉的脸,转身离开。
“有缘再见,辛颜。”
左清乐走得太突然,以至于话音未落,他就凭空消失在了辛颜面前。
收容所这边,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精神病犯人在六点前要被转运出去,三三两两地上了车后,车在土路上缓缓行进着。
刚拐过弯,车猛地停下,众人齐刷刷向前倒去。
“熄火了?”
“打不着了,咋回事?”
坐在角落的付渊缓缓睁开眼,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喂,都下车。”车门猛地被拉开。
“坐那边那个,耳朵聋了?”
“喂。”
守卫越走越近,付渊猛地抬眼,抽走他腰间的手枪,一只手勒住他的喉咙,将枪指向车门外的几人。
拐弯处这里刚好是视野死角,加上现在里面应该打起来了,更是无人顾及这边的动静。
一人转身想跑,付渊立马开枪,打中了他的小腿,换得一声惨叫。
“想活命,就都上来。”付渊冷笑道。
收容所里的动静很大,有几人已经跑了出来,但没走几步,就突然扑倒在地上,像是背后中了枪。
付渊已经换了制服,这也是一个技能,可以快速交换衣服。
他将车门锁好,坐上驾驶座,扭头望了一眼倒在沙土中的尸体,踩下油门。
虽然这么做很不道德,但他并没打算回去救庞林,一组数据而已,什么都没有保住左清乐的命更重要。
付渊冷眼看向前方,一打方向盘,来到了大门前。
但没想到门迟迟不开,付渊探头吼了几声,但警卫室里的人就像聋了一样低着头做事。
“系统显示玩家付渊,诚信值为:-250,无法通关。”
“诚信值?”
“此项为认识泰南禅,鲁庆解锁的特殊属性,低于-100则不予通关。”
“是怎么扣的?”
“玩家付渊,背叛泰南禅–10,怂恿季小站队–1,怂恿王开站队–1,怂恿李二站队-1,怂恿……”
“可以了。”付渊听得头大。合着他说服一个人,就会减一点诚信值,没减成-1000确实不错了。
游戏里会触发一些特殊属性,付渊也见怪不怪,但系统如此迟钝,到现在才说,付渊就算再耐心,现在也有点急了。
”另外,背叛庞林,–250。”系统幽幽说道。
“我现在去救他,能给加回来吧。”付渊的语气有点威胁的意思,大有系统说不,他就灭了这个游戏之意。
“可以。”
远处激烈的交战声格外清晰,付渊深深吸一口气。
呼出气后,心态突然变得很平和,就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反而还有点愉悦。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付渊也强烈地感觉到它不属于自己。
看来是左清乐通关了。付渊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左清乐没想到穿出游戏后,自己在青葱福利院。
他正躺在上次来这里睡的那张小床上,暖气就在床边,却烘得手疼。
他艰难地缩了缩僵硬的手指,扯到了手上的冻疮,一下子把他从朦胧中唤醒。
由于个人体质原因造成的伤会被带出游戏……左清乐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恍惚。
对,不是梦,有一个叫付渊的人在等他。
他一扭头,又看到一个小脑袋,正在床底下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凑过头去,小脑袋正好抬起头,两人猛地撞了个正着。
“嘶……小宇?”左清乐皱着眉,让大脑强制开机。
小宇有些着急:“清乐哥哥你醒啦,还记得我的滑板放在哪了吗?”
左清乐已经完全恢复了关于这里记忆,他指向床的另一边:“噢,在这边床底下呢。”
之前在这里做志愿者,周六日会带孩子们做社会实践或者游玩,但有些孩子因为年龄、身体等原因不能去,于是左清乐就自告奋勇留下来值班,院长很喜欢他,单独收拾了个房间出来,由于一间卧室是十几个小孩同住,所以房间格外宽敞,左清乐便毫不客气地住了下来。
没想到还有一人也自告奋勇住了下来,就是付渊。
之前总以为自己没有记他的名字,但直到刚才,从床上坐起来后,左清乐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还跟付渊同住过几个周末。
嘶,时至今日,记忆还是零零碎碎的。
“拿滑板干什么?”
“付渊说要个能替代盾牌的东西,但我找不到。”小宇的语气愈发着急。
“我只有这个滑板,付渊送我的。”
左清乐愣了愣,习惯性地从左上角看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了游戏,又掀开衣袖看向手表。
上午八点,自己是三点左右进的游戏。
小宇也是个处事不惊的小孩,没什么能让他如此慌张,除非是……付渊有大麻烦。
“你能带人进游戏吗?”来不及思考醒来后这些事,左清乐也有些着急地问道。
左清乐一开口,嘴唇就扯起了皮,开始汩汩冒血。
小宇望着他,遗憾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