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曾经
暗无天日的房间内，连扇窗子都没有。
在里面待久了，人连时间概念都变得模糊了。
潮湿的角落里，王妍紧搂着王嫚的一条手臂，哭的瑟瑟发抖。
“姐，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王嫚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年少的她却显得镇定许多。
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大约知道，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里，除了她和妹妹，还有两至三个女孩儿和两个男孩儿。
黑暗中，隐约能听见女孩儿们恐惧的啜泣声，和两个男孩儿小声的嘀咕。
他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只是距离有些远，她听不清。
突然，紧闭的大铁门外传来开锁的‘咣当’声。
随着铁门被推动，发出刺耳的‘兹嘎’声。
王妍下意识一手捂住耳朵，往王嫚身后又缩了缩。
白炽灯微弱的亮光从门缝照射进来，临摹着站在门前的人的身形。
王嫚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
斜对面的角落，坐着那两个男孩儿。
门边的灰墙前，靠着一个女孩儿。
距离她不远的位置，另一个女孩儿全身瘫软的躺在地上，肩膀不住的抖动着，啜泣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动作麻利点。”
熟悉的嗓音突然传来，王嫚猛地眯起双眼，凌厉的目光射向门口。
“是你？那个网管！”王嫚咬牙低吼：“你把我们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逆光而站，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确实没想到一句话对方就认出了他。
不算单薄的身形微顿，少年饶有兴致的看向角落的王嫚，缓步走了过来。
蹲在王嫚身前，修长的手指轻勾起少女娇嫩的下颚，但随即便被嫌恶的甩开。
“别碰我！”
少年看着空空如也的指间，忽而笑了：“怎么？不是你说要当我女朋友，让我管你的吗？我现在管了，你又不愿意了？”
“我呸！”王嫚怒极，一口吐在了少年的脸上：“我警告你，最好把我和我妹放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少年抬手擦掉脸颊边的口水，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下一秒，猛地伸手掐住了王嫚的脖子，并逐渐用力，咬牙冲身后的人低吼道：“就先从她开始！”
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立刻一左一右架住了王妍的胳膊，将人朝门外拖去。
“啊——不要，姐，救我！姐！你们放开我！”
少年狞笑着看着王嫚，而因为充血，脸部红涨的王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拖出去，最后消失在灯光下。
屋内的其余几人早已吓得失了魂，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逃跑，更没人敢阻止。
少年冷凝着王嫚，眼中含着嗜血的杀意：“以后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音落，少年猛地一甩手，王嫚直接摔躺在地，后脑勺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只觉得一阵眩晕，人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时，少年已经没了踪影，大铁门重新被闭合。
她隐隐能听见周围传来的声响，却偏偏不见妹妹王妍。
他们真的把她带走了！
……
护士又来换了一瓶药，看着躺在行军床上刷手机的乔陌，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很晚了，别影响病人休息！”
乔陌脸对着阎辞，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护士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乔陌默默将手机灯光调暗，然后将声音彻底关闭。
护士说吊瓶里有促进睡眠的药，吃完晚饭阎辞就嚷嚷着困，躺下就睡着了。
独留下她和符然面面相觑。
乔陌总觉得符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憋着不难受吗？”乔陌随手拿了瓶矿泉水扔给了符然，自己拧开一瓶，仰头咕咚咕咚就灌了半瓶下去。
符然吓了一跳，匆忙伸手去接。
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终是小声问道：“你和阎辞……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乔陌如实回道，随即调侃道：“如果你能早回来一个半月，也许在他身边的人就不是我了。”
然而符然却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就算我早回来，他也不会选择我的！”
乔陌握着水瓶的手微微一顿，漆黑如墨的眸子不解的看向符然。
符然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已经睡着的阎辞身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但是我发现他很排斥女孩子，尤其是对他表现出好感的女孩儿，所以我就故意装作不喜欢他，故意跟他作对，果然……他留意到我了。”
“哦……”乔陌微低着头，轻声应着。
说实在的，听情敌诉说对自己男朋友的爱意，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诡异。
乔陌心里有些酸涩，却并未出声打断。
符然像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眼角逐渐泛红。
“为了能陪在他身边，我主动提出做他的假女友，当他的挡箭牌，这样那些女生就不会来烦他了。”
“他答应了？”乔陌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符然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从来没答应，但我主动这么做了，故意散播谣言，说我是阎辞的女朋友！”
乔陌目光暗了暗：“然后呢？”
“然后……有几个喜欢阎辞的女孩儿在放学路上把我堵进了死胡同！”
出生在书香门第，符然从没有说过脏话，更没有打过架。
所以面对几个女生的挑衅、谩骂和殴打，只能无声承受。
也是因为这次殴打，给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走不出来，一直在做噩梦。
乔陌终于抬眸看向她。
刚好看见她轻颤的手背上，滴落了一滴泪。
“阎辞知道以后来跟我道了歉，还警告学校里的人再也不许动我！”符然破涕为笑，看向阎辞的目光格外复杂：“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柚子……”
乔陌可没忘了他们白天说过的话。
阎辞亲手给她剥过柚子，而且不止一次！
他都没给她剥过！
“是我让他给我剥的！我说他要真的觉得对我有愧，那就给我剥十个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