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砰’
伴随着嗡鸣的警报，无数玻璃碎片仿佛炸开的烟花，四溅开来。
警员猛地一脚刹车，惊骇的目光便对上了一双凸出的眼球，血水似眼泪一般从眼眶四周疯狂涌出。
瞪大的双眼，似乎死不瞑目……
阎烁推门下车，连伞就忘了撑。
抬头，还能看见两道跪在天台边缘的身影。
“科、科长……”警员声音在打颤，隔着车窗叫了一声。
阎烁微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叫救护车。”
夜，悄然而至。
重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阎辞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新换的衬衫肩膀又湿了一片。
阎烁抬手扔了条毛巾过去：“小陌被她爸叫回家了，今晚应该不过来了。”
“啊？那休息室那人怎么办？”辛丛之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她可指名道姓要找小陌呢。”
阎辞蹙了蹙眉头，拿着毛巾揉搓着头发，扭头问道：“谁啊？”
“据说是梅小青家教学生的母亲，也不知道小陌怎么想的，案子都没破还要帮人家要工资？闲出屁来了这是。”
‘啪’
辛丛之的脸结结实实和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尖瞬间酸痛的厉害。
“我艹！”辛丛之忍不住爆了粗口，疼的眼角含泪。
用白毛巾擦了擦掌心，然后顺手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阎辞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冷声道：“抱歉啊，手滑了。”
辛丛之：？？？
离我两米远，手滑到我后脑勺上？？
我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未走到休息室门口，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便传了过来，伴随着玻璃杯摔碎的巨响，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穿着一身名牌，脖子手腕上都戴着金银首饰的中年女人大步走了出来：“那个乔陌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让我等？她在哪个办公室？我自己去找！”
阎辞脚下微顿，原本平静的眸子腾的燃起了火苗，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女士，您别这样，这里是刑警队，您不能乱走！”后勤女警急急忙忙追了出来，原本整洁的警服此时却湿了一大片，还沾着几片来不及擦掉的茶叶。
目光触及站在楼道中央的男人时，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
楼道并不宽，男人脊背笔直，白衬衫一尘不染。
白炽灯的光芒洒在男人微湿的头顶，勾勒着他光洁完美的脸颊，眉目如画，犹如画中走出的少年，只一眼，便足以让人心动情种。
“阎、阎……”女警想打招呼，却紧张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中年女人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将价值不菲的挎包往上提了提，扭着腰走到了阎辞跟前。
“小帅哥，你也是警察？”
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的阎辞胃口翻涌。
想吐，怎么办？
并未回应，冷冰冰的眸子转而看向女警：“不听劝阻随意乱闯刑警队，泼警员茶水，已经构成了妨碍公务罪以及袭警，可治安拘留。”
“啊？”女警缓了两秒，才猛地回过神来。
以为阎辞是在帮她出头，羞涩的脸颊忍不住泛红：“我、我知道了。”
中年女人一时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阎辞说道：“根据劳动法第九十一条规定，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工资的，由劳动行政部门责令支付劳动者的工资报酬、经济补偿，并可以责令支付赔偿金。我如果是你，绝不会因为那么几百块钱给自己找麻烦。愚蠢！”
音落，阎辞转身便走，却又想起了什么，轻‘啊’了一声回过头来，冷笑道：“还有，乔陌是我同事，你这种人不配提她的名字。”
还没到下班时间，局里人来人往。
中年女人被强制带进关押室的时候，如泼妇一般大吵大闹，倒是让他们看了场免费热闹。
审讯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梅小青不安的坐在那儿，听着女人的喊叫，一双手都快将衣角的布料攥碎了。
“她……”
阎辞斜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冷嗤道：“她？我还以为你会先问童东一。”
梅小青猛地一怔。
也许是这个名字刺痛了她。
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东一哥走的时候有没有受苦？”梅小青通红的双眼紧盯着阎辞，满是泪水的嘴角却又突然扯出了一抹笑容：“不、东一哥肯定不会受苦的。”
阎辞微眯着双眼打量着她，声线暗哑冰冷：“你和童东一是情侣关系？”
“是。”梅小青点头，紧紧相握的手突然就松开了，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但就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们一直不敢公开，只能小心翼翼的保护这段感情。我们本来计划好，等我一毕业就结婚的，可是……”
“可是何佳霓发觉了你们的关系，甚至还用这段关系威胁过童东一，是不是？”
梅小青苦笑不止，眼泪流的更凶：“我从没想过要抢她第一的风头，我只是不想辜负东一哥的期望，也想好好努力，将来将我父母也接出大山，他们为了我，苦了一辈子，我希望他们老了也能出来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辛丛之看着她，竟莫名有了一丝怜悯，叹了口气，低头继续记录。
阎辞一只手随意搭在桌面上，把玩着笔帽，沉声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又是怎么杀害的何佳霓？”
节能灯并没有多亮，但真的直视，却又那么刺眼。
梅小青就这么仰着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何佳霓正坐在窗边煲电话粥，手机却突然欠费停机。
因为暴雨，宿舍那天又停了电，连无线网也断了。
当时宿舍里只有她和周舫在，何佳霓向来看不起梅小青，便只向周舫借手机，却遭到了拒绝。
恼羞成怒的何佳霓便干脆请假回了家。
梅小青站在窗边，看着何佳霓跑过操场的背影，拿起了手机：“她出校门了。”
“我们真的没想杀她！”梅小青突然情绪激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