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其他发现
放下了防备与抗拒，沟通过程顺利了许多。
乔陌扫了眼倚在她脚边的布包，脏污的包身，半开的拉链以及湿哒哒黏在一起的书本一角，都足以证明这个姑娘在看见水缸中断肢刹那的惊恐和狼狈。
“去学生街也不经过这里，你拿着书包是准备回家？”乔陌看似随意的问道，眼底的神色却暗自沉冷了几分。
连续多日的暴雨，教育局考虑到师生安全已经下了明文通知——雨停之前，师生可以不必到校，在家上网课。
那么这个时间点，梅小青出现在这里，还那么巧的发现了装着尸块儿的水缸，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不是，我是要去做家教的。”
提起这茬，梅小青狼狈的脸颊明显多了丝愠怒：“本来我也不想去，这么大的雨谁不想在家里老实待着？可是那个小孩儿的妈蛮不讲理，说我要是不去耽误了她家孩子的学业，她就连我之前的课时费都不给我结了。学生党啊，平时就靠这点兼职费生活了！我敢不去吗？”
在梅小青发现她眼底的怀疑前，乔陌巧妙的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理解的笑着点了点头：“说的是，这样吧，你明天让你学生的妈妈来刑警队找我，我帮你解释，顺便帮你把课时费要回来。”
“真的？”梅小青诧异的看着乔陌。
那双眼，清澈的仿若一汪山泉，梅小青只迟疑了一秒便相信了她。
“好，我明天就算骗也把她骗过去！”
梅小青爽快的在笔录上签了字，紧闭的车门外便传来敲击声。
女警降下车窗，一名男警员探进头来，看见乔陌时目光下意识顿了两秒，然后才有些结巴的说道：“她爸妈来接她了，你笔录做完了没？”
梅小青离开的一个小时后，阎辞的搜索工作结束。
整条商业街没发现第二个装着尸块儿的水缸。
阎烁眉头紧锁的扫了眼路边那家腌肉店，老板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阎烁也带人进去查过，一百三十八缸腌肉，一缸不少。
这说明装着尸块儿的水缸不是从这家店里冲出来的，那这么大一个腌缸，又是怎么跑到地段繁华的商业街的呢？
“阎科长，法医科那边来消息了。”一名警员握着手机，急匆匆的撞开雨幕朝阎烁跑来。
胶鞋重重踩在积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却没有片刻迟疑。
“喂？”阎烁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急切。
“烁哥。”话筒里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仿若漂浮在冬日半空中的羽毛，轻飘飘的，却莫名能温暖人心。
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竟让阎烁那颗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我听丛之说你们还在现场，怎么样？找到其他尸块儿了吗？”
“没有。”
阎烁抬眸看向路口，两束强光刚好射了过来，车身上写着市政工三个字。
车辆刚刚停稳，两名穿着雨衣的工人便拎着工具箱急忙忙跑向路边。
“市政工人到了，等积水排完我们会再排查一遍。”阎烁收回目光，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你那儿怎么样？”
因为现场没有勘查价值，阎烁直接让人将装着尸块儿的水缸送回了法医科。
强光灯下，身形靓丽的女人穿着解刨服，戴着蓝牙耳机，乌黑柔亮的长发被盘成了一个发髻置于脑后，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眼炯炯有神，散发着知性女人专有的魅力。
面前的解刨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大小均匀的尸块儿，路雅寻拿起那只断肢端详着，泡的发白的指甲内似乎残留着些许膏状物质。
一边用解剖刀轻轻将膏状物样本刮出来，一边轻声道：“水缸中共有三十二块儿尸块儿，除了一只右手，一只右耳，其余尸块儿长宽均为五厘米左右，来自臀部和躯干。能把尸块儿切的这么小，这么均匀，凶手用来分尸的工具一定十分锋利，很可能是家用菜刀。”
“死者性别特征、死因和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只有有了这些信息，他才能尽快确认尸源。
“从死者的指骨长短以及骨切面的光滑度来看，死者应该为女性，但因为没有计算基础的趾骨联合和牙齿，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年龄。
从尸块儿表面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损伤，我已经提取了血液样本做理化检验和毒物化验，大概明天一早就能有结果。至于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二十四个小时以内。”
“我知道了。”阎烁紧皱的眉心没有片刻的舒展，沉声道：“辛苦了。”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倒是你，恐怕要有麻烦了。”路雅寻将装有膏体样本的试管递给一旁的助理，吩咐道：“送去法证科做化验。”
“什么？”阎烁目露疑惑。
路雅寻转身走向门口的水管，随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标准的瓜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止之间尽显优雅。
她是局里唯一的一名女法医，海外留学归来，高学历、高智商、高颜值。
这样的‘三高’人员，自然成为了众多警务人员的梦中情人。
多年来，她拒绝了无数人的示好，因为在她眼里，没有一个人比得过阎烁。
只是在阎烁的心里，除了她还有一个非亲非故的‘妹妹’，眼下这个妹妹更是成了他的组员，这让路雅寻心里很不舒服。
“我听说阎辞和那个小姑娘殴打嫌疑人被投诉到彭局那儿了，彭局很生气，说是要给他们记大过呢。”
阎烁下意识看向街对面。
阎辞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乔陌拿着干净的白毛巾正在帮他擦着那头凌乱的碎发，只是由于身高不够，她还要踮起脚跟，画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意外的和谐。
而阎辞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名市政工人的身上。
“也许这里根本就不是凶手选择的抛尸地。”阎辞突然冷声开口。
“我也觉得不太像。”乔陌随手将毛巾搭在他后脖颈上，左右打量了一眼，附和道：“一般碎尸案都是为了藏匿尸体，多为熟人作案，害怕事发，又怎么会把装着尸块儿的水缸扔在闹市？倒像是生怕不被人发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