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白
万朝云走一路，被问候了一路。
“飞飞，人家问你选文选理呢，估计是要跟着你选，啧啧，这妹妹，真勇敢！但是俊哥可说了，不能为了情情爱爱一时头脑不清醒选择分科啊！”
怀阳走在万朝云旁边，完全不顾他黑脸的趋势逗他，也看不到身后有一道无奈的目光。
昨天爬山今天跑操，蔫了吧唧的江泠和颜欢走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精神无比的怀阳健步如飞地走在她俩前面，然后特别深情的一字一句的念那些发在表白墙的那些话。
“人家根本没说亲爱的万朝云同学好吧！怀阳能不能再恶心一点。”江泠无语，朝着怀阳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颜欢笑，揶揄道：“确实新鲜啊，这等于掐着点告诉男主角我要表白，还是众人期待的那种。”
昨天回家江泠和颜欢洗漱完直接就睡觉了，有人给万朝云表白的事还是今早进了班沈概那个大喇叭说的。
于是整个早自习后面的人都在猜这人是谁，颜欢是八卦的一员：“那张照片就是看台角度，但是我忘了那天都有谁坐在咱们后面，哎，你回忆回忆。”
江泠想说不知道，忽然听到后面的人说话。
“哎，梦梦，你说是谁跟万朝云表的白？太敢了吧，他这人成绩差脾气又那么坏，班里谁不远离他啊，还表白。唉，真是脸长得好就是王道啊！”
“别在背后说人，赶紧走吧。”
两个女生从她们旁边过去，颜欢听到这些话微微皱眉，小声对江泠说：“万朝云也没这么差吧。”
江泠回头刚好和说别议论人的女生对视，和那天晚上一样，女生匆匆别开目光往前走了。
是那天在七班敲万朝云桌子的女生，江泠想起来了，这个女生高二还和万朝云一个班，前世最后还进了他的公司。
不过那时江泠沉溺于怀阳不在了的痛苦之中，跟她仅仅是几面之缘，对于她的了解还停留在上学时。
应该就是她了，江泠想。
“算了算了，不关注了，赶紧回班吧，我快累死了。”颜欢后知后觉感到累，八卦也不想讨论了，只想早点回班，于是跟怀阳说她们两个不去买水了，要抄近道走连廊。
说完不等人回应就拉着江泠走过他们前面，怀阳刚贫了两句被万朝云推开，回头正好看到江泠脸上一脸苦相被颜欢拉走。
于是他拍了拍旁边的刘亚：“问出啥一会共享啊，我买水去。”
刘亚非常激动：“行嘞！”
怀阳走出两步了，又停下多说一句：“小声点，周围这么多人。”
“噢噢，也是，不能伤了女孩子的心，咱悄悄说。”刘亚这会不嫌万朝云冷脸了，勾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近些，“你猜到底是谁啊？”
“到底是不是咱们班的啊？”
沈概凑过来一本正经道：“不要关心这个，要关心表白，你说到时候她咋表白啊？直接堵你班门口？”
刘亚一听更来劲了：“靠，我得算算日子，不能错过。”
万朝云：“”
几个人絮叨了一路也没得到答案，回了班继续凑在一起，显然是对这件事大有兴趣。
江泠回班就摊在桌子上了，还有几分钟才上课，颜欢过去听了一耳朵，这几个男生不好奇猜这个“匿名者”是谁，竟然一直在夸她。
沈概最激动，仿佛表白的是他一样：“我靠，太牛了。”
怀阳过来把剩余的水分给他们几个，翟向东站在他位子旁边，也在啧啧称赞：“这是真厉害，好勇敢。”
“太勇敢了，喜欢就上，先让人知道有这个人，宣布主权，这姑娘十有八九是他们班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怀阳歇了口气，毫不客气回怼，“这都什么形容词，好好姑娘哪是贼了，我就盼望着这姑娘把老万拿下，看他平时那冰碴子脸，真要是他们班女生也是真够勇敢的，迎难直上。”
翟向东表示赞同，问他：“那万朝云到底知不知道这人是谁啊。”
“他说不知道，吃饭时问问刘亚，他消息多。”
刘亚表示他也不知道，他冒着挨骂的风险今天一天上课都搬了凳子坐在万朝云旁边，结果没换来一句有用的话。
最后惹得万朝云黑了脸，顶腮斜他一眼，这才把刘亚吓走。
“嘁，真没用！”
万朝云被这个表白墙乐呵了好久，这段时间走路上老能被人认出来，以前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都要叫住他问候几句。
他算是看出来了，都憋着问打探消息呢。
连江泠也会开玩笑的说：“我可不能靠你太近啊，万一被看到误会了就不好了？”
大课间人声喧闹，万朝云心里也有点闹，于是他说：“被误会了更好，让她早点放弃。”
江泠原本是开玩笑，听他这话收了笑瞪他一眼，怀阳在后面为表白者打抱不平：“不珍惜别人的情意是不对的。”
江泠又笑：“听见了吗？多跟我们怀阳学习。”
万朝云抬眼，女生侧过头和怀阳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笑的欢快，点了点头带动马尾，在上课铃响时转身喊他回班，万朝云点头：“听见了。”
终于在周三，被人关注的对象从万朝云换成了怀阳。
周三周四是月考时间，座位考场分布和前一次一样，周三的晚自习也划给了物理考试，从七点半考到九点，提前半小时放学。
这样一来吃饭时间就很长，江泠陪颜欢在水房洗头，让怀阳帮她们两个人买了面包。
回班的路上颜欢还在揶揄最近万朝云被每个人追问的样子，上楼梯时看见一抹身影先他们一步从前边过去。
四楼。
孟青已经堵在了后门口，怀阳往左她往左，怀阳往右她往右。就是不肯让步。
十六七岁的感情纯粹，拥有一个喜欢的人像是一个也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些神秘，害怕别人知道，又害怕别人不知道。
有人今天喜欢，明天再看他一眼还是喜欢便会表白，可有人今天喜欢，明天后天大后天看他无数遍还是心动，仍不敢表白。
感情里面的胆小鬼很多，但大胆的人也远远不止一个。
至于旁观者，心里的心思就不为人知了，多是好奇，少是共情。
班里人注意到后门处的动静，一面拿着书本故作正经讨论下午的地理考试——
“最后几个选择题对对错错错，地理我强项，怎么可能错？”
“对错对错错，好几个人都是这个答案，少数服从多数不知道？”
“行行行，你对，你小声点啊还听不听了！”
一面好奇地频繁往后面看，颜欢拉着江泠从前门进来，小心翼翼走到后面，坐在最佳观赏位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有事说！”
怀阳无奈的看她，孟青笑的眼睛弯弯：“怀阳，我喜欢你。”
孟青声音不小，丝毫不怯场，她其实是个软妹子，之前说话都是乖乖软软的那种，很有南方妹子的温婉。
谁能拒绝软妹子呢？何况她原本就是六班的学生，还是个说话温声软语的学习委员，江泠和颜欢以前最喜欢逗她。
说是以前是因为高一下学期她父母以担心应俊教学能力的问题给她转了班。
孟青舍不得但拗不过，在江泠她们面前抱怨过好几次：“我妈说要转班，说俊哥看起来不靠谱，想找关系给我转到三班去。”
高一二十个班，除了一班二班是默认的宏志班，其他班都是普通班，不分等级好坏。
明面上没有分别，可谁都知道三班的班主任是高一年级部的副部长，其他科老师皆是教学年龄长，经验老的。
三班的各项成绩也常常位于普通班的第一名。
二中那年本就属于扩招，同样也招收了很多年轻老师，基本上都是本科或研究生刚毕业的年轻老师，分散在各班，有的直接大胆委任了班主任一职。
可是六班不差，六班真的不差。单说物理一科，是六班的薄弱拉分项目，但最差一次也排在年级单科物理第十的位置上。
江泠记得，前世他们班高考后只有两个同学没考上本科。
俊哥也没有不靠谱，老师的教学风格无非就两派，严厉派和温和派。六班以前的班主任是严师，教的很好，但总是给学生施压。
应俊就温和得多，虽也不是完全没脾气但对事不对人，他来了之后班里学习氛围都轻松了不少，还常常给学生查缺补漏，花时间找每个学生的薄弱点。
他的生物教的很好，本科学的是化学，化学老师党鸿教六七八三个班的化学，难免会顾不过来，应俊有时给学生开小灶便连化学一块开。
高一的学生对高考的概念离得远，但六班成绩好的大多十分自觉，还能身兼数职，像之前的纪律委员蒋欢，管班让人信服，成绩同样常青，稳定在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十。
江泠很喜欢六班，孟青也很喜欢，依依不舍的挂着眼泪，江泠在她转班之前安慰她：“那经常回来玩就好了啊，你在五楼我们在四楼，很近的。”
孟青：“可是转班了我就不能每天和怀阳待在一起了，”
江泠那时才知道孟青喜欢怀阳，惊讶之下只好继续安慰她让她每天都来班里玩。
刚开始来班里还都欢迎，怀阳也会跟她讲话，来的次数多了，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为了怀阳而来。
她每次来都会带东西，托班里同学给的零食水果怀阳以为是人人有份，直到后来孟青开始写一些小纸条，隔三差五的往怀阳兜里塞。
纸条有署名，全是一些含蓄的话，像上课传的纸条，有的还是用英语写的，怀阳以为什么新潮流呢，江泠给她翻译了一句之后彻底懂了。
他直接跑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让江泠还回去。
还回去的第二天怀阳吸烟被逮，回家反省一个月。
江泠坐在怀阳位置上思绪飘得很远。
眼前的对峙还在继续。
实在不像是求爱，怀阳难得一脸冰霜，孟青也铆足了劲头毫不示弱。
“怀阳，我喜欢你。”
“哦。”
怀阳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确了，不介意再明确一些，但他没有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别人的习惯，又不好直接伸手拉人，只好咳了一声，指指外面：“我们去外面说。”
颜欢拉着江泠迅速跟上，怀阳和孟青站在走廊处，她俩就扒着后门口偷看。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