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泡面
吃完后已经将近三点了，怀阳去前台结了账，回来问接下来什么活动。
今天天气不热，原本是想转战游乐场再玩会，但这伙人吃得多喝的猛实在不想动。于是几个男生商量了半天最后统一打开了游戏。
刚好五个人。
江泠服了，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一边说累一边打游戏。
游戏打起来就没有时间观念，颜欢认认真真从今天拍的几十张照片里挑出来十来张合心意的，然后刷着视频等着他们打完游戏。
直到四点，他们才起身准备回家。
几个男生两辆车先走了，颜欢跟江泠一块回家，送走他们之后在路边继续等车。
江泠不想站着，找地方坐，手上拿的还是怀阳那件外套，她坐在路边舒展开腿，右手支在曲起的腿上，看怀阳喝完一瓶水还要去买。
“你水牛啊，这么能喝。”
“你喝我水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江泠偏头，不爱和他聊天，太阳暖洋洋的照下来，让人犯困。
到荷花小区后门，江泠睡了一路，困得没精神，怀阳生拉硬拽，合上车门跟万朝云说再见。
万朝云看怀阳圈住睁不开眼的女生，一步步扶着进了小区，直到走入拐角不见影子，才拎着外套，慢悠悠的走另一条路回家。
下午的闷热不容小觑，到家后他的后背都是薄汗，表哥万宇暂住他家，这会刚洗完澡出来，看他这一副汗津津的模样叫他去洗澡。
洗完澡万朝云回屋睡觉，六点左右又被人叫了起来，万宇要准备去上学，家里的阿姨做了饭，叫他一块来吃。
万朝云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拧开喝了两口才坐到桌子上。
凉拌苦瓜和芹菜炒肉，还有一盆肚丝汤，万朝云盛了碗汤，喝了两口，没忍住问了一句：“家里还有泡面吗？”
万宇抬头看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万朝云先移开目光：“我不爱吃这两个菜。”
“厨房柜子里，应该还有。”万宇夹了块肉放嘴里，看着他拆包装，放调料，加热水。
等人端着泡面坐过来，万宇夹起一块苦瓜：“不爱吃？”
万朝云掀了掀眼皮：“苦。”
万宇又夹起一筷芹菜：“这个也不爱吃？”
吃泡面的人懒得搭理。
“行吧，是爷爷太久不在，你都开始挑食了，改天要打个电话问候他老人家。”
万宇用小时候告状的语气逗他，万朝云用勺子搅着汤散热，倒是回想起怀阳曾经有一次和他吃饭时说的话：“我爸妈和江叔江姨最初都是人民教师，唠叨人可太有一套了，你看我俩谁敢挑食敢剩饭。就是这几年忙，江泠脾气才娇气了一点。”
万朝云嘴角勾了勾，反驳万宇：“没挑食，就是不想吃苦的。”又说：“你马上要高考了，不用你打，爷爷肯定会过来住的。”
“我要高考，你是不是也要分文理科了？”
万朝云“嗯”一声，在万宇问完选文选理之后说：“我这成绩，选择什么有差吗？”
万宇“啧”一声，似乎不满他这个态度，对面的泡面已经泡好了，盖子掀开热气腾然升起，把两个人隔开。万宇皱眉头好一会儿，才摁下拿以前成绩作比较的无用功。
万朝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现在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差。
万宇不想成绩，看着眼前专注吃泡面的人，眯了眯眼睛，促狭道：“文理不重要，人总是重要的吧。”
“那选理吧，理科朋友多。”几秒后，万朝云终于给了点回应。
万宇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点头：“行。”
“一会跟我一块去上学。”
万朝云不看他：“谁跟你一道，我二中的。”
“你去帮我把我的东西搬回来。”
“你找司机何叔叔。”
“他忙着。”
“我也忙。”
“你忙啥？”
万朝云吃完泡面丢进垃圾桶，掏出手机看，漫不经心道：“我走一天了，要好好睡觉。”
说完就要回房间，万宇收拾了碗筷，好笑道：“去年运动会都能跑回家睡觉的人，今年春游倒是兴致满满啊。”
万朝云没听见自家哥哥最后那句话，周一照常和江泠她们一块上学、掐着点在六点五十到学校，接着走到三楼分开，那三人继续上楼，他左转从后门进班。
往常刘亚不抄作业时看到万朝云总是咋咋呼呼的，从他进门就开始喊早，喊到他坐到位置上。若是抄作业就不理他，等早读背书了再远远地跟他招呼一声。
流程是这么个流程，万朝云已经习惯了，可今天进班之后却有点不一样。
打量他的目光多了很多，不是他敏感，实在是他一进门，班里就明显安静了一瞬，接着又小声议论起来，不像平时早自习前一堆一坨明着吵闹的样子。
二中的晚自习是有三节，前两节安排了课，最后一节时间长纯自习，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卷子都在这节课解决。但总有人在晚上犯困，除了卷子是第二天老师一边讲一边做之外，其他的作业全部在早自习趁老师巡班时狂补。
普通班的早自习往往到七点半才能安静下来背书读英语。
几十双眼睛投来的好奇打探不可言说的目光无法忽略，刘亚从他一进门就很激动，叭叭捂着手机跳到他面前：“快看！”
是一个名叫【二中表白墙】发的说说：
【墙墙匿名投稿，七班的某某某同学，名字保密请你看下面的照片。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快期末了不想影响你考试，就先不表白啦，但是你要记得我，记得我是全心全意喜欢你哟~【爱心】
还有，想问你选文选理？我选理，希望高二和你一个班！】
时间是昨天晚上，也就是春游结束后。
刘亚已经在下面回复：他亲同桌，他选理，几个眼熟的朋友在下面排队形：
“选理选理！”
“大胆追爱冲！”
“姑娘需要情报吗，我可以！”
万朝云皱眉看他一眼，想删除留言，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既然匿名者自己说了选理，这也不算影响她判断。
“老万，哪个姑娘这么大胆啊，”
万朝云回忆了下，最后说：“我不知道。”
“她就没给你一点暗示？”
“她说一见钟情，就是刚认识，刚认识，我怎么会记得。”万朝云逻辑清晰，刘亚却不信：“喜欢就是喜欢，她都知道你名字班级，说不定就是喜欢了好久怕你认出来才说一见钟情。”
“啧，让我帮你看看啊，说不定就是咱们班的女生暗恋你，不好意思掉马甲。”
刘亚说着，猛地回头盯着班里的人，似是想通过他自以为犀利的眼神看出谁心虚，“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可爱喜欢我家飞飞。”
一半的人都被他吓到，无语的翻了白眼。
站在后面太显眼，万朝云用刘亚的手机截了个图，让他把图片发给自己，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他：“这个表白墙，知道的人多吗？”
刘亚被他突然的问题问住了，想了想说：“挺多吧，经常有人表白，或者找人，还有失物招领什么的，虽然大家现在好多都开始玩微信了，但□□空间这个表白墙很多人一进校就加有，几乎赶得上学校安装在每个班里大喇叭的通知范围。”
刘亚肯定了下自己的说辞，说着说着就很好奇：“怎么，你还害羞了？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啊，或者你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哎，别走啊。”
万朝云听的烦，班里时不时投来目光，他不喜欢这种注视，伸腿踹了一下桌子腿。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够用了，那些目光悻悻的收回去，他拿出书本，终于能清静一点了。
手机传来震动，是刘亚把截图发了过来，表白的话下面带了张图片，万朝云放大看了看。
其他人都打了浅浅的马赛克，他穿黑色无袖，旁边的红白短袖是怀阳，这应该是回校后第一次体育课打篮球那天所照。
那天上体育课一共四个班，六班七班的人他还没认全，更别说那两个不是同一个体育老师的班了。
看打篮球的围了两圈人，看台上也坐了不少人，江泠和颜欢当时就坐在台子上。而照片这个角度，像是从看台方向照的。
有人喜欢他，还发了表白墙，真胆小的不会发，真胆大的直接就上了，那为什么呢，难道真的认识他，担心被认出来？
万朝云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性。
随后想到今早上学颜欢抱怨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昨天就爬个山她们两个人回家就一直睡到今早六点。
时间对不上，况且那人昨天说了没有喜欢的人，话说的坦荡磊落，毫无撒谎痕迹。
他的好奇心也就这么多，在心里斟酌了是那个人的百分比可能性，便把手机扔进了桌兜。
昨天爬山那点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早自习嗡嗡的背书声真的很催眠，万朝云没看两页书就睡着了，睡到一半听到外面淅淅沥沥，好像又下雨了。
万朝云直接睡过了早自习，刘亚回来给他捎了个面包。
到底是不熟悉的原因，吃完早饭回来，班里八卦好奇的目光跟着少了很很多。小雨只下了一阵，他安静过了早读和两节课，跑操时又被六班的几个大喇叭给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怀阳揽着万朝云肩膀，万朝云就把他推开，他又揽上来，笑声猖獗，万朝云别过头，表示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哎，别走啊，亲爱的万朝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