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扑朔迷离
“好一手偷龙转凤！”
秦垣转过身，注视着孙有为，似笑非笑的说道。
眼前的人，是孙有为，但也不是孙有为。
他有着孙有为的肉体，但是声音表情眼神，和身体内的灵魂，却完全属于另一个存在。
也可以说，他，被附身了！
秦垣向前一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上了孙有为的身。
天目展开，孙有为还是孙有为，并没有其他东西在他身上显形。
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魂，异常扎眼，明显就不是孙有为的。
“末法时代，还能有这么精纯的道法，你很不错。”
“孙有为”的动作很不协调，像是个木偶一般，踉踉跄跄的来到秦垣面前，轻声说道。
只一靠近，秦垣就闻到了一股供奉专用的降香味。
“你也很不错，借着孙有为丢失一魂的虚弱期，瞒过我的眼，悄无声息的就附了他的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力背他回来的途中吗？”
秦垣收敛笑容，郑重的说道。
“是。”
眼前的“孙有为”并未否认。
秦垣听闻，面色一变。
这个城隍，真的不简单。
虽然秦垣的法脉不明，但学习的却也是正统失传道法。
他道法精粹，神识感知之下，没有阴物可以在他这里瞒天过海。
但是这个城隍，却做到了。
可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念及此，秦垣愈加疑惑。
对上秦垣疑惑的眼神，“孙有为”咧嘴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实在是太违和了，给人一种心里发瘆的感觉。
“我知道你的疑惑，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是，能不能先把他们两个放了？”
说着，“孙有为”一指地上的两个影子。
秦垣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踩着影子的双脚，同时，也卸掉了泰山诀。
少了束缚，两个鬼差连忙跑开，恭恭敬敬的躲在角落。
“说吧，你是哪里的城隍，为什么上我朋友的身？”秦垣背负着双手，冷声说道。
虽是放松，但是暗地却用左手掐着剑诀。
而且也在手心悄悄写下殷元帅秘讳，倘若有变，他也不会一时无法招架。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这个城隍，绝非是一堵危墙那么简单。
“城隍？我有说过我说过我是城隍吗？”
“孙有为”笑了笑，单手一挥，凝指成剑，脚下竟踩起了八卦罡：“巽步令下召万灵，禹步交乾登阳明。吾领众神下坤宫，循震与离雷火风。开！”
咒闭，他剑指一弹，只听“啪”的一声，秦垣虚空中书下的符咒竟然寸寸碎裂。
“这……这是？茅山净天地法，你是正统道门之人？”
秦垣见状，面色一变，他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城隍了。
因为正统道门弟子死后，虽走冥司，却不入冥职！
据师父讲，正统道门弟子经过传度授箓之后，职位在天。
加之所修之法，一般都属于至阳之法，与阴司相悖。即便个别修士修行阴法，死后会在冥司虽然走个过场，但是最终归宿，还是由天庭的值年值月值日值时这四值功曹，根据道士阳间的功绩论功行赏。
不过端公阴阳先生等人除外，他们不属于正统，如果修行有成，也许会在冥司就职。
只是，这个概率极低。
因为冥司正职，考验的不仅仅是术法，也包括德行。
“孙有为”裂嘴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朗声说道：“我此行，只是想告诉你，别来插手七宝村的事。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这件事的内幕，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秦垣问道。
“说的容易，我倒是想直接找你，只是你不经意间所散发的金光炁太过于强横，寻常阴邪都要避让，而我只有一缕残魂，怎敢近你的身？”
“孙有为”一声苦笑，指着自己说道：“还好，意外碰见了丢了一魂的他。”
残魂？残魂还有这样强横的道术？他生前该如何了得？
秦垣上下打量“孙有为”，见他的神态不像作假。
于是继续问道：“这么说，不是你带走了他的一魂？”
“不是我。”
“孙有为”摇了摇头。
“不是你？那就是轿子里的人了？它是谁？”秦垣追问道。
“你朋友的一魂，还在城隍庙。我劝你找到了之后，就赶紧走吧。”
“走？”
秦垣一声冷笑：“你生前，也是个道士，当知道我辈修士以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为己任。眼下，七宝村是只死了一个村民，但是难保不会继续死人。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说要我走？”
“年轻就是好啊。”
“孙有为”长叹一声：“我年轻的时候，也如你这般……算了，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秦垣明白，从他这，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有心逼供，只是此人生前也是个道士，同道之谊，又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不管了，只要灭了元凶，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能不能收了你的金光炁，我要走了。”
“孙有为”的声音很慢，好似很虚弱一般。
“你到底是谁？”
秦垣一边问着，一收敛了不经意间外放的金光炁。
不得不承认，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如果他想，这金光炁起码可以铺满一百平方的房子了。
“孙有为”没有答话，而是微微一笑，重新躺在了床上。
紧接着，一道黑气，从孙有为体内钻出。最后，化做了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虚影。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且好自为之吧。鸡歪头，马卧睡，鹅吃鱼，仙佛泪。唉，这个世道，已经变了。”
虚影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和两个鬼差离开。
“什么？”秦垣表情一怔。
鸡歪头，马卧睡，鹅吃鱼，仙佛泪。这个世道，已经变了。
这句话，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世道变了？到底要发生什么？
秦垣隐隐感觉，玄术界似乎正有一场隐而待发的巨变！
“等等！”秦垣迈步就要去追。
只是才追出去，虚影和鬼差已然消失的的无影无踪。
“唉？秦道长？你怎么出来了？”
这时，梁大力单手举着一个桌子走了过来。
他一边来到秦垣面前，一边回头嘀咕：“怪事，是我被吓着之后，留下心理阴影了么？怎么感觉刚才看见三个虚影……”
眼见着那道士追不上了，秦垣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既然听说孙有为的魂在城隍庙，那就去城隍庙吧。
不管带走孙有为一魂的东西，是不是轿子里的女人。但是装着寿鞋的盒子，和城隍庙有关，兴许去那，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于是他说道：“算了，桌子不用了。城隍庙离这有多远？”
“城隍庙？去那干啥呀？”梁大力浑身一颤，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