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临行之前
秦垣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午后去找旱墨莲的时候，让孙有为也同行。
“我去？”孙有为有些不明就里。
秦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师承罗净素，想来占卜之术应该不差吧？”
罗净素名动一方，只不过最厉害的，并非是祈禳吉凶号令鬼神的术法，而是占卜预测之术。
传闻此人求神问卜极准，如有神助。
在玄术界，人称一卦定乾坤。
他的亲传弟子，想来不会逊色。
孙有并未因为秦垣直呼自己师父道号而心生不满，毕竟秦垣的辈分，是他难以揣测的高度。
至于他师承罗净素的占卜之术，这倒是不假，就是放眼整个玄术界，也是少有对手。
于是他骄傲一笑，毫不犹豫的问道：“您，想让我卜算什么？”
秦垣摇了摇头，说道：“你可曾记得郭宗身边那个中年人？”
“李京？”孙有为一怔，有些疑惑。
怎么又扯到李京了？
他记得这个人，相貌平平，仪态平平，不像玄界中人。
“我若猜的不错，他定是一个卜算的高手，所以我想让你试试他的深浅。”秦垣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步伐怪异的身影。
秦垣总感觉自己对他的厌恶，不会没有原由。
是八字不合，还是师承上的法脉有什么冲突？
秦垣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实在让自己讨厌。
尤其是他的八指，似乎在哪听说过，又或者在哪见过，但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高手？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孙有为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
但凡同道，必有端倪可寻。
可是李京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无非就是气质上，有一种阴测测的感觉而已。
顿了顿，孙有为说道：“好吧，您想让我怎么试？”
秦垣沉吟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试，但是我就想知道他的本事，所以你有没有办法？而且还别让他感觉出来，你是故意在试探他？”
“这，这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说多多观察吧。”
“好！这法本，你就收下吧。”秦垣微笑着点头示意。
他也知道，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知道知道李京的身份的。
但他需要帮助，所以豪爽的孙有为无疑是绝佳人选。
孙有为哈哈一笑，不再矜持，连忙捧起法本，翻阅起来。
封面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九个大字。
“地司太岁殷元帅法本。”
这就是殷帅法本！无缺的法本！
孙有为翻书的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的继续翻阅。
这一看，孙有为顿时面色一变。
这一看，也让孙有为目不转睛的感悟了最少一个半时辰！
秦垣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孙有为终于从入定中苏醒。
他斜眼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已经临近午时，再转头一看，秦垣已然在准备午饭了。
“不好意思秦道长！刚刚痴迷其中，一时忘了时间了。”
孙有为歉意一笑，连忙来到秦垣身边，跟着忙活起来。
“如何？”秦垣语气平淡的问道。
“回去略微巩固之后，踏入一钱，不在话下。”孙有为强掩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平淡。
一钱！梦寐以求的一钱！
千金难求半句言的一钱！
有这个身份，放眼河海，他便是一方翘楚。
“那便好。”秦垣反手将切好的蔬菜倒入锅中，举止依旧从容不迫。
孙有为略微叹息，到底已经是三钱的高人。
一钱这样的境界，不被他放在眼里也很正常。
其实孙有为还真错怪秦垣了，他这个神态，并非觉得一钱水平如何，只是对这个体系一头雾水。
毕竟，秦垣学的东西实在太杂了，说是集百家之长也不为过。所以他没办法衡量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
孙有为沉吟片刻，忽然站直身体。
双手浑圆，掐子午诀，身体九十度，一揖向下。
随后语气郑重的说道：“授业之恩，不弱于师。今日秦道长相授，孙某人铭记于心，只要不违背原则，从今往后，孙某人愿任您差遣。”
“严重了不是？现在术法凋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敝帚自珍。只要不涉及本门内秘，多多交流才是正途。罢了罢了，先吃饭吧。”
说着，秦垣一声叹息，端着饭菜，来到石桌前。
不得不承认，秦垣做饭的手艺，还算不错。
虽没有达到大师的水准，但是色香味俱全，也算是可口。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二人在吃饭的时候并未交流。
直到吃完饭了，二人才开始喝着茶水，闲聊起来。
天南海北，门派秘辛。
奇珍异兽，失传古法。
越聊，孙有为越发现秦垣的博学。
就好像天下事，都在秦垣脑海中。
午时初，十一点半。
道观外，突兀响起一阵刹车声。
“郭家人来了。”孙有为瞟了一眼，连忙就要起身相迎。
但是他才刚刚起身，就被秦垣伸手按了下来。
“忘了你的身份了？”
孙有为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不错，他现在，已经算是一钱术士了。
自然又托大的理由。
郭家实力再雄厚，也不敢在一钱术士面前造次。
这一次，郭家人没有像之前那样无礼的闯入，
即便是道观的铁门半掩，郭文礼还是敲了敲门：“请问，秦小师父在吗？”
“进来吧。”秦垣轻呷清茶，八风不动。
孙有为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感叹。
到底是实力为尊啊，也就是秦垣吧，明明是让人家帮忙办事，却依然能摆出这么高的姿态。
以郭宗，郭文礼、郭文静为首，李京在侧，加上一个保镖兼司机，共计五人，鱼贯而入。
郭宗竟然来了？
秦垣有些意外。
郭宗终归是郭家之主，他居然亲临，也真是看得起自己。
但一想到个中环节，秦垣又了然一笑。
“秦小师父，嗯？孙道长也在？”
郭宗略一躬身。
“秦道长！”
郭文礼和李京也打了个招呼。
而郭文静，也一改往日的飞扬跋扈，低声说了句：“秦小师父！”
“嗯！”秦垣放下茶杯，算是回礼了。
只是一瞄郭文静，却直接一口茶水喷出。
“你，你怎么？”
今天的郭文静，和之前不同。
一头飞扬的紫色长发，变成了齐肩的黑色直发。
而且也不再涂抹浓妆，取而代之的是略施粉黛。
卸掉夸张的美瞳，露出她漆黑的眼仁。
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水汪汪的。
加上一身得体的休闲装，这个造型，还真对得起她名字里的文静二字了。
只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我靠，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爹发话，你以为我想打扮的又土又老？”
“小子，我劝你老实点，别以为你是什么三钱术士我就不敢揍你！”
“把老娘我惹急了，我就把你点天灯！”
郭宗眼见秦垣眉头皱起，连忙打起圆场：“我这闺女，让我惯坏了，秦道长见谅！”
一把又将郭文静拉到身边：“快和秦道长道歉，不然你就给我回家待着去！”
秦垣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怎么又惹到这个麻烦的女人了。
此行，怕是消停不了了。